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我们没有说分手
“清欢，不要这样。”
凌亦阳正了正神色，持续闹着情绪的顾清欢，让他感到棘手。
可顾清欢的问题，远没有结束。
她的性格里，一直都有着仍未被岁月磨平的棱角。
“凌亦阳，那么我问你，季瑶瑶，她是我们之间的第三者么？”
顾清欢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凌亦阳知道，她现在需要宣泄心里的情绪。
但触及到季瑶瑶，他不认为，季瑶瑶是可以被顾清欢随意拿出来置喙的。
“瑶瑶也不是第三者，清欢，我希望你能冷静的跟我对话。”
凌亦阳的神色，泛起了冷峻。
顾清欢看得出来，他这是不开心了。
她在言语中，触怒了他。
“冷静？那太抱歉了，时至今日，我没有办法冷静，凌亦阳，这段时间里，你到底找了多少个理由，对我说了多少谎？你就是想要同季瑶瑶在一起，所以才这样对我的，是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至少，我还需要你如此浪费心机。”
顾清欢的神色愈发凉薄下来，凌亦阳的脸色不好看，可她的也是一样。
“如果你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我想，我们今天没有办法好好交谈。”
凌亦阳下了最后通牒，他的耐心似乎用光了。
顾清欢讽刺的勾起唇，禁了声。
她不是怕了凌亦阳的警告，她是不想让自己继续做情绪的奴隶。
凌亦阳蹙起的眉角渐渐舒展，顾清欢终于安静下来了，这让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清欢，你该知道，不管我做什么，我的本意都是不想伤害你。”
“你离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凌亦阳，我不知道你跟季瑶瑶是怎么回事，但我承认，她的确优秀，她比我成熟，比我有气质，我很清楚，你跟她站在一起，很登对。”
顾清欢在沉默过后，突然话锋一转，做出最冷静的陈述。
凌亦阳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为什么，可就是觉得很不好受。
她说的问题，他有想过。
可于他来说，顾清欢她有自己的优点。
其实，将她和季瑶瑶放在一起比较，本就是不公平的。
但这些话，在这一刻，他并不适宜说。
“凌亦阳，可是怎么办呢？你刚才听到了吧？我怀孕了，凌亦阳，你还要同我分手么？”
顾清欢蓦地抬头，突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凌亦阳。
凌亦阳错愕的，愣在当场。
“清欢，是真的么？”
他并不确定的反问着，那方才被他近乎于刻意忽略掉的事情，再度被顾清欢提起。
“是真的，凌亦阳，怎么办呢？我没想过要打掉孩子，你知道我的，我很任性，既然怀了，我就一定要生，我还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同我说的吧，时至今日，你要食言么？”
顾清欢看着凌亦阳，一脸玩味的幸灾乐祸。
她在这会，近似于恶意的在整着他。
而他的反应，一如她预计的那样，变得沉默。
她很有耐性，并没打算催他。
对于他的答案，她很好奇，很想要知道。
“清欢，你说的不是认真的，对吧？虽然我们很久没有做过避孕措施，可你若是真的怀孕了，我相信，你会第一时间联系我，而不是单方面寻死腻活。”
“哦？是么？”
顾清欢听着凌亦阳的质疑，淡淡的反问。
“你说的也许真有几分道理，可我想你也知看得出，我根本就没寻死觅活，我的精神状态，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啊，我也该回答你一下，我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凌亦阳冷冽的气势散发出来，他还在同她做着最后的确认，“所以，真的怀孕了，是么？”
顾清欢没答话，她将视线调转，看向车窗外。
她有点失算了，她原本以为他会很惊慌，可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她打算将他一军的念头落了空，她只是任性，可她不恶毒，也不喜欢工于心计。
顾清欢很清楚，她从没有要欺骗凌亦阳的打算。
即便，霍尧东帮她开了这个头。
良久，顾清欢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我骗你的，凌亦阳，我没怀孕，你说对了。”
凌亦阳叹了口气，“你现在这样，就别到处乱跑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顾清欢眸子闪了闪，凌亦阳现在摆明了是已经将他想说的都说完了。
可他说完了，她还没有。
“凌亦阳，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季瑶瑶，对么？有什么话，你现在直接说就好，你真的没必要再骗我了。”
顾清欢按住凌亦阳的方向盘，并不让他发动车子，她看着他一脸的执拗。
凌亦阳其实没想过，他原定的计划里，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可就顾清欢的状态和反应来看，他不得不将一切计划提前。
或许，真的到了彼此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其实这样也好，只是凌亦阳的心，却没有他设想当中的解脱感。
“清欢，曾经你问我，我心里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人，当时我没有回答，但其实有的，那个人就是季瑶瑶，我和瑶瑶是青梅竹马，当年因为一点问题，她选择突然离开，我当时很难接受，很痛苦，所以我一直都刻意不去提及，可她始终都在我心里。”
凌亦阳观察着顾清欢的反应，言语中泛着深沉。
