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华家刁奴

　　
造反？蓂兮轻哼一声，“你么？”
莫名的威压铺天盖地，崔嬷嬷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小涵后怕地抱住蓂兮：“小姐、别！一会她会加倍报复咱们的！”
蓂兮很赞同她的话，点了点头道：“所以她没有以后了。”
“你......你敢！”话是这么说，崔嬷嬷的身体却抖如筛糠，死命挣扎，“大、大小姐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面对崔嬷嬷的哀求，小涵亦是惊恐不已，她不知为何自家小姐醒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叫人陌生：“小姐，您、您要杀人吗？！”
杀人？其实以她身份，着实不该与凡夫俗子计较，但蓂兮义正言辞道：“吾观她气数已尽，还是早死早去阎王殿赎罪吧。”
说罢，她手上一用力，干净利落地掐断了崔嬷嬷的喉咙。
连声呜咽都没有发出，崔嬷嬷被蓂兮随手丢在地上，小涵颤颤地去触碰崔嬷嬷的鼻息，难以置信：“死、死、死、死了？”
蓂兮没有说话。难道这丫头是个不记仇的小白花？
她还未想完，小涵猛地抱住蓂兮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小姐快跑吧呜呜呜！人是奴婢杀的，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蓂兮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道：“你与华......吾手无缚鸡之力，无人怀疑。把她丢进那边的塘子吧。”
她随手一指，忽然记起小涵身上有伤，又改口道：“算了，还是吾来。”
崔嬷嬷沉塘后，蓂兮转道去了她的卧房一趟，把能用的东西统统搬去了自己房间，还翻出一瓶伤药，给小涵涂抹。
脊背上，旧伤叠着新伤，青红交加，实在难以想象这主仆二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嘶......”小涵疼得止不住地抽气，竭力找点话题转移注意力：“小姐刚刚怎么这么大力气？”
“也许是急了。”蓂兮随口说着，替她擦去了渗出的血水。
“都怪奴婢没用，若是奴婢也有灵力，就能保护小姐了。”小涵黯然伤神，咕哝道。
蓂兮的手一顿，倒是走了个神。
该怎么告诉她，华明溪并非天生废材，而是在幼时被人封了灵脉，导致无法聚灵？
“封灵”其实是一种极难的禁术，要想破解，唯有用灵力冲破桎梏，才能解封。
矛盾的是，由于灵脉被封本体根本无法聚灵，所以这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好巧不巧，华明溪死后竟然又寄宿进了一个蓂兮，而她作为大地之主，解个禁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况且......
“以力量冲破封印，有点意思。”蓂兮勾起一点笑意，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与之不符的轻松与不屑。
她最爱干这种事了。
上好了最后一道药，小涵挣扎着爬起来说要去厨房给蓂兮熬粥，而蓂兮内伤在身，准备闭目养神。
斜阳透过窗柩撒下一束金灿灿的光，小涵寻了一块帘布想要给她挡住。
“这光......”蓂兮喃喃念着，似乎想要伸手触碰。
脑海里隐隐约约浮出一点破碎的记忆，当时她以蛮力破阵，受到不小的冲击，暗无天日里，有一道白金色的光穿过漫天飞沙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一股温暖的力量护住了她的元神，这才没让她魄散当场。
“有一点熟悉......”
熟悉得让她想起了那个讨厌的人。
“小姐你说什么？”
小涵转头的时候蓂兮已经沉睡，刚刚的呓语仿佛一场错觉。
*
皓月当空，皎白的月光洒落大地。
一阵无形的灵力呈波浪扩散，连树叶都未曾掀起，但这一片区的万千生灵依旧感受到了神祇降临，不仅虫鸣声顿止，就连盛放的花朵也收敛了绿叶，蜷在角落不敢出声。
“天君大驾，如空谷足音，小仙倍感荣幸。”
地方神灵空梧冲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等候多时，衣袂如沾星辰，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月朗风清、梨花飞若雪，这般静谧美好的夜色没有夺走他的半分风采，反而是他在其中，将这片天地都变成了点缀，而他不染半点花香，仿佛脱离世间红尘，清泠一人。
此情此景，倒让空梧想起一句“日月是天下客，君是天地绝色”了。
“这两日，可有感受到你们大人的气息？”那人开口，如雪夜里的晚风般清冷，瞬间惊醒了他。
“回天君，不曾。”空梧下意识地开了口，又急忙补充道：“今日似有微感，但如昙花一现，小仙不敢肯定。”
果然。
那人微微颔首，只道：“若她与你联系，可顺便告知我。”
空梧忙不迭地应下了，但那人显然还没有走的意思，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他。
这一看，就把空梧的冷汗看下来了。半晌，他才恍然大悟道：“天君放心，小仙一定不会告诉大人！”
“嗯。”
留下一个浅浅的音，那人瞬间消失在了月色中，唯留灵气满地。
“这、这不得少修几十年？！”
空梧激动之余，猛地冷静下来，掰着手指开始算：“慢着，后土大人身在幽冥，为何会与小仙联系？而且小仙又为何要告知天君？他们二人在几百年前...不是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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