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站在楼上，望着他
顾清欢沉默下来，凌亦阳知道自己的反应让在无形中，伤害了顾清欢。
他的唇角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医院，凌亦阳将顾清欢带回了之前她所住的VIP病房。
之前照看顾清欢的小护士看到顾清欢脸色复杂的走回来，有些不解的跟了过来。
“凌总，顾小姐出什么事了么？”
女护士问着话，眼睛在顾清欢的身上逡巡。
按照她的判断，顾清欢出院的时候，状态也还算可以的。
虽然没有达到完全恢复的程度，可也可以靠自己的免疫力调节逐步恢复。
皮外伤，没有伤及筋脉，完全可以选择自我调节。
“先去洗澡，洗干净一点。”
凌亦阳压着蕴怒的声音，伸手将顾清欢推入了病房内的浴室。
顾清欢身上一直难受的厉害，到了这会，更是不敢再有异议，她闪身走了进去，站在花洒下，快速的冲洗着被海水浸泡过的身体。
“你等下给她仔细检查看看，她的伤口发炎了，看起来有感染，手脚快点，处理的干净一些，还有她的脸，你看下怎么办。”
顾清欢刚刚从浴室内走出来，等候在外面的凌亦阳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扯开了她刚刚穿好的衣服。
顾清欢身上那发炎红肿的伤口，便在下一刻，完全暴露出来。
“怎么会弄成这样？”
女护士惊讶的说着，随即翻出药箱，快速的用棉签蘸着药剂，为顾清欢的伤口做着清洗。
因为凌亦阳方才的特别叮嘱，一直没有注意到顾清欢脸上异样的女护士，到了这会，特别看了看顾清欢的脸。
她的眸子在看到顾清欢脸颊的瞬间，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顾清欢知道，眼前的护士恐怕是有所误会了。
她多半以为，自己身上和脸上的伤，都是来自于凌亦阳的杰作。
凌亦阳凝着眸，站在边上看了半晌，并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的抬脚走出了病房。
顾清欢始终没说话，只在听到房门响动后，扭过头，看了看。
凌亦阳离开了，她不知道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来。
顾清欢的睫毛颤了颤，心里的难受更甚。
“顾小姐，女人还是要爱惜自己身体的，你看你，之前原本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这样，非但阻止了你伤口的痊愈，反倒还比之前要看着严重了不少，感染这种事情可不能小觑了，再有，你……”
女护士的手很轻，她对顾清欢说教，一脸的痛惜，只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我的伤与凌亦阳无关，这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就是这会，特别痒，痒的让人心烦。”
顾清欢听着女护士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她很认真的做着声明，并不想让女护士继续误会下去。
只是，她这次，可真的不是不爱惜自己。
就像她说的，完全是个意外。
替身这个戏，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到会反复拍摄这么多遍。
在她的预计当中，怎么说五六条也是会过的。
不过，事情倒也总是这样，事与愿违。
希望总是美好，现实总是残酷。
顾清欢弯了弯唇，将头转向窗外。
女护士的手上顿了下，顾清欢不知道，她是否有真的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我让你觉得很麻烦吧？”
顾清欢再度悠悠的开口，神思似乎有些飘忽。
“啊？怎么会，为顾小姐服务，我本就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对我来说，处理病人的伤口，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我只是为顾小姐可惜，这么好的皮肤，可经不住这么多的折腾，这要是一个弄不好，留了疤，不是不好看了么。”
“呵，你说的也是，看来，我以后真的应该要一百二十分的小心了。”
顾清欢有些默然的笑笑，身后，那关着的门，被人自外熟稔的推开。
刚出去的凌亦阳，再度走了进来。
“我以为你走了。”
顾清欢极力做到不将情绪摆在脸上，可凌亦阳还是看得出来，自己回来，顾清欢的情绪波动。
女护士感受到房间内，气氛的僵滞。
她快速的处理好顾清欢的伤口，然后识趣的带着药箱走出去，将空间还给顾清欢和凌亦阳。
“我知道，你不舍得我走。”
凌亦阳坐在顾清欢的床头，他将手上提着的口袋，放到顾清欢的手上。
一双大手，将一件干净的衬衫递到顾清欢的面前。
“换上这个，先穿我的，你现在身上的伤刚涂过药，穿宽松一点，你会相对舒服自在一些。”
“我就这样，没关系的。”
顾清欢别开眼，有些抗拒。
“不要使性子，清欢，快点，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介意亲自替你换。”
凌亦阳的话，透着不轻不重的威胁。
他这样，虽然不至于让顾清欢感到害怕，可却让顾清欢很是羞赧。
“真的不换？”
凌亦阳看着顾清欢没动，作势便要起身。
“别，我换，我自己换，那你要不先出去？”
顾清欢将衬衫拿到手里，抬眼，询问着。