“所以，我输给了你的青梅竹马，是么？”
顾清欢笑了一下，她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她觉得挺滑稽的，凌亦阳一直喜欢长发的她，可现如今，当她的头发完全长好后，他却要离开了。
并且，他的理由，还那么的俗套。
凌亦阳没接话，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向来言辞犀利，从不吃亏的他，在今天，更多的是沉默。
他考虑了许久，才再度开了口，“清欢，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我一直没有说，并不是真的想要欺骗你，我知道，这个时候同你说这些，未免太过残酷，我只是想用冷淡的方式，让你慢慢独立起来，适应没有我的生活。”
凌亦阳低声做出解释，可他并不认为顾清欢能够在这一刻理解。
他很清楚，她现在的平静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她的内心，指不定是怎样的波澜。
“有人告诉我，你为了我，做出了要从A市来C市常驻的决定，说你会将工作的重心移过来，并且，之前在酒吧，我喝多的时候，送我去酒店的也是你，凌亦阳，这两件事，你认么？”
顾清欢的质疑，让凌亦阳近似于条件反射的想到了霍尧东。
毕竟这些事情，若是单凭顾清欢一个人，她根本不可能知晓。
“有过，可是清欢你要知道，我做出那样的决定，前提是瑶瑶没有回来，现在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你应该懂。”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凌亦阳不想继续否认。
只是，他也不想让顾清欢再多幻想。
他有些残忍的，指出当前的事实。
毫不掩饰，他现下的改变。
“凌亦阳，你都已经答应娶我了，现在就是因为一个突然归来的初恋，你就要全面否定掉我么？你对我，就没有爱么？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么？就这么轻易可以被抹去么？”
顾清欢很执拗的提出质疑，她看着凌亦阳，心底真的很困惑。
她不是很懂，过去的感情和现在的感情相比，为什么她就会输。
她知道，自己同季瑶瑶比不了，她知道季瑶瑶优秀。
但她确定，在感情的付出和投入上，她不会输。
她坚信，她更爱凌亦阳。
在顾清欢的世界里，她不会背弃凌亦阳，她只是怕他先放弃，一如他当下做出的选择。
“清欢，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但我们真的不合适，或许你觉得不公平，可你要知道，我已经三十一岁了，我到了该安定的年纪，就婚姻来说，你跟我不合适，你会有更好的选择，再者说除去年龄的差距，我们还面临很多其他的阻碍。”
面对顾清欢的问题，凌亦阳的一席话说的推心置腹。
顾清欢撇了撇嘴，她想，男人无情起来，也是真的够伤人。
她承认，他说的都对。
可到了这会，他才说，不是有点惺惺作态么？
若不是为了季瑶瑶，他恐怕也不至于费尽心力的想出这么苦口婆心的说辞吧
他这样，真的都不像他了。
“凌亦阳，这会为我考虑了？那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你想什么了？”
“清欢。”
凌亦阳早就想到，不论他说什么，顾清欢都不会听进去。
可她眼下的态度，依旧让他无奈。
“凌亦阳，我仔细想来，我们其实一直都没有说过分手，所以，在现在，在这一刻，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
凌亦阳沉着眼，看着顾清欢。
“我要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分手，我也不同意跟你分手。”
顾清欢忖了忖，鼓起她已经所剩无几的勇气。
她真的，没想过要这么纠缠凌亦阳的。
但她实在不甘心，她忍不下这口气，她愤恨凌亦阳这样对她，可更多的，是她还爱他。
之前，她不清楚具体情况，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可现在，她知道了。
她理解不了，明明凌亦阳已经愿意为她做那么多的事，可他却坚持不到最后。
她很坚定的认为，凌亦阳是爱她的。
她想，他对季瑶瑶，更多的，是一份想在一起的执念。
“清欢，你这样的坚持并没有什么意义。”
凌亦阳听着顾清欢的宣言，态度冷淡。
“有没有意义那是我的事，凌亦阳，这一次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别想就这样甩了我。”
顾清欢听着凌亦阳的话，心里很痛，可她还是倔强的坚持着。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她最后一次对凌亦阳任性，最后一次争取他。
她想，或许季瑶瑶是凌亦阳的劫，而凌亦阳就是顾清欢的劫。
顾清欢想的很明白，这次，若是她同凌亦阳还是没结果，那么他们以后就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她即便再怎么肯为了凌亦阳放低自己的身价，她也终究还是懂得什么叫做自重的。
现在她做到这样，已经是她能够继续坚持的极限了。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凌亦阳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顾清欢看到他拿起手机，却迟迟没有接听。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她大致猜的出电话那一端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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