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表演秀
太监尖叫的一路从高台上滚了下来，随之一同滚下来的还有尼威亚的心情。
是谁？！
是谁胆敢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跟他作对？！
那些侍卫都是自己的心腹，难道其中有已经没落的国王一派安插进来奸细？！
尼威亚猛的抬起头来，想要找到推倒太监的罪魁祸首。
然而他发现所有的侍卫都跟他一样愕然，愕然望着挺身站在国王身侧的娇弱身影。
一名侍女？
尼威亚脑子有点发蒙，没错，就是那名扶着国王爬上王座的侍女，那名自己一直想要推倒的侍女，也是前任首相最后的血脉阿尔莎。
尼威亚望向皇后海伦，后者也是骇然的站直了身子，然后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拿下！”尼威亚发出了指示。
侍卫蜂拥而上。
然而，侍卫们脚步尚未跨出，就听到阿尔莎娇声高呼：“国王有令，这些浑身尿骚味的太监今后若是胆敢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杀无赦。国王还有令，今后他所有的起居饮食必须由精心挑选的美貌处女负责。首相大人，你可听到了？”
尼威亚愣了一愣，随即眼神对上了皇后海伦。
这究竟怎么回事，究竟是国王恢复了一点神智还是那个该死的侍女在搞鬼？
皇后海伦则是一脸愤怒，她看出来了，恐怕这些天来的例供并没有灌进国王的肚子里。
但国王的命令已经喊了出来，只要那个国王还在呼吸，他们就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处置阿尔莎，哪怕这个该死的罪臣之女极有可能正在借着国王的口表演哑剧。
侍卫不敢动了，高台之下的领主和权贵也不动了，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静观其变。
“陛下放心，臣下廷后立刻办理。”首相得到了皇后的指示，当下也是开始表演。
阿尔莎靠在国王的身侧，将耳朵凑了过去，似乎在听从国王的指示，但她的角度控制得很好，没有人看到国王的嘴唇究竟动还是没有动。不过所有人都知道阿尔莎接下来说出的话语不会有人胆敢冒着质疑国王的风险去质疑她。
至少在这个国王的大厅之上不会。
“首相大人，陛下问让你当首辅之臣乃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为什么你有异议？”阿尔莎问。
尼威亚身子微微一颤，他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国王说的还是阿尔莎说的。因为这个国王令完全就是他亲手操办出来的，国王根本就不知情。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首辅之臣责任重大，事关百姓社稷，臣无法担此大任。”
“陛下说，这话不对，首相治理三川之国已有数年，国内百姓升平，井然有序，你不能担此大任，谁能？驳回异议。”阿尔莎在国王身侧停了一停，然后传达国王或者她自己的命令。
尼威亚耳听得阿尔莎的话语完完全全是遵循着规矩和传统，但一股不祥的预感却是从心头升了起来。
阿尔莎这些年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她懂得如何委曲求全，懂得如何侍奉皇后，更重要的是，当一个人的恐惧多于怨恨的时候，那个人就是安全的。阿尔莎的话语中曾经充满了恐惧，而现在恐惧消失了，替代恐惧的是怨恨。
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变化？
尼威亚的视线悄悄的落在了国王的身上。
三川之国内的反对势力早就在他的阴狠手段下毁灭，其余对自己有意见的元老则是对这个昏庸好色的国王失望之极，多是选择了隐居。
那么这个国王已经苏醒？并且想要对付自己？
不可能，就算他清醒的时候也是一个只会用下体思考的白痴，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投胎投对了地方，否则以他的能力只会在成年之前就会饿死在贫民窟的臭水沟里。
不死者？
尼威亚的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冒出这三个字，但他立刻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能，自己能够爬到今天这个地步，背后支持正是来自于不死者，他们没有理由也不会傻到去拆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权。
没错，这只是自己疑神疑鬼罢了，其实事情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毕竟这个国王就算清醒了，一听到自己可以不用搭理那些天天在他耳边念经的所谓“忠臣”，然后可以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玩女人还不用管理朝政，估计他就是强塞都要把这个首辅大臣塞给自己的。
至于阿尔莎，不过区区一个侍女罢了，事后喂狗就是。
首相想透此节，脑海立刻恢复了清明，继续推让说：“陛下我以前只是一名马夫，能够服侍陛下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陛下让臣总管内阁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臣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说，功不问出身，首相是马夫也好，农夫也罢，只要能够为我分忧，这首辅大臣我便给得，驳回异议。”阿尔莎继续替国王回答。
阿尔莎的口述让领主权贵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也和尼威亚一样的想法，这个昏王就算清醒也会迫不及待的将首辅之臣塞给尼威亚，只为自己享乐。看来之前的小插曲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突发事件，毕竟昏王好色，喜好美女，不喜阉人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至少过了今天，他们的好日子依然可以美好下去。
“陛下，臣才疏学浅，于经济、农业、商业、建造、人才、军事、对外等治国方略均是一窍不通，首辅之责交予臣手上怕是会辜负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陛下，还请收回成命。”尼威亚假惺惺的推让，如不出意外，这是第三次推让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尼威亚甚至都想象出了阿尔莎接下来将要说的话语----“陛下说，我意已决，首相若再推却，那便是藐视本王，其罪当诛。”
然后尼威亚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去当这个首辅大臣了。
尼威亚和皇后海伦的视线相对，只差最后一步，他们就可以位极人臣，二人的骨肉将会成为下一代的国王，今后三川之国的历史将由他们的子孙后代来书写。
这时，阿尔莎柔弱却不失气质的声音响起：“陛下说，我意已决，首相若再推却，那便是藐视本王，其罪当诛....”
尼威亚的嘴角已然笑出半朵花来，正欲道出“臣遵命”三字，却不料阿尔莎的话语并未完结。
“.....不过我也知道首相大人的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让你当首辅之臣也是为难你。只是这首辅之臣除你之外暂时又无人可以胜任，既如此，本王倒是有一个万全的办法。从今天开始，着首相至‘学堡’闭门苦学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主持考试，如果三个月不合格，那就再增加三个月，直至首相的才识足以担任首辅之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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