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的话，让她惊惧
黑色的路虎，就停在路边。
莫凡为凌亦阳拉开车门，凌亦阳小心的将顾清欢放到车里。
他提了提他的西装外套，盖住顾清欢的脸。
“回去吧，估计他们两个还在包房里紧张着呢。”
凌亦阳从莫凡的手上接回钥匙，他一弯腰，坐回了车里。
入了夜，晚上的风打在身上，让顾清欢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白天全身都淋了雨，再经了这会的折腾，顾清欢更是受不住。
凌亦阳松了顾清欢手腕上的领带，视线在顾清欢的手腕上稍作停留，随后直接开车回了别墅。
“查出来了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大概什么时候清醒。”
别墅里，他单手放在裤袋里，同家庭医生了解着情况。
“应该是镇定剂类精神上的药物，长期注入的话，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损伤，但看这位小姐的情况，应该并不严重，她可能受了凉，有些感冒的迹象，我这边开一些药，给她吃了就好。”
女医生简单的说明着情况，留下一些退烧的西药。
凌亦阳稍微放下了心，还好，顾清欢的问题并没有他开始预计的那么复杂。
夜，两点。
顾清欢突然清醒过来，她睁开眼，记起白天发生的一切，随即她腾地一下自床上坐起来，赤着脚跑出房间。
之前在她昏昏沉沉，稍有意识期间发生的事情，她这会没有时间细想，她更没有心情去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逃。
卧室里一向浅眠的凌亦阳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皱起眉，他走出房间，抬手开了楼上走廊的灯。
视在他的线里，顾清欢像是疯了，跌跌撞撞的赤着脚往楼下跑，她看起来很惊恐，甚至几次摔倒在台阶上，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再次爬起来，继续往下冲，他凝了凝眸子，“顾清欢，你在干什么？”
她像是听不到，人已经冲到玄关，去拧门把手。
她很慌，在尝试了几次拧不开的情况后，开始试图用蛮力去扯，去捶。
“顾清欢，你听不见我说话么？”
凌亦阳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加快了下楼的步子，他来到她身后，伸手去拉她的手。
“啊，别碰我，别碰我。”
她刺耳的叫起来，躲开他的手，人就跑到了客厅，她拿上茶几上摆放着的烟灰缸，直直的冲着客厅的玻璃窗砸过去。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凌亦阳一把打掉顾清欢手上的烟灰缸，他失了耐性，直接用双手钳制住她的人，将她压在沙发上。
她还是激动的不行，拼了命的挣扎，她挥手蹬腿，一时间让凌亦阳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将她彻底控制住。
他倒是没想到，她应激情况下反应，会这么大。
“顾清欢，你看好了，我是谁？冷静下来，别在我这发疯。”
凌亦阳真是没想到顾清欢醒过来，会出现这么大的情绪反弹
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简直就是不正常，这让他十分头疼。
她终于开始安静下来，混乱的眸子慢慢趋于平静。
可他注意到，她的眼神发空，她的人少了很多神采，眼眸里也却少了曾经那份对他的狂热。
她不适的动了动手腕，他察觉她的小动作，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随着他对她身体上的压迫消失，她慢慢的自沙发上坐起来。
这样的她，同以前很不一样，这并不是他的一种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反差。
凌亦阳坐在她的对面，有些阴沉的等着她开口。
“我明天会离开。”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抑或者是，她知道了自己的处境相对安全，可她垂着头，并不看他。
“顾清欢，你现在还有地方可以去么？就留在这边呆着吧。”
“我会想办法，真的不用麻烦了。”
顾清欢没有答应，她摇着头，表示着拒绝。
似乎她的倔强，依旧存在。
寂静的夜晚，凌亦阳借着月色，看着顾清欢清丽的脸，她穿着他的衬衫，却不是在包厢内他换给她的，而是回来后，他有再次为她换上一件干净清爽的。
她不是第一次穿他的衬衫，可这一次，因为她整个人瘦的吓人，那曾经穿在她身上本就松垮的衬衫，现在更是松垮到不行。
尤其是方才她的一同挣扎，使得她肩上的衬衫已经滑落下来，露出她雪白的肩膀。
可对于这样的状况，她似乎浑然不觉。
“先回去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今天实在太晚了，凌亦阳不认为现在是什么可以谈话的好时机，他这样说着，随后试图起身走进她。
顾清欢似乎并不习惯他这样的靠近，她急忙点点头，然后有些逃避意味的，快着脚步朝着楼上走，只是她站在楼梯口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徘徊。
她方才冲出来的时候很是匆忙，到了这会，她已经不记得方才自己是在哪个房间。
“这边。”
凌亦阳从后面跟上来，他看出她的困惑，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今天有人抓了我，给我打了东西，是你救了我么？”
顾清欢踌躇着，问话的声音很小。
她并不会认为，之前自己遭遇到的危险会是凌亦阳让人做的，因为他没有理由这样为难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在他的家，若是他只是想要将她带过来，其实并不需要弄那么麻烦，他可以很正常的跟她讲。
