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诘问
那是水凌月的声音!
沉吟两秒,王默正打算迈步向前,却又听见了清透而克制的声音,“阿默,别进来,退回去!”
王默抬脚的动作一顿,随后垂眸就跟什么都没听见般,继续向前。
“轰——”
还没走两步,一声巨响,强大的力量轰然炸开,余波带来的冲击让王默不由得伸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颊。
碎石飞溅,烟尘滚滚。
就在没视野的这个空档,她感觉腰间一紧,身体被拽进了一个怀抱,低沉的声音,戏谑的语气,“小默儿,我这容颜虽然简陋,但应该还入得小默儿的眼,小默儿不妨睁开看看?”
王默一顿,缓缓放下了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与水清漓一模一样的面孔,唯独有点区别的是那双眼睛还有,眼前之人的眼角与额头处,蔓延着诡异的蓝色花纹,花纹形状似水流涌动,活灵活现。
“水凌月。”王默唤了一声。
在王默前世的记忆里,世王水凌月一直都是以黑袍现身于人前。
而今生,在去往花蕾堡那一次,她见到的只是水凌月的一缕精神意识,而在金花冠时间里见到的是过去的水凌月,梦公主的梦中看见到的是水凌月的意识。
所以算起来,其实现在才是王默第一次看见水凌月的真实面容。
水凌月唇角微扬,眸眼幽深晦暗,“看来小默儿很满意我的礼物,所以你来这里见我了……”
王默:“我来找阿漓。”
水凌月就跟耳瞎似的,完全忽略王默的话,搂紧女孩的腰身,自顾自道:“小默儿,你可真是让我越来越稀罕了!”
“放开她!”
就在王默无语间,克制的声音轻轻喘息,色厉内荏。
转头,王默就看见了脸上同样覆着纹路的人。
只是,他脸上的纹路是灰色的。
且,他那在王默面前一直保持着的古装蓝色长袍,此时也变成了灰蓝色,周身有清透的流水缎带漂浮游动。
看起来,有种极度失衡的诡异美感。
水凌月沉眸,看向水清漓,声音冷冽,“我说过了,她现在属于我!”
“不!你错了,她只属于她自己!”水清漓身形飘忽,瞬间来到水凌月的面前,玲珑漓具现在手中。
脸上灰色的纹路滚动,玲珑漓毫不犹豫的斩下。
雪寒的剑刃落下,却最终,斩了个空……
水清漓抬眸,就看见王默不知道何时将水凌月拉着后退了两步,并且还将水凌月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水清漓脸色不变,只是伸出自己的手,眼神温柔,“阿默,过来。”
王默没动,歪头打量着他,“阿漓?”
“是我,阿默,来我身边。”水清漓前进一步,眸子里的暗沉仿佛带着力量,要将王默席卷入自己的眼中。
王默叹气,“水凌月,你的伎俩骗不过我!”
“阿默?”水清漓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眼神中出现一丝破碎的绝望,他满眼不可思议道:“你说过的,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如今,你竟认不出我了吗?”
王默微微闭眸,反手握住身后之人的手,随后睁开眼睛直视不远处的人,冷声道:“别装模作样了,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猜来猜去的小游戏!”
“即便你装的再像,但你永远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意志变得与阿漓的一样!而且,总玩这样的把戏你不腻吗?毫无新意!”
原本伸出手的“水清漓”在王默的话音落下下后,那温柔而又破碎的神情,骤然发生变化,沉郁的疯狂蔓延,灰蓝色的瞳孔展现,他的嘴角咧开,笑容诡谲。
“小默儿,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分辨我和水清漓的?”暗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满是恶意的眼神却看向了王默的身后。
“小默儿,你以为他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如此毫不犹豫的维护他,你就不怕你护错了人吗?”
王默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阿漓。”
“你问我为何能分辨出你与他,大概是因为,你没有他可爱?”
王默很清楚,这两人即便是同一个本源,但意志却截然不同!
一个一心只有自由的阿漓,而另外一个,他的意志太过复杂了!
杀戮,算计,仇恨,世间所有的恶似乎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恨水清漓将他抛弃封印,于是在他被世王吞噬之后,他便拼尽全力的反噬世王,并将其杀死。
看过那一场意志上的屠戮,王默很清楚,水凌月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的意志!
他想要报复自己的主体,于是他可以为了这个目标,屠戮世间所有的生灵!
“可爱?”水凌月迷茫了一下,他不明白这个词的意义在何处。
“难道不是因为你只喜欢他吗?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分辨他。”
这是水凌月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水凌月,每个人的意志都是不一样的,即便你是阿漓的一部分本源形成的意志,但你们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天差地别!”
“你可以为了引我来到这里,故意送出薇夫人他们的性命,而阿漓,却会为了冰公主步入险境。你看,同样是千年的陪伴,你们的选择云泥之别!”
“水凌月,你真的是喜欢我吗?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阿漓的爱人,而你与阿漓建立连接,共享感情,于是,你便也想得到我!”
“但那是喜欢吗?难道不是你掠夺的天性作祟?加上你想要报复水清漓?”
王默的话语清晰,一字一句说得明白,最后是温柔的诘问。
但水凌月却感觉那温柔的诘问如同一柄刀子,缓慢的插入他的心脏,甚至还搅动了一下,鲜血直流。
水凌月呼吸微顿,这如水清漓前世与他建立连接时的感受一模一样,很痛!
就好像灵魂被搅碎,痛得他呼吸都觉得难受。
水清漓垂眸,看着王默一字一句的质问,伸手搂紧了王默的腰,果然,他的阿默永远也不会认错。
之所以会出现最开始的那一幕,其实很简单,在王默没有选择离开而继续进入禁忌之地的时候。
他失神之下,意识被水凌月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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