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高考典礼
上课很无聊，但时间又过得很慢，言晞上课一直在睡觉，其他老师也没敢管他，沈墨辞也没有打扰他，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叫他一起去吃午饭。
“我有一个问题。”何璀对言晞说。
“像你这么天天睡觉，你是怎么做到成绩那么逆天的？为什么不管我们怎么学，成绩终究是达不到你这种高度。”
何璀的语气当中有疑问，也有愤怒，难道这玩意儿真的跟努力没关系，真的跟天分有关系吗？
言晞简简单单的回答了他一句“顺其自然。”
这话让何璀没法接。
“你厉害，你牛逼，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言哥。”
什么言不言哥的，就是他不敢叫言晞大名，找个理由搪塞一下而已。
言晞也没有说话，像他这种样子，基本上也就是默认了的。
“对了，班级群里面发消息通知说今天晚上会开一个会议，是关于我们高考策略的一个高三典礼，你们知道吗？”
何璀表示他一直在吃，不知道，言晞表示他一直在睡，不知道，沈墨辞表示他不在班级群里，也不知道。
“所以说就我一个人知道？你们平时都不关注一下班级群的吗？”圭建环抱怨到。
“不想翻。”
“懒得看。”
“不想进。”
圭建环彻底对他们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从此以后他就成了那个消息报告员。
吃完午饭本来是要在教室里面自习的，可沈墨辞被叫走了，言晞微微抬起的头，看了几眼，然后继续睡了。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言哥，你快醒醒！言哥，沈墨辞他出事了！”何璀光用嘴巴叫，却又不敢摇他。
听到沈墨辞出事了，他立马从睡梦中惊醒，皱着眉头问：“他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刚才在刷学校论坛的时候，我看到一条帖子说，沈墨辞他，他出校门的时候出车祸了，现在人已经到医院了。”何璀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有点不敢把真相告诉他。
言晞听到他出车祸了，二话不说，丝毫不带犹豫的就冲出了教室，一路上跑着过去，跑到校门口也不顾保安的阻拦，随意的拦了一辆车就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师傅，麻烦你开快点。”言晞焦急的问。
“兄弟啊，我看你是学生，怎么那么急？去医院干嘛？”司机问。
“家里人出事了。”
一听到是家里人出事了，司机立马加速，生怕晚了一秒就阻挡了这位小兄弟，看他家里人最后一眼的机会。
到了医院言晞才发现自己出门太急，手机也没带，身上又没有现金，正场面尴尬着，但这司机很善良对他说“小兄弟，钱我也不收你的了，你快去吧。”
言晞还在犹豫当中，但一想到沈墨辞很有可能会出事，他就往医院里面走。
“谢谢！”
跑到医院里面，他问了问护士站的护士。
“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个叫做沈墨辞的患者。”
护士发了发今天病人的病例，看到了沈墨辞的那一张。
“有的，他现在在308病房。”
“谢谢。”
言晞又跑到住院部寻找着308病房，好不容易找到了，刚冲进去就看到沈墨辞头上扎着白绷带，坐在病床上看书。
言晞扶着门框弓着背，气喘吁吁的呼吸气，沈墨辞看到他来了，立刻合上书本。
“你怎么来了？”
“我就睡了个觉，你怎么就出车祸了！”
言晞的语气有点重。很明显的能听出来他有一点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怎么回事，你不是被叫走了吗？怎么就出车祸了？”言晞走到他查看他旳伤势。
“也没什么，就老师让我去拿一下我的一个证书，拿的时候，被车撞了。”沈墨辞说的云淡风轻的，仿佛对出车祸这件事来说非常的无所谓。
“疼吗？”
沈墨辞愣了愣，微微一笑，对他说：“不疼，一点皮外伤。”
言晞还是不信，这时医院的护士进来了，手里还拿病例。
“是沈墨辞的家里人吗？”
“啊，我是。”言晞起身回答她。
护士瞟了他一眼，又说“患者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多注意点就行，今天先留在医院观察观察，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好的，谢谢。”
护士走了，言晞又坐到沈墨辞病床旁，顺手在桌子上拿了个苹果，边削苹果边对他说“要不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照护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而且今天晚上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言晞停下了削苹果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
