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青寇
从吴赫拾起双子秘匙带着臧驭奔向府中偏僻角落时,大长老便已经盯上了两人。之后更是亲眼看到了臧驭将吴赫摁在墙上的那一幕,看到之后两人走进了小小柴房中。
那里,难道说是底蕴埋藏之地?
吴赫难不成用底蕴和臧驭达成了某种交易!
大长老心中生疑,刚准备上前查探,却见吴赫走出柴房傻愣愣的站着,眼神还在不断的飘忽着看向四周。于是他还是退了回去,隐藏在屋檐之后暗中观察。
那个叫臧驭的一个人待在柴房里做什么?
不一会儿,那个叫臧驭的也走出了柴房,还把什么东西交到了吴赫的手上,吴赫接过后竟戴在了手指上!
是储物戒!
大长老确信这柴房便是底蕴所在!
怎么办?
大长老在心潮澎湃的激动之余,心生犹豫。
想要独占,但若要动手又很可能被府中他人察觉!
徘徊之时,大门处传来了喊杀声,视线中的吴赫和臧驭立刻奔向了那里,大长老见状趁机进入柴房中查探,果真看见了密道,还有地下未被锁上的门!
在密室中竟还留下了许多东西,灵药灵草,天灵地宝,还有三转的兵器!
钥匙在他们手中,玉牌也在他们的手里。大长老想到此处已贪念丛生,立刻向着府门追去。
然后,方才。
在大长老的注视中,吴赫头也不回走出了府门,而臧驭似乎是看到了他,摇了摇手,又放了什么东西,接着用力的关上了门传出一声闷响。
大长老拾起了门前摆放的双子秘匙。
“那个不知来历的小子早就察觉到我了吗?”大长老忍不住低语道。
虽然有了许多低品的天灵地宝,但那两枚玉牌仍在他们的手中,若是能得到后交给自己的子嗣…….
大长老伸手推向了被关上的大门。
他的手触碰到了门环,刚刚准备用力,却立刻瞪大了双目急步向后撤去,只见这两扇用精钢打造的重门竟然在他的轻轻推动下,立刻顺着门后斜长的一记刀痕碎裂成了四半,破碎的门体向门外倒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直接凿进了石阶里!
大长老惊骇的看着残破的府门,又想起了那栋被一切两半的残楼,不禁胆战心惊。
这是那小子……“善意”的警告吗?
他究竟是谁?
吴赫是打算离开这里,永不回来了吗?
......
臧驭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轰隆声,知道大长老已经推开了门,而且应该已经放弃了继续追踪自己二人的想法。
吴赫听到了巨响,实在是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做了什么?”
臧驭淡淡道:“不过给你吴家的一条老狗喂个半饱,然后让他知难而退罢了。”
老狗?吴赫不解。
是大长老,还是其他长老?
看着吴赫想问却怕被训斥的样子,臧驭面色一沉,用刀把重重捅向了吴赫的后腰。
“疼…….”吴赫痛的直吸凉气。
“吴家的事与你再无关联,你现在要想的是今晚怎么保住你和半梦的命,若再像之前那般“别出心裁”……”
臧驭的眼神中没有分毫善意,更像是赤裸裸的威胁。吴赫脸色一凛,立刻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暗月将至正空,鬼节子时很快便要来临。
臧驭和吴赫的交易结束了,但臧驭和半梦的交易才进行到一半。
两人来到了宽窄巷。
推门而进,屋内除了两张床,一只药炉,一套桌椅外再无其他。所有的典籍药材都已不见,瓶瓶罐罐今日也都已被汪奉先一并带走。
桌上点着盏油灯,灯旁有张纸条,臧驭看后立刻神色大变,随即将纸条用力的揪成了一团。
汪奉先的纸条所写的,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看到一向沉稳的臧驭竟面露难色,吴赫同样也是惴惴不安。
“我的床上有织好的衣服,去医馆的时候给她穿上。”
臧驭正对着药炉,对身后的吴赫沉声说道。
吴赫看向臧驭的小床上,果然有一件织好的布衣,衣上缝有遮住半梦双耳的帽子,布衣内侧还有隐藏起尾巴的收袋。
“织的真不错,比女人的手艺都要好。”吴赫看到这样一件适合半梦掩饰妖族身份的衣服,不禁感叹道。
吴赫突然感觉后脊一阵阴寒,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将衣服收进了储物戒中。
蹲在药炉前,臧驭轻轻的用手指敲打着炉上滚烫的掀盖,仔细的听着炉内的细微声响。
为了熬这炉药,臧驭已经花了六天六夜。
这几日每晚待到深夜,他便跃下青楼,在吴府周围晃荡一圈杀一两个落单的夜巡护卫,问到情报后,便把尸体拖到这个屋子的地窖中处理掉。再然后,便是按照典籍上的毒方炼药。
毒方上的药材这屋子里都有,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需要对着典籍上的图画逐一寻找,花了不少的时间。
这毒方名为青寇,需数十种毒药加以磨制,醒灵,和炼化,再加以熬制才可制成。且令人哀叹的是,用了这么多的药材,运气好的话也最多只能萃取四五滴的量。
臧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瓷瓶,等待着青寇炼成的最后一刻。
等着等着,忽然,从药炉中传来了“滋”的一声轻响!
