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礼物
他看出来了吗？
坐到客厅里，陆昀舟还在想这个问题。
向景辰会不会察觉了什么异常，只是没有说出来？
陆昀舟按耐下忐忑的情绪，装作认真拍照的样子。
按照营业要求，今天需要晒向景辰的生日礼物，但不用直接对方。
他把玫瑰花束摆了摆，刻意挑了个看不清背景的角度。
“给我看看。”旁边人的脑袋靠了过来。
陆昀舟这会不愿多与他搭话，转动右手的手腕，把屏幕朝向他。
向景辰沉吟了一会，像是在措辞。
“嗯……好看是好看，就是多少有点直男审美了。”
陆昀舟：……？
到底谁是直男？
他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拍的照片，每一片花瓣的纹路都很清晰，像素也不错，可以说几乎完美地还原了实物。
“这不挺好的吗？”
“不行不行，整得跟大兄弟拍的似的，再调下滤镜，来我给你搞。”
没等陆昀舟拒绝，向景辰十分自然地把手机从他手里拽了出来。
为了两个人能同时看清屏幕，他往陆昀舟那边靠，肌肉紧实的长腿一伸，正搭在他身上。
丝质睡袍的料子很薄，身体的触感很轻易地透过了布料。
陆昀舟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同时也松了口气。
他该把向景辰推开，但对方亲昵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他心里也升起了些许的侥幸，或许向景辰就是神经大条，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好了！”
陆昀舟抢在向景辰试图干预文案之前把照片点了发送，然后就将手机放在一边不提这件事，免得向景辰兴致上来要跟着刷评论区。
“这可是我第一次给男人送花。”
陆昀舟用手肘顶着他，控制着两个人的距离，微微挑起一边的眉，“哦？我还真是荣幸。”
“舟哥你也不夸夸我。这么不浪漫，小心以后追不到女孩子。”向景辰也不恼，戏谑地调侃着。
听到这话，陆昀舟觉得好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凉水，空气中的暧昧消散得一干二净，
“你觉得……我该追人吗？”他微微侧头反问，压抑着心里的不悦。
“啧，也是，现在就已经很难约了，要真有了女朋友肯定是更没空搭理我。”
向景辰的目光热情又澄澈，带着对他独有的温顺。
陆昀舟有些不甘心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朋友之外的情绪。
但终究是没有。
他暗自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把向景辰从自己身上挪开。
感受到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向景辰笑着推推他，“怎么，不高兴啦，是不是嫌我的礼物太敷衍？”
“我没”陆昀舟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又顿了顿，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是啊，”
“那营业道具和生日礼物必然不能一样，这个不让他们知道，不然就太张扬了不是？”
向景辰拍了拍手，背后掏出个打着蝴蝶结的盒子，一脸期待地笑道，“打开看看？”
“什么？”陆昀舟没想到还真有第二件礼物，有些意外，迟疑地接过来。
棕色丝绒的盒子里躺着一只银白色的机械腕表。
是他曾因造型独特而驻足多看了一眼，又因为是已完售的限量款而打消了念头的那块。
今天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手上！
那次向景辰就在他旁边，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连他都快忘了，向景辰居然还放在心上。
陆昀舟的手指紧了紧，这一刻，向景辰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只在意他的情绪。
即使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会关注周围人的兴许爱好，但还是忍不住心动。
“来我给你戴上。”向景辰拽过他的手，把表戴在他腕上，又拉着左右看了看，“嗯，确实和你气质很搭。”
明明是微凉的质感，陆昀舟却觉得从手腕开始发烫，有些慌张地故意扯些煞风景的事，“限定款到手价钱得翻上”
“喜欢吗？”向景辰打断陆昀舟的话，语调软软的，带着撒娇和讨好的意味。
陆昀舟怎么可能会说不喜欢。
“你喜欢就好了～”向景辰笑得眉眼弯弯，像是压中了什么大奖。
“舟哥，生日快乐啊。”
