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错过了什么吗

“都是给你买的。”

        萩原他们提了满手的袋子，一打开——好多件小裙子，水红色的，天青色的，荷叶边边，jk裙等等应有尽有。这些漂亮的小裙子被一股脑递给我，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奇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买裙子”

        我发现了，只要我对着闺蜜，debuff就会消除。于是我想到，如果闺蜜在我身边，那我岂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个社恐buff了？我当下就试了试，结果是，要对着闺蜜的脸说才可以。

        虽然有一定的局限，但总而言之，至少我不用当在外面当哑巴了。

        “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萩原给我递了递装有衣物的包装袋，不好意思道，“之前都让你穿我姐的旧衣服。hagi酱也是女孩子，应该也喜欢美丽的衣服吧。我们现在才想到这一点，真的很抱歉。”

        他郑重道。

        “那我原谅你了。”

        谁不喜欢漂亮的小裙子呢。

        我开开心心的接过来，对着镜子比了比，碰了碰绣在腰间的茉莉花，两层纱一样面料小心的被缝在袖口，一眼看去像是绽开的花朵。

        自恋完后，我和闺蜜征询意见：“你看这件好不好看？”

        「松田阵平」心想当然不好看，那两个人打什么主意他瞎了才看不出来，他就要和hagi酱换着穿，气死他们，但这些话太幼稚，说出来肯定会被少女笑话。

        “很好看。”

        在女生面前诋毁他人的心意是最下乘的做法，成熟的男人只会化劣势为优势，不动声色给予降维打击。

        「松田阵平」撑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萩原确实很会挑衣服。裙摆长度刚刚好到膝盖，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

        清新淡雅的靛青色，很衬她。他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果不其然，小青梅露出甜甜的笑，一把扑过来搂住了他。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刚开始还很欣慰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方法卓有成效，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们两个又抱在一起了！这可真是像花火一样短暂的成效。

        少女恍若未闻，雀跃又大方地冲他们露出愉悦的笑。

        萩原/松田：……就他妈心梗。

        ——

        他们三个又在背着我说悄悄话，诶。最近这种事经常发生。

        算了。给闺蜜一个面子，我悄悄溜出门，给他们留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我要出去玩了，晚上回来，不用给我留饭。

        蹦蹦跳跳跑到街边。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好多小摊贩都出来做生意，热闹的人声声声入耳，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跑出来玩的小孩也很多，一般大人都会跟在后面不让他们乱跑。

        我没有像动漫里一样被小孩子撞到，反而撞到了别人。我的小裙子，呜呜，脏了。

        对方下意识的扶了我一下，不知道手上沾到什么东西，导致我的小裙子留下一道黑色印记，不大，却十分突兀。但因为我是“碰瓷”的那个，所以我也不好要赔偿，微微欠身道歉后，我转身挥了挥手，重新汇入人群。

        “那位小姐！等等——！！”

        我并没有想要对方补偿的意思，所以走的速度很快，也没有因为这声呼喊回头。

        我顺着人流的方向，被裹挟着前进。

        好像有人在喊我名字，但转瞬被淹没在鼎沸人声里，掀不起一丝波澜。我惊讶扭头看去，只能看到匆匆擦肩而过，步履不停的行人们。

        ‘错觉吧’

        我收回目光，最终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

        以卧底身份潜行在黑暗组织，尚未获得代号，现名绿川光的诸伏景光，睁着褚蓝色的猫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与自己同期如出一辙的面庞。

        注意不到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残留在手心，属于叛徒的血渍。

        脑子暂时宕机，无法运转。

        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少女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冷淡的摆摆手离开了。未问出口的话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喉咙。

        ……糟糕，他的手上还有血呢，肯定蹭到她腰后了。

        到达任务地点后，诸伏景光还是有些心神不宁，金发的小麦色幼驯染注意到他的失神，不动声色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人，“出什么事了吗？绿川。”

        “没什么……”诸伏景光压下起伏不定的心绪，回答道。

        他摇摇头，那偶然一瞥望见的熟悉面庞，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警校毕业的友人。

        过近的距离，他能从侧脸的轮廓，看出独属于女性的柔和曲线，贴近的一瞬，冰冷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仿佛会将人冻伤的万年玄冰。

        不是友人，他在心里下判断。少女躬身致歉，又匆匆离开了，这之间的所耗费的时间不过几秒，就再次消失在人群中。

        可情感上总忍不住怀疑，于是声带受主人心意驱使，开口道：“萩原——”

        但那少女并未有任何的停顿，像汇入汪洋的水滴迅速融入人群。

        一眼都不曾看向他，像是真真正正的陌生人。

        ……看来大概率是巧合。

        算了。

        诸伏景光甩甩头，将莫名在意的心情压在心底。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取得代号，打入组织内部——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在他们都成功剿灭组织，回到阳光下以后。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

        少女又跑到外面觅食了。没心没肺的，还不知道三个男人为了她的事情都快要吵起来了。

        “你能不能管管你自己！”松田阵平忍无可忍地怒道。

        “不能。”「松田阵平」秒答，不过脑的拒绝把前者噎个半死。

        “你又不喜欢她，别老是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好吧”松田阵平瞪着眼。

        “……”谁说我不喜欢她，和小青梅之间的贴贴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有点儿郁闷，又无法将这种纯粹的喜爱诉之于口。

        因为他知道，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萩原研二正了正色，说：“我们知道，你也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hagi酱好。但这位「松田」先生，你不觉得你对hagi酱太过放纵了吗？”

        “是，hagi酱是很……让人心疼，她变成这样固然有你一份责任，但你从来都不作为，也没想过让她改过来吗？不见得吧”「松田阵平」是这样的性格吗？不，某些本质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萩原研二一直坚信这一点。

        萩原研二：“到底是什么，让你放弃了改变现状呢”

        “……为什么一定要她改变呢？”长久的沉默后，「松田阵平」面沉如水，“她已经很辛苦了。”

        “所以只要能让她开心一点，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来啦！”清甜的嗓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人望向玄关处的少女。直觉这是关键，正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的二人猝不及防被打断话，彼此对视一眼，准备再找个时间问清楚。

        “新的小裙子就这样被搞脏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黑的，「阵平」你看，能不能洗掉啊？我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少女絮絮叨叨地向他们抱怨。

        萩原和松田的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那处污迹，空气莫名一滞。

        那艳丽的血色正如水墨丹青里的一点败笔，明显异常。尽管已经干涸变成砖红的硬块，但毫无疑问是红色。

        没人理她。百灵鸟般欢快的嗓音在静默的室内回响，唱着独角戏。

        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萩原研二」说到后面愈加小声，最后她犹犹豫豫的举起手，不确定地打了声招呼，说道:“嗨”

        “不要吓到我的hagi酱啊，我会生气的。”

        最后打破僵局的，还是在场最年长的男人，「松田阵平」拍拍手，两人回过神来。凝滞的空气缓缓流动，少女绷紧的心弦也放松下来。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萩原研二」的场景。

        她很抗拒和他们一起离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好像突然失去了一切的欲望，放弃了所有的道路。

        可最后她还是跟他们一起回家了，但那笑容也没有多起来。直到「松田阵平」的到来，她才真正的活过来。

        询问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只是脑海里再次浮现「松田阵平」说的那句话，

        ‘她已经……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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