沈墨辞从他手中夺走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接着削。
“今天晚上不是有一个高三典礼，本来我是要去台上发言的，现在我去不了，所以只能你去了。”
台上发言这种事，言晞从来都没干过，以前是没有机会干，现在就算给他机会，他也不想干。
言晞皱着眉头对他说“台上发言，当着所有人的面，包括老师和学生？”
“对。”
“我不干，谁爱干谁干。”言晞偏过头去，毫不犹豫的拒绝。
沈墨辞被他这小脾气给整笑了。
“你不干那谁干啊？”
“那第三去干呗，反正他以前是第一，这种事肯定没少干。”
“你觉得他会去吗？”
他肯定不会去，要是人家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他肯定很乐意去，但是他不是第一，如果说他是第二，第一出了事情的话，帮他一下忙，又不是没有问题，可关键的是，人家是第三，言晞身为一个第二的啥事没有，但是不去，硬生生把这个责任推给他，他如果去了，那就是捡别人不要的活，这搁谁，谁都拉不下这面子。
“你就别犟了，让你去上台发言，又不是让你干别的，说个话还能少你一块肉，你赶紧去学校。背好稿子，今天晚上发言。”
沈墨辞推脱着言晞，言晞则是一脸愁容，肉眼可见的他非常不愿意，但是他也拒绝不了啊。
“快去吧，今天晚上看你发言。”
沈墨辞把削好的苹果放到言晞到嘴里，言晞边吃苹果边回学校了，等到言晞走后，沈墨辞便不再温柔了，整张脸都瘫下来，心情非常的不好。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查一下，今天那个撞我的是谁。”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看来，这场车祸，并不是个意外。
言晞回到学校后，果然不出所料，彭校长找了他，言晞也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躲不过。
“言晞啊，这次来，我主要是来跟你商量个事。”彭校长慈祥的笑着，语气当中带点请求。
“我知道，上台发言是吧？我能不干吗？”
彭校长开始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干，然后我就提前去找了以前的第一，可是人家说你个第二的，你都不干，他这个第三的哪有面子去干，然后我又去找了以前的第二第三他们都不干，所以……”
果然，沈墨辞分析的一点都没有错误。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彭校长非常的坚定，眼神里充满的都是对他的相信和期待。
“好了，你去找杨主任拿一下来稿子吧，也不用你自己发言，你照着稿子念就行，把它念通顺。”
彭校长用手拍了拍两下言晞的肩膀后，就把他送走了，言晞随后又来到了杨运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一个人的，只不过她人不在这。
言晞到处乱看的习惯，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一直等到杨运回来。
差不多等了几分钟后，杨运拿着一把资料回来了，两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解当年的风气，整个人还是那么的有气质，依旧是穿着当年那熟悉的衣服。
白衬衫外套着女士西装，裙子是包臀的设计，穿着黑色的丝袜，外加一个高跟鞋，头发□□的盘成丸子头，可能是时间久了，有几根头发掉下来了，显得整个人有些凌乱，妆容还是一样的，涂着口红，戴着眼镜，她不像其她的女老师一样画着浓浓的妆，而是选择素颜妆。
杨韵看到言晞主动来他办公室还有些意外，但是立马回想起来，他好像是来自己办公室拿稿子的。
“来了，我不在，你就光在这里站着是吧？坐着一下呀，还见外不是。”杨运跟他闲聊起来。
杨运其实跟其他的任何一个老师都不一样，他知道言晞的种种事迹，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惧怕他，远离他，而是把他真正当做一个学生来对待，管什么场合她都能压的下去，这是她身上独有的特点。
“两年没见了啊。”
杨运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手肘撑着桌子，交叉着手，看着他，言晞也没说话。
“回来了就好。”
这句声音很小，像是小孩子在低估一样，言晞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也没有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拿稿子。
