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不好过
“恩，随便你怎么想，苏晨，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不外乎是不希望你个人的主观判断影响到清欢。”
凌亦阳听着谢苏晨的话，不太在意。
他沉着脸，脸上不见半分的情绪起伏。
他似乎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随即，迈着大步，绕开谢苏晨。
凌亦阳决然的态度，在无形中，跃然纸上。
如果说，之前谢苏晨对于凌亦阳的态度，还感受的不够彻底的话。
那么这一次，他是完完全全的，了解了凌亦阳的决心。
因着，正如凌亦阳所说的那样。
他做事情，很少有，对外解释的时候。
可偏偏的，这一次，他解释了。
而那理由，明显的，就只有一个。
他的目的，是维护顾清欢。
他在为顾清欢，扫清一切，会在未来成为阻碍的可能性。
谢苏晨很清楚，顾清欢如果跟在凌亦阳的身边。
那么在未来的生活当中，他们势必，还会有着交集，还会有着见面的可能性。
在往昔的时候，他对顾清欢的不友善和揶揄，一直，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虽然那个时候，凌亦阳没有去说太多。
但到了现在，凌亦阳显然，是在开始，跟着他算总账。
只是，眼下，凌亦阳对着媒体，开了那样的新闻发布会。
谢苏晨真的不明白，凌亦阳到底还要如何掌控全局。
他觉得，冥冥之中，似乎，凌亦阳和顾清欢之间，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阻碍。
病房里，季瑶瑶的人，面色惨白的，躺在那。
一副，还为转醒的状态。
凌亦阳抿唇，站在季瑶瑶的床边，望着季瑶瑶的脸，却有点恍惚的出神。
他挺拔的身形，逆着阳光，形成一片暗影，将季瑶瑶，罩在其中。
尽管，现在的凌亦阳，并没有做什么。
可季瑶瑶却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那来自于头顶的压力。
她屏气凝神，分外的小心，生怕，她已转醒的事情，会被凌亦阳所察觉。
因着，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在怎样的时机，“醒过来。”
她从方才，凌亦阳和谢苏晨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凌亦阳按照她的计划，做出了，她希望他做的选择。
那么相应的，对于这件事情，在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中。
季瑶瑶，她其实，并没有任何想要帮助凌亦阳的打算。
她就是想要看到，凌亦阳一个人，身处整件事情的漩涡当中，让他一个人从中斡旋。
她不相信，即便，有了这样的事情。
凌亦阳还能跟顾清欢在一起，她的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让他们两个人永远陌路。
除掉顾清欢是一回事，让顾清欢痛苦，却是另外一回事。
凡事，她向来都有着两手准备。
毕竟，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瑶瑶，如果醒了，就睁开眼睛，在我的认知中，你不是这么怯懦的人，并且，怯懦，也不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凌亦阳没有温度的声音，蓦地，在病房内响起。
他的态度，极尽冷漠。
而他的话，则又让季瑶瑶的心，空了一拍。
季瑶瑶有些紧张地，暗自，咬了咬牙。
尽管，凌亦阳对她，少了她所希望的关切。
但她，却并不在意这些没有任何价值的感受。
她只是有点不太确定，她自己，是否真的漏出了什么马脚。
亦或者，这其实，就只是，凌亦阳单方面的试探。
但无论如何，即便是面对这样突来的状况，她依旧，没有半点慌乱。
她淡定的，保持着当下的状态，一动不动。
甚至于，就连呼吸，都仍旧，有条不紊。
“瑶瑶，或许你现在真的不想要见我，但是，你希望我做的，我已经做了，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流，我想，我们之间真的不需要闹到现在这样的境地。”
凌亦阳看着季瑶瑶的脸颊，勾唇。
他以着极其沉稳的态度，同着季瑶瑶，一再的说着话。
并且，伸出手，直接拉了椅子，坐在季瑶瑶的身边。
他的态度，除了坚持，还有着一份强势。
季瑶瑶听得出，凌亦阳在当下的一切响动。
她在短暂的盘算过后，心下一动，随即把心一横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毕竟，一味的装昏迷，本就，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而偏偏的，现在，又有了凌亦阳的催逼。
这让她，愈发的反感那种被人逼到死角的感觉。
因为一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成为一切事情的主导。
“果然醒了。”
凌亦阳看到季瑶瑶睁眼，嗓音低沉的开了口。
他的言语当中，有着，验证般的笃定。
季瑶瑶没说话，她只是，为求稳妥的，在第一时间，探查的，看了看凌亦阳的脸。
不过，还好的，她在凌亦阳的眼眸中，并没有看到，凌亦阳对她，有丝毫的怀疑。
只是，想来也是。
即便，昨天，她让人对顾清欢下了手。
那说到底，也很难引人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在那会，可是，在医院进行抢救。
