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外面下着小雪，路上没有什么人，都是白茫茫的一皮。
陆清蔓靠在窗口，远眺着窗外的景色，整座城市都被白色覆盖，静谧安详。
殷骥离今天一大早和他吩咐句有事后就出去了，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了部电影，然后就无聊地靠在窗口看雪景。
闹钟这是突然响起，她攸地回眸去看，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那人从上午十一点陪她吃完午饭就出去了，一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回到。
一个人的时光，倒是莫名有些寂寞。
视线一点点下移，红色的年历上似乎被圈起来一个日期。
她好奇走过去，看着那被圈起的数字好几秒，这才回过神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1月19日？
那被圈起来的日期，是她的生日。
带着一份疑惑，她的心中慢慢升起一个答案。
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看了眼后也就没再放心上。
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那人回来，时钟滴答滴答转动，空气仿佛都被寒冷凝滞，伴随着她微微的呼吸声，进入到困倦里。
她是被一阵阵门铃声吵醒的。
他不是有家里的钥匙吗？
会是谁？
陆清蔓快速起身去开门，门外的画面令她不禁意外，张着唇好半天忘了说话。
“你……”
“生日快乐！”殷骥离把手里的黄色玫瑰递到她面前，说话时，脸上还有一点不自然。
绚丽的金黄的玫瑰花，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钠呐的看了眼玫瑰，又看了他男人，男人耳朵根有点红，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份大包装盒，是生日蛋糕。
她犹豫了片刻后才伸手去接那朵花，背过身朝屋里走，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把花插到花瓶里。
花瓶旁边恰巧是他们俩那天拍的合照，和这花衬着竟让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温暖。
“想我了吗？”殷骥离放好蛋糕，看着在桌旁发愣的人，上前抱住她，轻声问：“有没有想我？”
“没有！你先放开我！”她咬唇，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又惊慌又甜蜜，带着疼痛的挣扎，却又无力去拒绝身后那霸道的关怀。
“不放！清蔓……”那人搂紧了他，嘴里溢出满足的低叹，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心里划过一个答案，却又不确定，垂着头看着桌上绽放的金色花朵，手里还不忘扒拉腰间那几乎要把自己搂的快窒息的大手。
在悠长的沉默里，男人凑到她颊边，在她眼尾处轻轻落下一吻。
“生日快乐！”
似要制止她落泪般，他的那灼热的唇时钟停留在她的眼角处，温柔地摩挲着。
陆清蔓眨着眼，只感觉眼角处的皮肤痒痒的，在听到他的那段话后眼尾已经染上湿意。
真奇怪啊，自从遇到他，她就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哪怕在困苦的日子里，她都不曾流过眼泪。
一遇上他，她的泪腺似乎就失去了控制。[space]
生日快乐……
这四个字，多少年没有听过了，以前倒是有在替秦韵过生日时说过这句话。
但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哪怕在孤儿院，其实她也不曾过过一场生日。
陆清蔓早已经以为这个世间不会再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就像不会有人在意她的降生与死亡。
她离幸福总是很远，远到触手难及，远到她早已经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打算。
所以她必须要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一个女人，倘若决心放弃爱情，那就必须要经济独立，要坚强，要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铺后路，要现实理智点。
所以，在最初遇上他的时候，面对他的那些追逐，她其实是封闭的，一开始就在试图拒他之于门外。
却到底还是一点点被他撬开了心里的那道防线。
“你知不知道，你好卑鄙！”她呜咽着，带着胸腔浓烈的甜蜜与心酸控诉。