成了!
臧驭眼疾手快掀起炉盖,毫不不在意炉壁上滚烫的高温,立刻双手抱住药炉,将炉口稍稍斜向下的对准了地上的瓷瓶。
两滴沁绿的汁液从炉中缓缓地滴入了瓷瓶中。
只有两滴。
但已经足够。
臧驭塞好瓶盖,将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储物戒里。
书上虽说能杀死修元境,但臧驭的炼药术实在是太过初级,炼出的成品最多只能对付气海境修为的武者。但身中这青寇,即使无法立刻致李昭于死地,也足以让他在几个呼吸间全身麻痹难以动弹。
半梦可以伸缩的利爪会在那个时候轻易的撕开他的喉咙。
臧驭掀开了桌下地窖的盖子,将药炉扔了进去。
万事已备,只欠东风。
用长刀打灭了油灯,臧驭带着吴赫走出了宽窄巷。
戴府旁,徐氏医馆。
沐浴过后的半梦跪坐在床上,两只小手搭着窗台,望着天上那一轮死气沉沉的暗月,心中焦躁不安。
“他俩怎么还不来……”
左右摇了摇柔顺的狼尾,半梦小声呢喃。
医馆里的小童正缠在半梦身边,想要摸一摸半梦的两只狼耳,这样的想法在这几天已经愈演愈烈。可每当他上前刚伸出手,半梦的尾巴都会立刻抽在他的脸上,慌得他赶紧躲到一边,偷偷的用“贼心不死”的目光继续看着半梦。
徐谨言怕半梦独自待着孤单,于是好心让收养的小医童去给她做个伴儿,结果却是完全被嫌弃了。不过看起来半梦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小孩子,对于好奇心重的小医童,也只是用尾巴赶走他,并没有其他恶意。
徐谨言坐在医馆门内的藤椅上,静静的等待着臧驭和吴赫。
汪奉先这几日常来他这里喝酒,两个人喝酒上头了都爱说话,聊过往,谈古今,指点天下动局,有时候情绪上来了还会即兴赋诗几首,大骂当今的正道宗门还有帝都里那个荒淫无度的永盛帝。
徐谨言一直谨听师傅秦怜生的教诲不轻易谈论国事,也只有在酒后才会在老友面前吐露心声真言。
再过一会儿便是子时,鬼节要到了。
汪奉先也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离开这待了十年的江州府城,两人今生今世恐怕是再不复见。
“嘴臭的老魔头,你走了,我跟谁骂脏话,又能与谁喝烈酒?”
徐谨言苦涩一笑,身下的藤椅随着心事晃了晃。
“咚咚。”
有敲门声起。
徐谨言从椅上坐起,来到了门边。
“徐医师,是我,臧驭。”
徐谨言闻声打开了屋门。
阁楼上的臧驭一下子双耳竖了起来,楼下细微的声响已经传到了她耳朵里。她立刻跃下小床,跳下楼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院落里。
小狼妖的两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半梦的眼前。
臧驭在和徐谨言说话,吴赫则来到半梦身边,将不停摇着尾巴的半梦带回了阁楼上。
“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而且或许是因为体质与人族不同,这几日给她用了些补气的药膳还有些红肉,虽然依旧体态不良,但感觉已经成长了许多。”徐谨言温和的对臧驭说道。
“多谢徐医师,这是我……”
臧驭一边说一边拿出了数张千两为计的银票,却被徐谨言抓住手臂推了回去。
“我的师兄曾来江州府寻过我的仇,若非是汪奉先暗中出手让他以为师父也在此处,我可能已经死于当场。这份大恩我至今未报,汪奉先也从未再提。
十年来汪奉先未曾有求于我,唯这狼妖之事他嘱托我多加关照,所以这是我还的人情,而非真心助你,也非有意求得劳酬。”
徐谨言摇着头不肯收下,臧驭收回了手也不再坚持,但他还是趁徐谨言不注意时将银票放在了诊屋的桌上。
桌上换了一盆新花,原来的那盆早就死在了臧驭的尸气下。
吴赫带着换好衣服的半梦来到了臧驭身前。
此刻的半梦已经不再是七天前脏污瘦弱的妖奴模样,现在的她小脸粉嫩红润,体态也明显要健壮许多。
臧驭蹲下身,拿出了盛有青寇的瓷瓶,捧起半梦的小手,将一滴沁绿的汁液如履薄冰的用瓶口涂抹在半梦最为锋利的指甲尖上。
只有零星一点绿色,若是不低头凑眼细看,绝对看不出有毒药涂于上面。
“记住,要在刺进他身体的同时立刻躲开。还有,拿到了天子印,用李昭的血浸染其上触动龙气后,就什么都不要想,只管抱着大印向城主府外跑去,那一路上没人能够拦得住你。”
臧驭语气生硬的嘱咐道。说完,他又在半梦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半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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