“稿子呢？”言晞问。
“这呢，今天晚上好好表现啊。”杨运对他笑了笑，可他却视而不见，拿起稿子就走了，一眼都没多看，杨运的笑容慢慢降下去。
言晞回到教室后，何璀和圭建环跟争先恐后的问他沈墨辞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死不了。”言晞非常不耐烦的说。
何璀听他这么一说，更急了。
“什么叫死不了？那得多严重啊，你倒是说呀！”
“你烦不烦？轻微脑震荡行吗！”言晞被烦的直接吼了出来，何璀这才意识到言晞其实并不温柔。
全班的人都被言晞这一声吼给吓住了，都不敢出声，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何璀和圭建环下意识的闭了嘴，不敢再问下去了。
就这么整整一个下午，言晞都没有和别人说任何一句话，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非常差，谁都不想去自讨苦吃，直到晚上，典礼快开始的时候，他才去后台准备。
二中为了这次典礼花了不少心思，全场都布置的很好，舞台用红色的帘子挡住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遮的很严实。
他们这次典礼是在礼堂开的，整个乘45度斜坡状态，一阶一阶的，中间有一条很大的过道，两旁则是许多个座位，二中的高三只有六七百个，坐了半个礼堂，前面的部分都坐满了人，后面的部分都是空的，因为他们都想看看，学校曾经的风云人物，在讲台上发言是个什么样。
所有学生在礼堂坐了十几分钟，典礼才正式开始。
开幕式没有弄的太严重，只是舞台上的帘子自动拉开，讲台上赫然站着的是彭校长，舞台背后的那面大墙，放满了拼接屏，拼接屏上显示的是几个大字——高考典礼。
彭校长一出现，底下的学生为了给他面子，响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彭校长笑着挥舞着手，一边向他们打招呼，一边让他们停下掌声，这让他好说话。
“呼！”彭校长试探性的吹了吹话筒。
“咳！大家都安静一下哈，在场的所有学生除今天外还剩下105天，对于这105天来说，很多人可能会觉得还有一百多天，不急，但是一百多天说过去就过去，真的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你们才会追悔莫及。”
彭校长说话的时候，有很多同学都在下面开小差，玩手机，根本就不在意，也许他们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不抱有任何希望，高考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走个过程罢了。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听这些，其实我也不愿意讲，因为讲了也没有人听，我干嘛要讲呢，对不对？”
彭校长的这句话彻底的带起了气氛，台下的人笑成一片，但只是短促的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不想听我废话，我也不想跟你们讲，下面我们有请一位学生代表，这位学生代表呢，是一个非常典范的学生，他从一个学渣变成了学霸，希望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向他学习，现在有请他上台发言，以及分享一下他的学习习惯。”
下面的同学本来不想故障，但奈何不了彭校长他主动带起气氛，以下的同学也只能跟着他一起鼓掌。
掌声停下来了，整个礼堂安静的要命，言晞慢慢的从后台走出来，突然在这安静的环境下爆出了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学习，跟他怎么学习杀人吗？”
说话的是个男生，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嘲讽，这个男生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台上这拿着稿子的言晞。
言晞听到这句话后，本来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他咬紧了牙关，立马往回走。
杨运一开始就会料到这个典礼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典礼，肯定会出事，她一早就在后台准备好了怎么拦下事故。
她看到言晞怒气冲冲的往回走，眼里充满着杀气，她便立即预料到大事不好。
杨运穿着高跟鞋不是很方便，但还是小跑过去把他拦下，言晞见他拦住，本来想要绕开她，继续往回走，但是杨运却死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你先别冲动好吗？先把这个典礼弄完，好好的弄完，事后我帮你处理，算给我个面子行吗？。”
