第九十六章
这有些出乎季行秋意料，不过结合之前的数据来看，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按理说两个变异者出现的时间相差很久，就算是同一种感染引起的变异，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在他俩中间的，陈萱情况就不同。
谢珩皱着眉头看了一番，说道：“我觉得应该再给你们做一个更深层次的检查。”
老钱不明所以，问：“这些检查还不够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谢珩只是对他说了句：“跟上。”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实验室。
谢珩带着老钱走到了管理局的顶楼，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间上了锁的屋子，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间屋子门上没有任何标识。
老钱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后退几步，大喊到：“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然后转身想跑，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季行秋一把拦住。
谢珩拿出钥匙，打开了密室的门。
在门的后面，陈设着满屋子的仪器，尽管老钱不知道这些都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从外观就能感觉到它们的精密。
老钱感慨出声：“哇！”
他身后的季行秋却没有他这么激动。
这些仪器他之前试过一次，看着挺唬人，但实际上垃圾得一批，用一次就坏，也不知道数据准不准确。
后来管理局换了新的仪器，不知道现在效果如何，只是听着变异者们在一起吐槽过，估计也不太好用。
谢珩指了指一个仪器，对老钱说道：“上去。”
老钱听到自己有机会试这炫酷的东西，二话不说就踩上了仪器。
高兴没两三秒，一股电流从他头顶传来。
“卧槽你们这是动用私刑啊！快放我下去！”
老钱挣扎着想要下来，可惜仪器已经启动，在它完成检查之前，是不可能放人的。
季行秋有些幸灾乐祸：“劝你还是少挣扎吧，它快点结束检查，你也少受一点罪。”
谢珩又指了指另一个仪器，对季行秋说道：“你也上去。”
季行秋有些不可思议：“我？”
谢珩点点头，“你的数据是多年以前测的，现在管理局换了新设备，给你个机会试一试。”
季行秋：谢谢，也不是很想要这个机会。
季行秋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仪器也应该有一些改进，可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一番检查下来，就算是季行秋也有一些站不稳，而老钱则是完全瘫在地上，动都不想动。
报告实在太多，谢珩短时间内看不完，便把它们都收进了包里。
不过大概情况来看，和他之前在实验室做的检查结果相同。
在后屋给老钱安排好了床位，谢珩和季行秋准备回家。
老钱看着远去的两人，又看着自己身后各种形状的变异者，腿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们就这么把我扔在这？我也想和他一样，放我出去！”
季行秋不满地皱眉：“吵什么？你听说过有变异者能从管理局出去的？”
老钱不服气：“可是为什么你能出去？”
“因为我有关系。”
身后的变异者察觉到了老钱的不安，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安慰道：“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吧，这里有吃有喝，比外面好。”
“就是，你在外面还要自己觅食，在这一日三餐都有人投喂。”
一个身高大约有三个老钱那么高的变异者拍了拍老钱的肩膀，“放心吧，我们都很和善的。”
老钱欲哭无泪。
谢珩和季行秋刚出实验室的门，就遇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元总。
元总热情地打招呼：“谢教授，这是打算要回家？”
谢珩点点头，然后反问到：“元总来实验室，是为了什么事？”
元总见目的被揭穿，也没藏着掖着，“听说谢教授最近找了一个人类变异者？能让我看看吗？”
“是的，今天恐怕有些不方便，明天你再来找我吧。”
元总脸上有些失落，“这样啊……那再见。”
嘴上这样说着，头还是不死心地往实验室的方向探过去，见自己实在是过不去，最后失望地走了。
当他走远之后，季行秋才伏在谢珩耳边小声说道：“我感觉他可能有些问题。”
最近管理局里有内鬼已经被确认是事实了，这人行为十分古怪，很难不让人往那个方向想。
“放心吧，没有我的允许，他进不了实验室的。”
两人回到家，将手里检查的报告整理了一番。
整理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季行秋发现了有一处细微的不同。
“哥，你来看这个。”
季行秋指着那一行小字，对谢珩说。
在他指着的地方，显示两人的差值只相差零点几。
“陈萱这项数据是多少？”
“和你完全一样。”
季行秋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有没有可能，这几次的感染都是人为的？”
谢珩惊讶于他大胆的想法，一时之间脑子没有转过来，愣愣地回了一句：“啊？不能吧？”
“我认为，有人通过每次改变病毒的一段序列，达到改变感染性状的目的，所以每一次的感染者，都有一点不一样。”
谢珩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只关注着三个人类变异者，而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之前的所有变异者，好像都是有某一项数值不同。
只是这些变异者出现的时间跨度比较大，数量也多，所以乍一看上去，好像五花八门。
季行秋这么一说，谢珩也觉得有许多数值都相似。
“其他变异者的报告都在实验室里，等明天回管理局之后再做比对。”
眼下已经过了午夜，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两人草草洗漱一番便开始上床休息。
季行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脑海里一直闪烁着几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最近的行为比对。
季行秋正想得入迷，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打断了他的想法。
怎么回事？地震了？
季行秋还没有弄清事实，身体便迅速作出反应，他飞快地奔向了谢珩的屋子，将还在睡觉的谢珩架起来，然后从窗口处跳了下去。
脚尖刚一多地，身后的大楼便轰然倒塌。
住在楼上的人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倒塌的楼房压在下面。
除了一二楼的住户来得及逃出来，剩下的全都被压在了废墟下。
接着，其他楼房也开始倒塌。
整个居民区瞬间成了一片废墟。
广场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捡到了一条命，脚底下的土地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吓得他们赶紧趴下。
谢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显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怎么了这是？”
季行秋：“可能是地震了。”
一阵寒凉的夜风吹来，谢珩打了一个激灵，大脑也瞬间清醒过来。
他皱着眉头道：“不可能，这里又不是什么板块交接的地带，就算是有一些地壳运动，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破坏性。”
季行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拿出手机，给自己认识的几个异能猎人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只有a市发生了地震。
更准确地来说，是只有他们住的这片区域有地震，而a市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这时，季行秋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变异者的气息。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气息十分杂乱，并且十分微弱，只在季行秋脚底下闪过了一瞬，便消失不见。
谢珩见他低头沉思不语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
“这，”季行秋指了指脚底下的土地，“有变异者。”
谢珩闻言，立刻拿出手机要给管理局汇报，却被季行秋拦住。
“在等等，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季行秋的手机提示音又想了起来，他拿出一看，就看见一个人给他发的消息：[我们这也地震了！房子全塌了！]
然后是发过来的一张废墟的图片。
季行秋记得他，是离a市大约两百公里的一个异能猎人。
两地地震的时间差大约半个多小时，而直到现在，a市的地面都再也没有发生过一次震动，就好像是a市的震动转移到了他们那。
接着，季行秋又源源不断地收到消息：[我们这也出现了！]
[我们这也地震了，不过我们这是板块交接带，我想可能是板块运动。]
[我们这也地震了，我听说s市也地震了，怎么回事？]
这下季行秋基本能确定是变异者了。
季行秋回复；[是变异者。]
[啊？怎么管理局没通知？]
[管理局暂且还不知道，一小时之前还在a市。]
季行秋调出手机备忘录，记上：移动速度极快，有遁地的能力，气息杂乱。
人们就这样在惊慌和恐惧当中熬到了天亮。
太阳逐渐升了起来，阳光照在大地上，人们才看清楚眼前惨不忍睹的一面。
地面上有一道长长的凹陷，不像是地震引起的，季行秋觉得这有点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下钻出的洞。
在这片废墟里，不知道掩埋了多少人，他们被埋了这么久，不知道还有多少能活着。
直到现在，季行秋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地面震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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