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离开不等于结束
“何晔，你怎么在这呢？”
顾清欢看着何晔，诧异的略扬了扬眉角。
抬手间，将客厅里的灯打开。
白色的光线，瞬间，充斥在客厅内，驱走了方才的黑暗。
“醒了，就出来走走。”
何晔看着顾清欢，并没有对她和盘托出凌亦阳的交代。
他很敬业，并不想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情况下，凭白的，增加顾清欢的心理负担。
“是么？”
顾清欢皱了下眉，她在言语间，依旧存有质疑。
她在这会，说不上信，但也说不上不信。
可她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想法的。
毕竟，这么晚的时间，何晔在这里，本身，就不太寻常。
“顾小姐，就是这样，我在这，是有打扰到您了么？”
何晔自沙发上站起身，低沉的音里，并不见任何情绪。
他很平静，平静到让顾清欢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没有，我只是也睡不着，那你在这边吧，我回房间了。”
饶是，天光已经隐隐放亮。
但这终究，也还是半夜三更。
客厅里因为有了何晔的存在，顾清欢想着，她再怎么说，也还是该避嫌的。
他们两个，终究男女有别。
何晔看到顾清欢退回卧室，方才有了波动的心，再度放下去。
他重新自沙发上坐下来，时刻保持着警戒。
半个小时以后，玄关的位置，传来响动。
何晔条件反射般的很快朝门口看过去，可是，当凌亦阳出现的那一刻，他的担心，非但没能减少，反倒是，呈现着上升趋势。
因为他看到，凌亦阳那平日整洁的白衬衫上，现在满浸着血迹。
“凌先生。”
何晔站起身，快步的朝着凌亦阳迎过去。
“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回去休息吧。”
凌亦阳勾了下唇角，他看着何晔，说话的口吻不愠不火。
“凌先生，您受伤了？是不是现在需要叫医生过来。”
何晔不放心的追问着，他站在凌亦阳的身侧，并没有按照凌亦阳方才说的那样，直接离开。
“没事，都是皮外伤，你回去。”
凌亦阳满不在意的，对着何晔摆手。
转而，迈开长腿，朝着他同顾清欢的卧室走过去。
他的坚持，让何晔不得不禁声。
何晔无奈的摇了下头，终是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卧室里，根本全无睡意的顾清欢，彼时，正靠坐在床头发呆。
她看到凌亦阳走进来，因着注意到他的“惨烈”，跳动的心瞬间又漏了几拍。
“凌亦阳，你怎么了？”
她按开床头灯，看着凌亦阳那满身满手的血，声音里微微的发了抖。
“我没事，别怕，恩？也不用担心。”
他看到她眼睛里的不安，适时的出声，缓和着她的情绪。
但在那之后，又自嘲的轻笑了下。
因为说到担心，他真的，不太认为顾清欢会真的对他有这样的情绪。
“你……到底怎么回事？”
顾清欢压着调子，心里变得有点沉重。
她有点敏感的，因着凌亦阳身上的血腥气，本能的泛起恶心。
毕竟她是孕妇，虽然孕吐在她的身上，并不是很明显。
可眼下，凌亦阳这一身的血，却在潜移默化间，成为诱因。
凌亦阳看到她这样，那走近她的脚步停下来。
“没什么，不过，从今以后，清欢你自由了。”
“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让她控制不住的有点激动。
她很急切的，回问着他。
生怕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你知道的，就是你心里所希望的那样，清欢，以后你想要去哪里，你就可以去哪里，你自由了，你不会再被我禁锢，你也不需要再去担心，会被人算计遭遇危险，我已经将危机解除了。”
凌亦阳看着顾清欢情绪起伏的样子，很是耐心的，对她的困惑，做着解答。
“……”
莫大的喜悦，突然降临到身上。
这让顾清欢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彼时，她已经不知道，她到底应该说点什么。
那让她心心念念的自由，在到来的这一刻，她甚至，有点想要流泪的冲动。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清欢，我愿意放手了，你可以彻底离开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但是，孩子我要，或许，我终究没有办法做到那么无私，让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牵绊也失去，你可以认为我卑鄙，反正，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也不可能转好。”
凌亦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在顾清欢没有说话的当下，继而再度开口的说着。
他的态度，有点感性的怅然。
“凌亦阳，你说认真的？你愿意跟我分开？你就只是想要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是，我认真的，选择权我交到你的手上，如果你确定想要离开我，我会放你走，只要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你的生活我会安顿，可只要你不愿意，我永远不会在你的生活中出现。”
顾清欢心存质疑的，反问着。
她看起来，根本就不敢完全相信凌亦阳的话。
因着，即便在这一刻，她隐隐的，还是有种不敢相信的不真实感。
她不确定，就在不久之前，还那么决然的，不肯让她离开的凌亦阳，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就有了转变。
