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星火
十年一度的奥秘之约在弥塞拉如期举行，女皇站在象征着魔法的黑环前，点亮了寓意着智慧和探索的星火，开启了第二百五十届奥秘之约。
艾林站在人群中，望着高处熠熠生辉的女皇，“她的真身可比人偶美多了，灵魂的光辉完全无法相比。”
蕴笑道：“那看来你是不能欣赏白银精灵的机械生命了。”
“没有灵魂的东西怎么能叫生命啊，连森林陷阱都有灵魂呢。”
“听说近些年他们在试做人造灵魂。”
“这种作死方式好像似曾相识啊。”艾林吐槽道，“就算做出来了，投入产出比也肯定是负的。”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在乎成本，毕竟创造生命这种事，本就接近于所谓的神明领域。”
“呵，斯加拉都要被笑活了。”
“主人找我吗？”戴着漩涡面具的女人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一下蹦到了艾林眼前。
然后被她拍下了脑壳，“没喊你！都说了，你以后叫红皇后，知道吗？”
“知道了。”女人捂住额头，委屈地消失在原地。
艾林看向身边人，“所以，你想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会真的是想交流学术吧？”
“虽然我也很想与大家交流最近几年魔法上的重大突破，但眼下最急迫的事还是招揽人才。目前的人手还不足够支撑重建卡马托尔的重任。”
“就算你这么说，但根本没人敢上来搭讪呢。”人们用敬仰又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们一行人，前者是对蕴的，后者自然就是对希莉波斯的，这位杀神在斯诺城的事迹已经广为流传，谁也不敢上来触她的霉头。
“如果只因对我的畏惧而不敢前来，就证明他们还没做好前往那片土地的准备。”希莉波斯一扬长发，纯黑之眸映出星火的光辉，“那儿可不是按部就班就能拿到成绩的研究院。”
“那是一片燃烧着血与火的大地。”中年男人穿过人群走到了他们面前，他没再穿上次的深红法袍，而是身着一件没有标志的黑色长袍，这是最基础的法师制式服，代表穿着者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立场。
蕴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疑惑，“阿德耐？斯黛拉还需要你的帮助。”
这位以毁灭魔法著称的大法师就像他的称号一样冷酷：“你们这对师徒是把我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了吗？”
“抱歉。”蕴明白了自己徒弟的用心，无奈地笑着伸出手，“阿德耐阁下，我诚恳邀请您加入重建卡马托尔的计划。”
阿德耐依旧是那副别人欠了他几万金币的冷脸，“让我们再次改变这个世界吧，蕴。”
与这热血的台词完全不匹配啊，艾林腹诽着，见蕴又接待了几个大法师，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符合他的条件，最后只留下了一位蓝发蓝眸的女法师，皮肤却是咖色的，有种异域的妖异之美，名字叫诺玛。看起来不像个人，实际上也不是人，而是某种高阶魔兽，体内魔印和人类截然不同。
原本在蕴的计划中，还没那么快就重返卡马托尔，邪神力量残留下的力量，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直到艾林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僵局，这位新任神明挥手间就可重塑整片大地的魔力运转。
但真正的问题从来就不在于邪神力量，而是那里已经成了培养□□徒的温床，他们排斥魔法使用所谓“神术”，进一步加剧了整片大地的魔力崩坏，本应在灾后恢复运转的魔力流再度断层。对大多数习惯了魔法的人来说，那儿的空气都令人窒息，也只有不依赖魔法的圣光骑士团能长期驻扎在那。
即便将所有都付之一炬又能如何？被愚信和疯狂统治的大地，又要用什么去拯救呢？
招揽告一段落后，他们回到了奥秘之约的场馆内，这里有点像现代的世博会，不过大家交流的变成了魔法。相比之前开幕式上大法师和高阶法师，这里多为中阶法师和冒险者，有些人是真心想要改变卡马托尔的现状，有些人则是冲着他们名声来的投机者，而有些是其他势力的探子，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隐藏的奥德修斯追随者。
阿弗拉和小白都在，连大橘都被抓来帮忙了，肥硕的梅其拉面前摆着一张红牌和一张绿牌，他看一眼面试者的过去然后按爪，哈尔就站在一旁，凡是大橘按红牌的先抓起来再说。
得到绿牌的人排队走到第二波筛选——阿弗拉和米力波勒面前，两人会测试他们精神的韧性和抗性，这在邪神肆虐的地方至关重要，蕾娜塔的小队就曾因精神被控而团灭在迷夜森林。