杨运看着他，眼里充满请求，杨运自己本身知道拦不住言晞，甚至自己也会受到伤害，但她还是愿意去试一试，她能为了事业付出一切。
但令所有人包括杨运都没想到的是，言晞竟然听了她的话，又返回了舞台。
言晞端端正正的站在舞台上，身体纤细笔直，整个人比桌子和话筒高了许多，本来原计划是他拿着稿子直接按照上面的念，念完鞠躬就可以下台，但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做法，令所有人都想不到，他在舞台上，当着所有的面，把本来准备好的稿子，撕成了碎片。
纸子被撕成纸屑，被他随手扔在地下，那些纸屑随着风一点一点的飘动，直到完全落下，言晞也慢慢的出了声。
“呼！磁——”音响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所有人捂住耳朵，以免伤到自己的鼓膜。
“大家好，我叫言晞，我是高三三班的一名学生，哦不，现在应该说，优等班。”
言晞这看似是随口一说，其实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在嘲讽所有人，嘲笑所有人，连个优等班都考不上，许多成绩一般或者成绩不好的同学，都咬着牙齿盯着他。
“很不好意思，这一次考试直接拿到了全年级第二，本来上台是没我机会的，但谁让第一受伤了非得让我来，是吧？让第三来呢，他又拉不下面子，不想来，这活没人干，就硬塞给我了。”
第三的那位同学直接在台下哭出了声，因为言晞在台上是对他□□裸的挑衅和嘲讽。
“对于考上优等班，其实很容易，这其实跟努力没什么关系，最终还是得靠智商，考不上的只能说明你智商有问题，四舍五入就是你脑子有问题。”
很好，除了优等班这48位同学以外，其他的几百位同学都被他骂了，有几位同学差点没忍住，站起身来破口大骂，但是考虑到言晞的过往，还是没那个胆，毕竟他有嚣张的资本和实力。
“学习方法也没有其他的，上课睡觉下课睡觉自习睡觉晚上睡觉，我就是这么来的，反正方法也已经给你们了，你们爱用不用，用好了你就成功了，没用好，你就是个失败者。”
本来言晞在台上已经压下了全部气势，发挥的很好，但台下的某个人非得拆他的台。
“学习，就像刚才那人说的一样，跟你学习怎么睡觉，跟你学习怎么杀人吗？”许文浩翘着二郎腿在那说。
杀人这件事对于言晞来讲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自从那件事过后，杀人犯彻底成为了他的标签，他也永远脱离不了这个标签。
“可以呀，我又没有拒绝，如果你实在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手把手教你，包教包会，只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言晞阴森森的说，他的这段话，让所有人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抓紧了椅子的扶手，随时想逃跑。
言晞在台上远远的望着许文浩，而他们两个相隔这么远，视线还是能对在一起，两人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
“刚才发言的这位同学，我觉得你们也可以向他学习学习，毕竟人家家里有钱搞特殊，带头孤立别人还校园霸凌，这简直就是学习的典范啊，可比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多了。”
虽然都知道他当众嘲讽许文浩，就是对他的瞧不起，很多人都想笑，但是笑到一半却不敢笑，许文浩这面子是彻底拉不下去了，直接起身离开了礼堂，当着所有人的面出去了。
“这就走了，心理素质承受那么差，那也行，我的发言也到此为止了，谢谢大家。“
言晞连躬都没鞠，插着裤兜直接往台下走，他这一轮又拽又欠的发言，让所有老师和学生又气又恨，气的牙痒痒，但又都不敢说些什么。
彭校长和杨运站在后台很生气的看着他，言晞却直接忽视了他们，自己走自己的，他也当着所有的面当众离开，离开的那一刻，整个礼堂想起了非人般的骂声。
“他妈的，这也太拽了吧，他以为他是谁呀？”
“你是不知道，我他妈特别想揍他一顿。”
“你也只会嘴皮子上说，你真敢吗？”
这时彭校长上台了，本来准备了一大串的话，但现在却没心情说了，草草的结束。
“同学们，剩下的105天内，我希望你们能放下自己一切的兴趣爱好，准备高考，6月7号那天就是你们苦学18年的成果，相信你们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再过几天就是把日誓师大会，希望大家做好准备，散会。”
所有人都散场了，回自己寝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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