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个孙女像死人
夜景盛在给老夫人讲故事，夜星竹就在边上坐着，就着茶水津津有味地听。
总体来说这个故事讲得还算客观，虽然把她干的那些事都添油加醋地给说了出来，但好在没把六皇子成太监那一出安到她头上。当然，夜景盛也没提夜红妆怀孕这个重要环节。
可老夫人不是这么想，她坚定地认为六皇子出事一定跟夜星竹有关，她问夜星竹：“你到底做了什么？”
夜星竹答：“我做了什么二叔不是都说了么。”
老夫人摇头，“绝不止那些，六殿下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就出那样的事。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夜星竹听得皱眉，“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是看着的，我离他至少得有两步远，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着，他那事儿能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什么无缘无故，他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事儿说到底就两个原因，一呢，是那六殿下他以前就有病，一直瞒着你们向夜家骗婚。二就简单了，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你看你们打算信哪个？”
信哪个？当然不会有人傻到去信什么报应。
老夫人开始琢磨了，八成那六皇子确实是有隐疾，只不过瞒得好，将军府不知道而已。
可这样一来就彻底害苦了夜家，老头子和老大都死了，这个家今后势必要老二家来撑。她一直就看中萧氏宁国侯府的出身，也看中夜红妆那个千娇百媚的模样，一心想着让夜红妆顶了夜星竹嫁到肃王府，夜家就算没了兵权，那也是皇后娘娘的亲威。特别是将来六皇子一旦继位，那红妆可就是皇后。
而她早在半个月就将夜星竹报备到官府的婚嫁字贴给取了回来，重新交上了了夜红妆的
原本打算好的一切，却没想到竟在大婚这天出了事。
夜星竹看着老夫人眼珠骨碌碌的转，心里再一次为原主感到悲哀。
这个原主一直以为所有人都是好人的家，其实根本不是她想像中的模样。至少坐在叙明堂里的这几位，都是不想看到她继续活着的。
“祖母，六殿下他这属于骗婚啊！”她幽幽开口，打着为夜红妆抱不平、为夜家抱不平的旗号，铁了心要跟这老太太杠一杠。
不是她不尊老，是她实在尊不起这种歪了心眼的老。
她如今可不是从前的原主了，她是玄脉夜家的传人，是夜家最后一任家主，是借尸还到这世间的一缕幽魂。这里没有一个是她真正的亲人，真要动起手来，她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老夫人气的头疼，按说出了这样的事，夜红妆也算废了，再没什么用了。
可她偷偷看了一眼萧氏，见萧氏挺了挺身，便知道萧氏这是要死保自己的女儿，就也没再挑夜红妆的不是。
但不挑夜红妆不代表不挑夜星竹，她伸出枯瘦的手指向夜星竹，恶狠狠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这些年你一直惦记着六殿下，你祖父也不会豁出去老脸到皇上跟前给你求亲。眼下出了这样的事，说到底还是你给夜家带来的。你这个人，就是夜家的祸害！”
一句祸害，伴随着浓浓的厌恶。
夜星竹深吸一口气，目光中渐渐覆上一层冰寒。
她盯着老夫人，缓缓开口：“所以我要问问你们，为何祖父在皇上跟前为我求的婚事，今日你们却将夜红妆嫁了过去？又为何肃王正妃明明是我，今日那夜红妆却舔着脸跟我的夫君拜堂？祖母，偏心可以，但不要偏得太过，否则你看，报应来得多快啊！”
她说话时已经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向老夫人。夜景盛有心想拦一下，脑子却在这时候开了小差，想的竟是夜星竹手里会不会又突然变出一把大锤子来。
就这么一恍神儿的工夫，人已经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觉得夜星竹的脸好像又白了些，要不是还喘着气，她真以为这就是个死人。
然而，这不是死人，不但会喘气，还会说话。
她听到夜星竹一字一句地说：“本来今日之事跟夜红妆可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六皇子是全是残，都由我一个人承着，你们只豁出去我一个就行了。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是你们咎由自取。祖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夫人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甚至不敢跟夜星竹对视。
她活到五十三岁，还是头一次在小辈面前心虚。
目光下垂，正好落在夜星竹的心口，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没有受伤吗？”
夜星竹笑了，后退几步，“受伤了啊，受了很重的伤，心都扎碎了。不过我不像某些人，脸上多道口子就哇哇哭闹，我比较能忍。但你们也必须知道，我不哭不是因为我不疼，而是我知道哭是没有用的。与其费力气哭泣，不如想想怎么报这个仇。给我自己报仇，也给所有在这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的人报仇。”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夜星竹接下来就问道：“祖母，我母亲呢？”
话刚出口，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来：“禀老夫人，大小姐撞破了头，恳请老夫人派大夫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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