成功通过了这一关的人，交由伊芙审查履历和实力，最终决定他们能否加入。
“好多人啊……”几万人求职的壮观场面让艾林想起了大学社招的场面，“你们待遇那么好吗？”
“排除掉蕴的崇拜者和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剩下都是冲着你来的，女巫阁下。”希莉波斯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道，“如果能得到你的祝福或恩赐，一只脚就踏入永恒的大门了。”
“那不如做梦来得更快点。”现在得知了自己力量的根源，她更不可能随便赐予祝福了，女皇那次也并非祝福，而是借给了她一份百年后就会回收的力量。
“埃蒙德？”艾林在人群中发现了熟悉的面孔，她立即扭头看向蕴，“是真的埃蒙德？”
对方也注意到了她，脱帽致意，“好久不见，艾林阁下。在下正是如假包换的黄金猎人埃蒙德，而不是某位大法师。”
艾林感慨道，“明明才半年，却漫长地像过了一生。”
“您的一生可长着呢。”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吃糖吗？”
“谢谢。”她接过糖果，“这奶糖的味道？”
“在做甜点上，我可算得上是蕴的老师呢。”他笑着摆摆手，“我该走了，温妮他们还在等我。”
艾林问道，“他不是你的追随者吗，也要审核吗？”
“即使他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也不一定能通过精神测试。卡马托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迷夜森林还要危险，森林里致命的是陷阱、魔物、诡秘的未知，但在卡马托尔，危险的永远是人。”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前往那片大地，亲眼目睹了发生的惨剧，她才真正理解为什么哈尔说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
大橘麻木地按着爪，正考虑着要不要把过去的权柄交给斯加拉，好帮自己分担下，就感到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嘴里，随后馥郁的奶香弥漫在舌尖，恰到好处的甜让他满意地眯起了眼。
“还有吗，这点不够吃。”
“总共就五颗，三个都给了你。”艾林忽视了人群打量她的眼神，“怎么样，第一天工作还顺利吗？”
大橘抱怨道，“尽是些无趣的人生，看得快睡着了。”
“大多数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你以前在迷夜森林的时候，不是也很无聊？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欺负别的魔兽。”
大橘偏开脑袋，并不认同她的看法，却不想反驳。他金眸一扫眼前人，快速按下了红牌。
红牌很少见，艾林好奇打量了下被哈尔拖走的男人，尖耳朵、银发、独角说明了他的身份——一位白银精灵，那他会是精灵的探子，还是奥德修斯的拥簇呢？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大橘直言道，“那个巨人的信徒。”
他话音刚落，一颗漂亮头颅便飞在了空中，却连一滴血都未溅起，切面平整干净，凝结般被冻上了一层霜雪。
希莉波斯手里提着脑袋，对大橘微笑道，“抱歉，手快了点。”
大橘根本不想搭理她，挥挥爪把地上的尸体和她手中的头都化作了灰烬。
她明白了他的态度，弯腰行礼，“那我等您处理完后再来。”
说完，对那些拿到红牌被哈尔捆成一团的人，挥了挥手，笑得极其亲切友好，“一会见。”
倒霉蛋们瑟瑟发抖，艾林摇头道，“活着不好吗，知道希莉波斯回来了，还敢来浑水摸鱼？”
她已经听过这位猛人的光辉事迹：辛泽沃亚凤傲天，未成年前就已达到大法师的境界，开始了追杀奥德修斯的一生，地狱战争时期带军直入地狱，后加入卡马托尔的建设，却在初见成果时消失了，据说是去往异界游历，至于她去做什么，没人知道。
数一数二的强者，也是个声名狼藉的疯子，热衷于砍头，大多数人提及她时只会联想到死亡。
但这些连嘴一起封住的倒霉蛋是无法为自己辩驳了，也许普通探子还能全须全尾地离开，但奥德修斯的追随者嘛，大概只能剩下个脑袋。
艾林可不会同情恐怖分子，更何况奥德修斯的杀伤力比恐怖分子强多了，卡马托尔的现状就是他一手促成，他历史上直接或间接造成的大屠杀人数，不准确估计也有一个亿，还不算卡马托尔这种后期影响。
辛泽沃亚所有种族都对他恨之入骨，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
但现在，这件事将要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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