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三章大金鹏王（4）
他们还是来迟了，百花楼已经空无一人。
看着地上用鲜花拼成的尖头，云初霁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下，还能留下记号，就说明一切都在花满楼的掌握之中。
落地声和旋即响起的脚步声唤回了云初霁的思绪，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走来的陆小凤和雪儿。
雪儿没看到人，问道：“你不是说能在这里找到姐姐吗？”
陆小凤指着云初霁蹲下的位置，说：“这不是吗？”
雪儿捡起地上的掉落的配饰说：“这是姐姐的？”
陆小凤道：“不错。”
雪儿有指着地上的箭头问：“这是什么？”
“这是你姐姐要去的地方。”陆小凤又看向云初霁，说，“难为你还在等我。”
“嗯。”云初霁说道，“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叶秀珠为了某个男人，出卖了自己的师父。而且峨嵋四秀被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们知道独孤一鹤猜测青衣楼就在珠光宝气阁中。”
“青衣楼就在珠光宝气阁中？”
陆小凤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很意外，似乎又不那么意外。
云初霁又道：“只是猜测，我本来以为他猜错了。现在想来，这才是一切的真相。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也该走了。”即使知道了花满楼现在的情况还算安全，她仍要闯一闯那珠光宝气阁。哪怕他有一丝的危险，她也不能完全放心。不就是机关嘛，她早想会一会了。
“慢着。”陆小凤叫住了她，“想要让他露出真面目，还需要一些证据，否则是见不到花满楼的。”
云初霁脚步一顿，思索片刻，转身问道：“那你决定去哪？”
陆小凤手指地上的箭头，说：“跟它走。”
他们顺着记号一路走，却在一处地方不得不停了下来。雪儿抱怨道：“哎呀，哎呀，没有了，没有了。”
陆小凤道：“不光记号没有了，马车也没有了。”
雪儿疑问：“马车没有了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回答：“马车没有了，线索也就没有了。”
抢在前面探路的云初霁朝两人招手道：“这里，又有车辙印了。”
雪儿边走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怎么确定我姐姐就在那儿？”
陆小凤指着地上的车辙，解释道：“是它告诉的。这是泉鸣马车的特殊印记。”
马车的印记一直将三人引到了阎府。
此时天色已晚。偌大的阎府中看不见一个人影。三人跑向唯一亮着灯的那处房间外，小心地往屋里看看去。
屋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这阎府中的所有人想必都聚在了这里。
这些一齐向面前那人施礼道：“属下参见掌门。”
那人一直背对着，三人看不清他的这面目。云初霁只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眼熟。
那人说道：“众位兄弟，过不了多久，咱们的计划就会成功。到那时候，我一定会论功欣赏。”那人转过身来，却是霍天青。
云初霁心中一惊，莫非他是青衣楼的人？如此一来，就都说得通了。峨嵋四秀接触外人的机会不多，但既然阎铁珊与独孤一鹤交好，霍天青身为阎府总管，应该与四秀也多有接触。他应当就是叶秀珠的心上人。
众人躬身道：“遵命。”
雪儿没见过他，好奇地问：“他是谁啊？”
“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屋内，霍天青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响起：“陆小凤，你来了。”
屋外，虽然已经被人发现，陆小凤仍然淡定地回答：“不错，是我。”
霍天青冷笑道：“早就料到你会找到我。”
陆小凤将门推开，云初霁拉着雪儿的手，站在他身侧。方才在屋内的下属已经不见了，想必是从别的暗门离开了。正中的桌上铺满了各种珠宝，发出夺目的光彩。可霍天青就这么把这些珠宝放着，要不是自信到没人能从他手中拿走，要不就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这些珠宝。
陆小凤看着他说：“那上官飞燕也一定会想到我会来找她吧？”
霍天青回答：“她的确来过。可惜，你来晚了。”
陆小凤毫不意外地说：“我当然来晚了，因为鸽子一定比人快。”
霍天青称赞道：“你真聪明。”如有可能，他真不想与陆小凤这样的人为敌。
陆小凤道：“一定是有什么人告诉了上官飞燕，我在大金鹏国的发现。所以，她才会对花满楼下手。”
一想到花满楼现在不知是何境地，云初霁就忍不住开始担心。
霍天青道：“那个人应该是柳余恨吧。”
陆小凤说道：“我想我们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吧。”