“谢谢。”陆昀舟像以前那样揉了下向景辰的头。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即使朦胧的希望很快会被掐灭，也还是反反复复。
陆昀舟觉得自己离英年早逝越来越近了。
“我是不是比你星云弟弟好？”过了一会，向景辰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是不是我的礼物更和你心意？”
陆昀舟：“这哪跟哪啊？”
向景辰皱了皱眉头，“我不管，你要最喜欢我了。”
陆昀舟：“？”
他好像有点明白向景辰是在嫉妒顾星云亲近，这是争宠行为？
陆昀舟对如何与向景辰相处头疼，但这头疼没持续得太久。
向景辰接到临时通告，要在一部剧里客串，要跟组半个月。
他去的地方比较偏僻，据说条件艰苦从早忙到晚，一开始还给陆昀舟发风景照，杂七杂八地说一些路上碰到有趣的事情。
后来跟着剧组往山里走，信号越来越差，被动闭麦。
麻烦制造者从陆昀舟的生活里暂时撤了出来，陆昀舟按部就班地拍戏，休息，装作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让他再次适应了向景辰的存在。
之前总觉得心中酸涩难熬，但现在连每天的那一点糖也尝不到，又觉得无所适从。
除了拍戏之外的时间里，发呆和走神的频率也明显提高。
“舟哥？”小吴把陆昀舟送到别墅门前，看他盯着花园里的花不动，轻轻叫他。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预告反应挺好的，舟哥你别压力太大了，到时候票房肯定差不了。”小吴以为他最近的状态不佳是因为担心票房，好心眼地劝慰道。
“谢谢你，”陆昀舟对他点头笑笑，“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预告是今天上午发的，观众们的反应比陆昀舟预期的要好。
双方粉丝因为事先都打过了招呼，在宣传期都变得同仇敌忾了起来，路人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甚至很多人都表示期待正片。
「啊啊啊我的天，尺度这么大的吗？我能不能期待一波chuang戏！」
「多半有也是远景，别抱太大希望。」
「辰爹有点勇啊，还接这种题材，我以为是普通文艺片呢（手动狗头）」
「救命啊，这个油画质感我好爱，氛围太欲了，上线还有这么多天我要等不及了！」
「卡重点镜头请天打雷劈。」
「上面的姐妹们你们疯了吗？不可能真的演到那种程度的啊喂！又不是真下海，冷静啊冷静！」
群里已经尖叫了一天，但陆昀舟直到这会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才敢打开视频。
油画质感的画卷缓缓拉开，入目是湛蓝的晴天和巍峨的雪山，继而天色渐晚，山脚酒吧里放着爵士小调，一个人遇到了另一个人
陆昀舟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看看成片效果，不能带入个人情绪。
制片方对于政策放宽的喜悦之情简直要冲出屏幕，短短四分钟的预告，吻戏片段恨不得占了一大半时间。
心跳声重得像鼓一样，沙发上的抱枕都要被他扣出洞来。
说实话，他原本很好奇正片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基调展示，但预告看完之后只庆幸向景辰现在不在家。
要是被看到自己脸红得快要炸开的样子，他可能会尴尬得连夜离开这个世界。
“内裤在右边下面抽屉。”
“嗯，我看见了，带几条？”陆昀舟一手举着电话，一手从衣柜里往外拽衣服。
隔了好多天，再次接到向景辰的电话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他那边的拍摄受到天气影响，拍摄时间延长，本来是有时间回来修整的，但现在时间来不及，后天要直接飞综艺的拍摄现场，他们到时候会在机场见面。
这次两个人要参加的综艺持续时间比较久，需要带些私人物品，所以麻烦陆昀舟帮忙打包行李。
向景辰那边信号好了没两分钟，又开始断断续续的。
陆昀舟：“什么？听不太清。”
“帮我带黑色暗金条纹的那件衬衫，裤子在……&……”因为是要参加活动，向景辰也知道不能穿得像平时那么花里胡哨。
“在哪？”
能听到向景辰那边有回应，但是完全听不清楚。
陆昀舟又问了几次，说别的都能到，一说到重点就卡，最后不得不向薛定谔的信号妥协。
“算了，我看着给你装吧。”
“嘿嘿嘿，舟哥最好了，爱你哦，木啊～”
唉，这人什么时候才能说话注意一点。
陆昀舟挂了电话，把要带的东西整理起来。
洗漱用品，银行卡，还有路上可能会用到的头枕，眼罩，想了想还塞上了向景辰的switch。
然后把行李箱摊开在地上，将衣服逐件叠好放进箱子里。
恍惚觉得两个人真的在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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