昨天，本就是，她走的一步险棋。
而在彼时，她相信，在凌亦阳的心中，她现在的所有行为，她的一切反应，不外乎，就是出于一个女人本性使然的矫情。
季瑶瑶想着这些，眼底，暗影浮动。
她只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以着缓慢的语速，开口。
过多的失血，让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这种，虚弱的感觉，甚至，都不需要她去装，就可以，信手拈来。
季瑶瑶她这一次，即便是对自己，也是破釜沉舟的狠。
“抱歉，让你担心了吧？亦阳，这件事，是我冲动了，不过，你不需要为我负责，我的生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做的任何事情，也理应当由我自己承担后果。”
季瑶瑶故意的，将她的头低下去，然后将脸扭向一边。
她以此，避开凌亦阳的视线。
毕竟，如果说，真的要同凌亦阳对峙。
她在当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凌亦阳看穿。
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翻了船，毁了她所有的精心计划。
“瑶瑶，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该做这样的傻事。”
凌亦阳的视线，紧盯着，季瑶瑶的脸。
他注意着，季瑶瑶的一切变化。
而季瑶瑶的话，也让他的心，隐隐的，发沉。
季瑶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要说，他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任何的担心，那本就不现实。
只是，他饶是在意，却终究，对季瑶瑶，就是没了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呵，是吧？亦阳，我也曾经以为我不是这样的人。”
季瑶瑶听着凌亦阳的话，凉凉的，笑了下。
她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脸上，又恢复了，她平日内，和煦的模样。
甚至于，在她的言语中，她也没有，再多过激的话。
她的平静，就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凌亦阳忖了忖，同着季瑶瑶，一起陷入了难捱的沉默。
他原本，有很多，想要规劝季瑶瑶的话。
但面对季瑶瑶现在的态度，他所准备的那些话，让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季瑶瑶，她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她，太平静了。
季瑶瑶在病床上，躺的太久了。
这让她的背脊，隐隐的，僵硬生疼。
她带了几分独立的，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撑着床板，想要坐起身。
可没想到，她的手上，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尝试，失败了。
而那本刚刚缝合好了，没多久的手腕，也不知怎么，就泛出了血色。
凌亦阳看到季瑶瑶的手腕，再度有了流血的迹象。
他当下起身，大手，直接扶住了季瑶瑶的肩膀，“瑶瑶，你别逞强。”
季瑶瑶听着凌亦阳的话，眼眸中，泛带起了莹莹的泪光。
她第一次，半抬起脸，颇为专注的，同凌亦阳对视。
凌亦阳似乎没想到，季瑶瑶会是现在这般的姿态。
他的手，在短瞬间，有着些许的停滞。
不过很快，他便回了神。
他很仔细的，将季瑶瑶的人，扶正。将枕头，竖起来，垫在季瑶瑶的身后。
“瑶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出去叫个医生过来再给你看一下。”
凌亦阳做好了一切，他当下，带了些避嫌的，收回了手，转身，便想要离开。
季瑶瑶看着凌亦阳那急切，想要离开的样子，微勾了勾唇，那苍白的脸上，浮起若有若无的笑，“不用了，亦阳，我没什么大事，对了，刚刚你说的，按照我所希望的去做了，指的是什么？亦阳，你……认下这件事了么？”
季瑶瑶蓦地，伸手，拉住了凌亦阳的胳膊。
她在说话间，流露出，格外认真的神情。
“是，新闻发布会我已经开过了，瑶瑶，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生下这个孩子，现在，没有谁可以成为你的阻碍，你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凌亦阳听着季瑶瑶的问题，他转过脸，很认真的，对季瑶瑶，正式的说着。
谢苏晨进来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看着转醒的季瑶瑶，脸上，闪过一片错愕。
他快速的将手上的暖水壶放在桌案上，整个人，一言不发的，转而又退出了房间。
他很懂眼色的，选择将这里的空间，就只留给凌亦阳和季瑶瑶。
然后一个人，迈着大步，走到医院的大门外，倚在树下，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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