他在当下，对着她说了太多，让她一时无法消化，无法确认的话。
并且，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对她而言，都很具有冲击力。
她的心，跳的很快。
那一下一下几乎要从胸腔里跃动而出的力道，让她几乎不能负荷。
她在想，难道说，那个让凌亦阳沾染上她身上香水的女人，真的走入了凌亦阳的心？
使得他，移情别恋，终于，不再执着于她？
但这种事情的几率，她却着实，仍旧持疑。
“清欢，你可以想一想，再给我答案，虽然我认为我已经可以预见你的选择。”
凌亦阳像是说完了他要说的话，他开始起身，朝着门外走。
“你现在这样，还要去哪？叫医生过来吧，我看着你好像挺严重的。”
她看到他要离开，关心的话，自唇边几乎下意识的，就说出了出来。
只是，她的关心，他却显然的，没有领情。
“不要关心我，恩？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放你走，也不要做任何会让我误会的事，更不要给我希望再让我失望。”
他那原本迈开步子的脚步微顿，并没有回头的，只用着背脊，面对着顾清欢。
她被他的话，说的一怔。
而后，沉默下来，只静静的看着他离开。
他的人，自此便没了音讯消息。
饶是，天光大亮了，他也没再出现过。
顾清欢后知后觉的想，看来，她似乎也不需要陪着凌亦阳再去公司上班。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固定的生活模式。
原本，都让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现在，这被培养出来的习惯突然中止。
她还真的，心里衍生出很多难言的情绪。
她拉了一张躺椅，放置到阳台上。
然后，有点悠闲的躺在上面。
就那样，难得有了闲心的，在那里，感受着暖阳的光晕。
时间，让她的思绪逐渐变得清醒。
早上四点左右时，凌亦阳跟她说的话，好似循环播放的慢镜头，在她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浮现。
她一直，都有在考虑。
而答案，也终究自她的心底萌生。
她不确定，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她在以后到底会不会后悔。
可是，她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不管凌亦阳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要告诉他，她要离开。
孩子她可以给他留下来，如果这必须是交换自由的代价。
因着她相信，小孩在某种情况下来说，跟在凌亦阳的身边，远远比着，跟着她要好上很多。
她不想要她的人生，就一直这样活在不情不愿中。
毕竟只有离开了，她那始终感觉到失衡的心，才能渐渐变得平静。
至于，她与凌亦阳之间的感情。
她现在，并不愿意考虑。
因为在眼下的状况环境里，她根本，无从梳理情感的问题。
她想，离开，有时真的并不代表结束。
如果他愿意等她，那么，他们两个也许还有机会走到一起。
她明白了，她想通了。
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回到他的身边。
只是，到底是否真的会有那一天，那一天，又需要多久才会到来，这个答案，她给不出。
凌亦阳的人，这一次，一连消失了一个周。
顾清欢没有找过他，因着此前，他给过她警告般的提醒。
并且她想，有心想要消失的人，若是存心想躲，找是没有意义的。
再有，针对于她要离开的事。
她觉得，他们两个还是面谈要来的更清楚，明白一些。
她甚至一度怀疑，凌亦阳他其实，是后悔了。
所以，才故意的，躲开了她。
不过还好，一周以后的一个深夜，他这个消失了许久的男人，总算是露了面。
那天晚上，月色正好。
顾清欢正放松了心情的，正坐在餐桌边吃着晚餐。
“想好了么？”
凌亦阳黑眸定定的看着顾清欢，带着一身清冷气息的，在顾清欢的对面坐定。
他瞧着她，菲薄的唇瓣开合。
直入主题的，跟她要着答案。
“我要离开，我同意你说的，孩子留给你，我想过了，既然我们有结婚，那么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我不想要你的钱或物，我只要求，你会如你所说的那样，彻底退出我的生活。”
顾清欢咬了咬唇瓣，看着凌亦阳，说的认真。
他安静的听着她的话，然后笑了。
“我就知道，这会是你的决定，但在来之前，我还是……心存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这样真的很好，清欢，你又一次让我认清了现实，也许你的选择很对，我们两个的确不适合在一起了。”
凌亦阳抬手，在话落之际，抬手将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推到顾清欢的面前。
他的早有准备，让顾清欢有点愕然。
她犹豫了一下，将协议接过来，抿唇，“孩子出生后，我会签好，我走的时候，这些留给你，就可以了吧？凌亦阳，其实，我……”
“说下去，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相处的时间，从今往后就是减法了，只会一天少于一天。”
他看到她欲言又止，继而开口的，示意她说她想要说的话。
“我就算是以后离开了，也许，我想通了，也还会来找你，若是那会还有可能，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矫情又自私。
但在他的示意下，她终究还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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