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
大年初二，白夫人领着一家人回娘家。
周家住在城东的三柳巷，只与白家隔了几条街。坐上马车，不到两刻钟就能到。
白京墨坐在马车上，远远就能看见巷子口的三棵柳树。
到了周家门前，周府的小厮已认出白家的马车。飞奔去府中报信！
一家人下了马车，一个身穿酱色对襟的嬷嬷脸上带笑出门迎了上来。
“小姐，姑爷快快请进！
白既明拱手：“有劳嬷嬷了！”
白夫人见到母亲的陪嫁王嬷嬷亲自来迎，喜形于色：“嬷嬷一向可好？”
王嬷嬷非常高兴，连连点头。
“老奴很好，小姐放心！”
说着看见后面的三个孩子，更是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小少爷跟小小姐长的越发好看了！”
一行人边说，边向正堂走去。
白京墨头脑深处的记忆浮现出来，周家的大宅共有三进。外祖母周老夫人与外祖父周老太爷住在第二进。两个舅舅周叔奇，周叔平跟妻子儿女住在第三进，后面还有几个小院住着外祖父的妾侍。
周家的宅子看着大气清雅，远没有白家的富丽堂皇。
进了正堂，两个舅舅已经带着一家子在屋中等候。
白既明俯身跪下：“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白夫人跟着跪下，看着堂上的父母微白的头发眼含热泪。
“爹娘，你们身体可好？女儿不能承欢膝下，实在是不孝啊！”
周老夫人看着女儿女婿，沧桑的的双眼中浮现出满满的慈爱。
周老太爷语气轻快：“快起来，我和你娘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和女婿过的好，我和你娘就高兴了！”
“祝外祖父，外祖母万事如意！”白京墨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下子冲淡了悲伤的氛围。
哄的二老眉开眼笑。
白既明看着妻子秀美的脸万分感动。儿女可爱，岳父岳又母从来都是只为他们着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姐姐，姐夫快坐！”
“姐姐，有我们孝顺爹娘，你放心！”
周叔平和周叔奇纷纷出言安慰。
白既明夫妇这才起身坐在下首。
周老夫人看着三个出色的外孙，笑得合不拢嘴。
王嬷嬷赶忙拿来了红包，一一递给三个小的。
周老太爷佯装可惜的说：“快打开看看，等会儿你娘还要给你们表哥表妹发红包。要是外祖父给的少，你爹娘可就赔惨了！”
白诚一听立刻拆开红色的信封，见里面放了一个金子做的小算盘。知道回去不会被爹娘收走了，两眼弯成了月牙。
往年，只要压岁钱收到银票。一定会被爹娘收走。也只有这些物件幸免于难了。
白京墨，白岑同样也很高兴。不过两人将红包放到荷包里，准备回去再看。
白京墨古灵精怪的说：“外祖父可别骗我，舅舅也会给红包。怎么会赔钱！”
白岑也坚定的点点头，表示不会赔钱。
一时间满堂轰然大笑。
“真是个机灵鬼！”
“墨墨真聪明。”
……
白京墨羞愧的低下头，作为一个成年人这点事实在不值得表扬。
好在白夫人已经开始给舅舅家的孩子发红包。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白京墨小小松了口气，万众瞩目的感觉并不美好。
白岑和白城倒是不害羞，一脸我妹妹真聪明的样子。
看的周老夫人暗笑不已。
说了会话，周老太爷起身开口：“既明，叔奇，叔平。跟我到书房谈谈正事。”
几个男人走了后，二舅妈就好奇的看着白夫人问道：“姐姐，听闻今年你们白家自产的西瓜。得了皇上，太后的青眼。知府不是说明年全䎃州都种吗？你看能不能给咱周家匀点种子，几个孩子都要读书。我种在陪嫁的庄子上。也给家里添个进项！”
“是啊，姐姐！那西瓜我们也吃了，的确是好吃的很！若你能匀点种子！我们周家种了，届时还要麻烦姐夫帮忙卖出去了！”三舅妈紧接着说道。
猜到两个弟媳就是为了询问这个，今日才没回娘家。又见母亲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白夫人不由心中一酸！
周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父亲只是个举人。俸禄不高，一家人就指着庄子上的几分收成过活。又不能经商，孩子们又大了都要读书。短短几年，母亲的白发都多了几十根。
“娘，弟妹。你们放心，今年种子很多。明年我让小厮多送来些！到时候多种一些，明年侄子们的束脩跟笔墨纸砚就不用愁了”
白夫人说道。
一听这话，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白京墨跟几个表姐表妹一起在一旁玩耍。听见这话弯起眼睛，心中为能帮到外祖母一家感到庆幸不已。
另一边，周老太爷也在书房询问白既明。
“既明，你看看周家明年也种些西瓜能卖出去吗？”
看到岳父和两个小舅子急切的神情。
白既明也不卖关子，肯定的说：“岳父放心，这西瓜可是独一份。夏天正热的时候最是清凉解渴。白家今年种的仅在䎃州都供不应求。”
周老太爷沉思了一会儿。就接着问：“明年，周家初种能有多少亩产？”
“明年，我派庄子上的老手来指导一下。每亩产量不会低于三百斤！”
白既明毫不犹豫的说道。
周叔平和周叔奇神情激动：“谢姐夫！”
周老太爷也面色潮红。
今年白家的西瓜卖的有多贵他们是知道的。只卖果肉，一斤都要一两银子。
他们也不指望发财，只要够日场开销，就很满意了！
白既明不能告诉岳父西瓜种子的实情却也不想隐瞒女儿的功劳。就告诉几人：“这种子还是墨墨买的呢！后来也是墨墨研究出的种植方法，将产量提高了几倍！”
周老太爷惊讶的张开了嘴。
周叔奇兄弟俩也感觉难以置信：“竟是墨墨，这孩子太聪明了！”
周老太爷轻哼一声：“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外孙女儿！”
周叔奇和周叔平连连称是。
白既明噗嗤一笑。
敲定下了初步的合作，中午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直到下晌，白既明一家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
第二天是初三，白家热闹极了。
三姑，四姑都选在这一天回娘家。
两大家子十几口人都来了！一大早松鹤园里就欢声笑语。众人见了礼，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说话。
几个姊妹兄弟许久未见，孩子们也亲热的很。叽叽喳喳的吵得人脑仁疼。
三姑给每个孩子都发了红包。嫌弃的摆摆手打发道：“你们几个都去园子里玩吧！我们大人自在说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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