霍天青坦言，正是自己杀了柳余恨，因为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人。云初霁不免心中对他不齿，任何伤害同伴的行为，都值得被唾弃。
陆小凤一件一件指出他们的行径，道：“你们利用我除掉阎铁珊，霸占阎铁珊的家产。然后再挫败天禽派的死对头峨嵋派。”
霍天青道：“不光是这些，我还当上了青衣楼的楼主。”
云初霁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怎么会自认是青衣楼楼主，青衣楼楼主不应该和珠光宝气阁的霍休有关系才对？
陆小凤没有追问，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但这并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使销声匿迹的天禽派重整旗鼓。”
霍天青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陆小凤解释说：“我在阎铁珊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当时霍天青在阎铁珊命人对付陆小凤他们时没有选择动手，就是担心被发现是天禽老人的后人。而后陆小凤又在独孤一鹤身上看到了比拼内力留下的伤痕，而会使用凤双飞的只有天禽派的人，目前活着的人中，除了他的两个徒弟，便只剩他的儿子了。更何况，虽然独孤一鹤知道拆解凤双飞只能从左边而不是右边，但霍天青身为天禽老人的后人，自然也同样知道。
霍天青赞叹道：“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陆小凤继续说：“但是有些事情，你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霍天青回答：“你说的对。其实上官飞燕和我早就两情相悦。当我们调查清楚金鹏王国三位家臣的身份之后，就开始了这个计划。”
雪儿说道：“这么说那次我姐姐唱歌和萧秋雨被杀，也是你们干的喽。”
霍天青毫不否认，直接回答：“你真聪明。”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担心丹凤公主的身份被怀疑，在杀死萧秋雨后，就用上官飞燕的歌声因陆小凤他们前来。
陆小凤闻言道：“你们利用了我爱管闲事的坏脾气，故意杀了萧秋雨警告我，让我甘心地为你们去办事。”
想必早在计划之初，他们已经摸清了利用对象的脾气和喜好。
霍天青说：“不错，人要是太出名也不是件好事。”
这也是陆小凤现在最头疼的事了。爱管闲事的名声太大，麻烦事也就一件跟着一件地来了。
陆小凤道：“看来你们的这些算盘全都实现了。”
明明应该是计划成功，值得开心的时刻，霍天青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神伤，说道：“可是这些珠宝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活不过十天了。”
现在云初霁终于明白为何这些珠宝就这样摊在桌上了。因为这每一件都可以称作绝世孤品、价值连城、吸引着别人去占有的珠宝上，沾染了剧毒。这些毒是阎铁珊涂的。霍天青煞费苦心算计了阎铁珊的同时，也被阎铁珊算计了。
陆小凤又道：“霍天青，我再问你，上官飞燕和花满楼到底在哪里？”
云初霁不明白陆小凤为何要这么问，他们不应该在珠光宝气阁吗？难道他真的相信了霍天青承认自己是青衣楼楼主的话？还是他实在不想相信老友背地里竟是那种面目？
不料霍天青突然拿起一颗珠宝，直接吞下。冷笑道：“告诉你，你永远也找不到上官飞燕和花满楼。”然后倒在了这堆他辛辛苦苦弄来的珠宝上。
云初霁不知道是该恨他执迷不悟，还是该骂他痴心错付。反正又是一个呆子。她转向陆小凤道：“现在可以去珠光宝气阁了吧？”
陆小凤却是摇了摇头，说：“不。还有一点不明。”
云初霁不耐烦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花满楼被上官飞燕……”即使看出花满楼应该是故意被擒，但到底是落入敌手，她不得不担心。
陆小凤何尝不担心，只不过现在还有些事情想不通。对付这样的对手，不能急躁。
雪儿摇摇头，说：“我想姐姐不会为难他的。”
云初霁没声好气道：“但愿如此吧。”
突然，陆小凤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还有一个人我怎么忘了？”
云初霁和雪儿齐声道：“谁？”
“柳余恨。你们知道他以前为什么叫做刺面郎君吗？”二人同时回答不知，陆小凤紧接着解释道，“因为他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善于纹身。”
云初霁顺着陆小凤的思路往下想，也明白了过来，道：“你是说……”
陆小凤道：“对。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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