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赐婚
天子出事的消息传到崇王府时,萧越炎刚刚见完自己的密探,得知冯王临死前偷偷将投名状藏起来,其府上夫人和幼女也一并消失不见,想必定然是被人保护起来,突然这时小厮在门外应话,“王爷,宫里的裴主管来了,说皇爷要你即刻入宫。”
萧越炎示意密探从窗外出去,一抬头就见裴翁推门进来,敞开的木窗还留下微微的荡动,裴翁收回视线,双手交叉拢在宽敞的衣袖里,低头又急又愧对对萧越炎说,“老奴不请自来,罪该万死,但且是等不及了,请王爷即刻出发吧…”
“…好,本王更衣后就--”
他话音未落,已经是呈上来一套衣服,裴翁显然有备而来,请进马车后随即出发,几乎是马不停蹄赶着进宫,守门的侍卫见是皇爷的马车,甚至都不敢多加阻拦。
萧晋燊正盘腿坐在榻上,面前茶几的锭铜长烟杆已经熄了火,边上还有一小堆灰白的烟渣,看起来是抽了一个清晨。
他正在低头看一份奏本,戾气越来越重,问边上的内监,“去请了人来没有?怎么还不见崇王进宫?”
内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裴翁前脚刚走,自己换上来的茶都还没有冷透,左右的小监都侧目躲开皇爷的视线,显然大家都不想惹火上身,他正欲回话,就见崇王已经快步进来,一身戎装请安求见。
“听说你军营的兵跑到京城来了。”
萧晋燊冷声说,将奏本放置在茶几上。
“那是休假返京的官兵,并非驻守的将士。”萧越炎说着就跪下来,将随身携带的配剑交由裴翁转至萧晋燊的手上,“若侄子半分假话,愿受以此剑责罚,望皇爷明鉴。”
这把剑是萧晋燊当年决战卫鹿湖,火烧对方的连环敌船,他和副将刘温,左前将军甯长春进入敌军战船,从未时杀到申时,杀得精疲力尽,拼死一剑刺破对方首领的胸膛,全军大胜。
“你出生时红光满天,钦天监说这是祥瑞,南召必定百战百胜,吾那时高兴,就把这把佩剑赏赐了给你。”他说着倏然间利剑出鞘,剑锋精确到在离萧越炎的喉咙半寸距离前停了下来,萧晋燊居高临下的手执长剑意,面前跪下的人毫无退缩。
萧越炎生来是个武将之才,自从他继任崇王,出征边关,军队从来就没有败战的消息传到京都,王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因而也获得了“战神”的名声。
“吾替你寻了一门亲事,江北王成茗峻祖上战功显赫,又是开国功臣,他的孙女成苏染,待嫁闺中,你觉得如何?”萧晋燊脸色一变,寒眸变笑眸,手中的长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回剑鞘,双手扶着萧越炎起身,又感叹道,“啊景我是指望不上能抱孙子的了…”
萧晋燊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吾都觉得他是不是有龙阳…”
裴翁连忙大声的咳嗽了好几下,这才把萧晋燊从喃喃自语中回过神来,内监已经将成苏染的生辰八字的红纸递上来。
萧晋燊饶有兴趣的打开给萧越炎看,手指着说,“你看,这碧玉年华,你是属鼠,她是属马,金土夫妻好姻缘、吃穿不愁福自然,你看如何?”
“侄儿如今弱冠,心系国家--”
“那小群主长的花容月貌,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父亲独她一个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好女子。”萧晋燊打断了萧越炎的话,列举了这位小郡主的各种本领,如此大费口舌,势必要把她嫁给萧越炎,“你若是信不过吾,她等会就进宫来了。”
萧越炎脸色一变,都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外面郎朗笑声传来,恍若风铃随风摇曳时发出悦耳动听的清脆,耿莘端庄的挽着一个小姑娘走进来,她生的白白净净,正逗着耿莘讲笑话,走进来时乖巧的就跪在软垫上行礼,恭请皇爷躬安。
“这哥哥长得好看,和啊染小时候见过的哥哥好像呢…”成苏染得到允许后起身第一件事就是走到萧越炎的面前,仔细端详后脱口而出,“崇王哥哥,真是好久不见呀~”
萧越炎的拳头握的在发抖,上次从江北借道到文安的时候,遇到成苏染这个“土痞”,一家三代都是军功之身,居然做起在路边茶栈下泻药的事,目的就是为了报自己年少时和她打架气势压她一头。
那时双方都是混在军队长大的,简称互相打架之青梅竹马的小伙伴。
“小群主既然和崇王认识,住他府上去吧,好生照应…”萧晋燊说着就把长剑还给萧越炎,见他似乎不愿意,又转而一笑,“桓王生前和江北王则是故交好友,青梅竹马,择日大婚,也好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去吧。”
眼见萧晋燊已经有已经下了逐客令,耿莘吩咐宫女备好衣裳就让成苏染一起带回去,两匹马车已经在殿外等候着,似乎没有可以反驳的余地,崇王请安后转身就走,身后的成苏染也不怕生,大摇大摆的就跟着走出去,坐上同一辆那车离开。
萧晋燊在殿外看着马车远远离去,红墙绿瓦上的几个疾行影卫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有件事情要与夫人商量一下…”
话说罢,就将桌上的奏本递给耿莘,“啊景病的越来越严重了,各部尚书提了折子,让吾能从宗亲里选个过继的养在宫里…”
耿莘接过去,也看了一眼,抬头问,“你没选崇王?”
萧晋燊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看着耿莘眉间的那点朱砂痣,比绿豆还小,嵌在两眉间之间,就像是不动声色的隐藏着喜怒哀乐,往往猜不透她的想法。
“吾都忘了,夫人是帝师之女…”
他突然大笑起来,她向来喜欢礼佛拜经,从不过问朝政之事,如今被她一问,这才想起她的出身,父辈两朝帝师,世代簪缨,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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