“你的身体，我都看过多少次了，清欢，昨天主动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害羞，现在想起来害羞了，会不会太迟了点。”
昨天的事，被凌亦阳突然提起。
顾清欢不自然的僵了僵，她闷在那，没了音。
凌亦阳有点后悔自己在自然之中，说出来的话。
他站起身，为顾清欢拉起了窗户上的窗帘。
“你换吧，我背对着你，看不到。”
凌亦阳高大的身影，站在窗前。
顾清欢敛着情绪，依着凌亦阳的话，换着衣服。
房间内，很静，静到可以清楚的听到顾清欢的呼吸和她系起扣子的声音。
凌亦阳说不出自己的心情，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他从未有过的。
顾清欢的存在，现下让他矛盾挣扎。
他每每下定自己的决心后，顾清欢却总是，会打破他的阵脚。
“我换好了。”
顾清欢轻声说着，脸上带着小女人低眉顺眼的恬静。
“这是我为你新定制的电话，我已经存好了我的号码和林心恒的，我知道你已经新买了电话，你可以两支电话一起用。”
凌亦阳拉开椅子，坐在顾清欢的身边。
他略微颔首，用眼神示意着顾清欢。
顾清欢拿过一侧的口袋，将里面的电话拿在手里。
用两部电话，这对顾清欢来说，并不陌生。
她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同凌亦阳抗争什么。
毕竟，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凌亦阳的眸子暗了暗，视线随着顾清欢的动作，在不经意间，顺着顾清欢并未扣起来的最顶端的两颗扣子滑了进去。
凌亦阳若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这会，也很容易分辨不出。
他抬起手，将顾清欢的衣领提了提，控制着自己的思绪。
“凌亦阳。”
顾清欢感受着凌亦阳的接近，突然身体向前倾，用手环住了凌亦阳的腰身。
她原本，真的想要绷着情绪，控制自己的行为。
“凌亦阳，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真的变得很奇怪。”
顾清欢的小脑袋，深深的埋入凌亦阳的腰身。
她在言语间，充满了委屈。
这或许，是一个对话的好时机。
凌亦阳犹豫了一下，却不知怎的就是开不了口。
“清欢，你想太多了，你最近太敏感了。”
凌亦阳轻轻摸了摸顾清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是么？”
半晌，顾清欢自凌亦阳的怀里抬起头，她看着他，带着迷离的困惑。
她并不是那种三言两语我，就可以被人忽悠过去的性子。
但在这个时候，顾清欢真的好想被骗。
她太想要相信凌亦阳的话了，即便他说的是假的，她也想要相信。
到了这个关口，顾清欢才豁然发现，她同凌亦阳的感情毫无依托，甚至，可以自然而然的断裂。
因为他们之间，除了感情，没有其他维系。
而感情，有的时候却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爱他，或是入了骨。
可他对她，明显还未到火候。
“凌亦阳，如果你骗了我，那绝对不是你骗的手段高明，而是我心甘情愿被你骗。”
顾清欢的话，带有深意。
凌亦阳怔了怔，并未接话。
“清欢，最近别去学校了，留在这，什么时候你的伤彻底好了，你什么时候再回去上课。”
“你，会来陪我么？”
顾清欢有些犹豫，之前一个人在医院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想继续了。
她真的不需要凌亦阳这样的安置，在顾清欢看来，他这样选择，不在乎是她在医院，不需要他费心，是他最省力的选择。
可若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心安，她没兴趣配合他。
她的身体，她会顾。
但她完全可以在没有课的时候，每天过来换药。
虽然那样麻烦一点，可那样，她不会有这么深的寂廖感。
凌亦阳听到顾清欢的话，显得有些无奈，“我会尽量过来，清欢，别闹。”
顾清欢自凌亦阳的怀里慢慢抬起头，“陪就是陪，不陪就是不陪，凌亦阳，不要敷衍我。”
凌亦阳的手扶在顾清欢的肩膀上，沉着声，“我知道了，晚上我有个应酬，你有什么想要我带的，可以跟我说。”
“没有，我只想要你。”
凌亦阳陪着顾清欢坐了一会，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拿起自己的外套。
“要走了么？”
顾清欢看着凌亦阳的动作，轻声开口。
“嗯，时间不早了，我需要先过去。”
“那……你别太晚，我等你。”
顾清欢垂了垂眼，拉了拉凌亦阳的手。
“我知道了，清欢，晚饭自己吃点好的，心恒今天要陪我应酬，没有办法过来。”
凌亦阳临走，特别对顾清欢做着叮嘱。
“嗯，明白，我自己一个人没关系的。”
顾清欢点点头，眼眸定定的看着凌亦阳离开，她脑子一热，随即翻身下了床。
她将窗帘拉开，趴在窗边，向楼下张望。
凌亦阳像是有所感应，站在楼下的他蓦地抬头，向着楼上看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相撞，反应各异，凌亦阳迟疑的站住脚，顾清欢却有些躲闪。
她侧过身，将身影藏在窗帘后。
这样的情景，让她心悸。
一抹略显无奈却直达眼底的笑意，自凌亦阳清冷的脸上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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