虽然，她并不会同意。
“都不记得了么？”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将问题重新抛回给她。
“恩。”
她点点头，尽管她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对于那种事情，她不认为记起来会是什么好事。
“我刚好碰到，把你带回来了，进去睡吧，有事明天说。”
凌亦阳为顾清欢开了卧房的门，将她的人让了进去。
他看着顾清欢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滋味。
一年前，她那么叛逆，一年后，她变乖了，可是……却少了曾经的灵动。
凌亦阳从她身上发现，原来有些时候，有些变化，若真是变了，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翌日，顾清欢起的很早，当凌亦阳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坐在客厅了，她看起来很拘谨，双手放在腿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起这么早？”
凌亦阳走下楼，简单的同顾清欢打着招呼。
“恩。”
她坐在那回应冷淡，可看起来却带了几分躲闪，她似乎胆子比以前小了很多。
“清欢，你是在怪我？”
“没有。”
她终于转过头，抬眸看着他，然后又摇摇头。
她没有怪他的理由，一年的牢狱，实际上并不算很久。
若是换顾暖爱的命，这似乎还轻了很多。
有关于这一点，她早就想开了。
更何况，这原定的是两年，现在她只是熬了一年，虽然昨天遇到了让她恐慌到不行的危险，可那危险的一关，现在也算是闯了过去。
那再提什么错与对，就显得没意义了。
他昨天还救了她，若是没有他，可能她现在连坐在这里看着外面阳光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心里这样想着，也就释然了。
虽然她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在她遭遇了那样的危机时，还能够同他相遇。
但她不会再向十八岁的自己那样，天真的认为，他们有着命定的缘分，天真的口出狂言什么让他爱上她，让他娶她。
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勇气，她想，她已经失去了。
“你入狱一年出来了，为什么？”
他看着她，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们说，我表现优异，所以让我出来。”
凌亦阳提到这，顾清欢脸上再度浮现出了不安的情绪。
凌亦阳看着顾清欢的样子，心里已经了然她不可能知道任何答案，他跳开这个话题，不再继续。
“C大那边，我之前帮你办理了休学，你的户口已经脱离了顾家落在了学校，而顾家去年移居去了国外，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正在查，但应该不是顾家做的。”
顾清欢听了凌亦阳的话，瞪大了眼睛。
她的眸子里，打着问号。
似乎，不敢相信他现在所说的话。
凌亦阳现在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在此之前从来不敢去想的东西。
她不懂，他当初为什么要为她办理休学，他不是一早就已经放弃她了么？
既然是这样，何苦当初还多此一举？
她也不懂，自己虽然朋友谈不上多，但如此害她的敌人，除了顾家，她也着实想不出第二个。
“这些是你需要用到的材料。”
凌亦阳说着话，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顾清欢的面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因为震惊而略显发抖的手。
上大学，是她十分渴望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想要立足，想要活得好，想要独立，那么她就必须要去读书。
她在监狱里是那样的绝望，她本以为自己彻彻底底的完了。
可现在，凌亦阳的凭空出现，再次给了她新的希望。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不想欠你。”
她用手紧紧的攥着他所给她的相关入学材料，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回应。
“留下来，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
他开口的话，让她呼吸一窒。
她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有点惶恐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凌亦阳的答案，让她惊惧。事实上，她已经不想再跟他有关系了。
他们曾经的交集已经让她伤痕累累，她在监狱里时常会想到他，可是她每次想到他，心都止不住的疼。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麻木了。
她谈不上怪他，可他伤了她的心，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现在心里最后剩下的念头，就是远离他，跟他永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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