背后的人显然有些僵硬，不知自己的举动到底为何会让她这么伤心，情急之下，手忙脚乱去拿纸然后来给她擦眼泪。
“该死的，你怎么又哭了！我又做错了什么？”他一急之下又爆了粗口，那慌乱无主的样子放在他平日那阴沉冷漠的脸上倒是让他多了分可爱。
陆清蔓有些恼怒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打动自己，生气地挥开他的手，转过身：“你做错了！你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给我过生日？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事，你和我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没必要做这些事情浪费你的时间！”
话刚说完，她整个就被拉了过去，撞入他的怀里，殷骥离握住她的双肩，眼底有丝恼怒的情绪，掐紧了她的肩膀，冷冷问：“浪费时间？陆清蔓，你把我想要对你做的这些事叫做浪费时间？”
“对！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好，很好！你过来！”他拉着她来到桌前，打开蛋糕。
上面赫然是四个红彤彤的大字：“生日快乐！”
“上个星期开始，我就在预约意大利甜品大师，为你做这个生日蛋糕，今天出去，在店里等了一个下午，就为了给你做这个蛋糕，你说这就是你说的浪费时间！对，是我犯贱！想要给你过一场生日，每次被你拒绝都不择手段逼你待在我身边，就因为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就可以这么轻易无视我的轻易，践踏我的感情，是不是？啊？”
他暴戾的一吼，声音响彻在房间里，令她颤栗地抖了下。
那些控告仿佛就像在说她是一个无情无义冷漠无心的人般。
“是啊，你从来都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我的心情，以前你考虑的是自己的学业前途，后来你考虑的是秦韵和你的关系，就连现在，你考虑的东西里面也许也从来没有我！我就是个傻子！不该爱上你！”他说的绝望心寒。
用力锤打在餐桌上，宽阔的背部一颤颤的。
陆清蔓慌了。
他不会是，在……
哭……
她以为他的心是石头做的，那对她做的那些事一个个看起来都太无情果断，冷硬又让人望而却步。
就连秦韵死的时候，他都是冷静地周旋在舆论里，替她处理好了一切。
就连囚禁她在这里，陆清蔓其实心底也知道，那只是为了避免她被舆论和学院里的一些人伤害。
在秦韵死后的那些天，尾随她的人太多，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她不是被迫和他住在一起，面临的会是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看上去那么无情冷硬，却又其实理智冷静，游刃有余，在冷血的行为，在暗地的逻辑深处，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她。
陆清蔓忍不住走进她，手一点点靠近那人。
却不想那人突然起身，朝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陆清蔓慌地叫住他，心脏处砰砰乱颤，这一刻她似乎有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
“你不想看到我，这么讨厌我，我走就是了！”殷骥离没有回头，冷冷撂下一句后继续往前走。
陆清蔓慌了，她似乎深深伤到了他，而对方今天做的事，却那么真挚，她不忍心。
在他触上门把走出房门的前一秒，陆清蔓跨出脚步：“别走！”
“殷骥离，不要走！”她慌乱着跑向他。
脚步踉跄着，直到一个不稳撞上他。
殷骥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她继续说。
她拉住他冰冷的小手，思忖了下，才找到话语：“别走，陪我过生日！”
一句话，不多不少，却已经足够算是她的道歉。
背对着她的人暗地里满足的露出笑意。
她见他依旧背对着自己，有些慌张，咬着唇，垂下头在心底算计着还应该说着什么。
再次抬眼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脸上的阴霾不复存在，满眼笑意地注视着自己。
然后，身子一轻。他已经抱起她朝餐厅走去。
“你，你干嘛，放我下来！”
“陪你过生日！你不是刚刚在挽留我！”对方语气里还带了股莫名的骄傲与嘚瑟，听的话所有的话一下子都哽住了。
餐厅见点燃起拉住，巨大的蛋糕上插着十八个蜡烛。
今天她就十八岁了，她以前从没想过会有人替自己过生日，也没想过自己会过生日。
“谢谢你，殷骥离！”
殷骥离切了一大块蛋糕给她：“陆清蔓，成年快乐！以后的每一年生日，我都会帮你过！”
他走过来，替她带上他买来的水晶皇冠，陆清蔓缩回头想拒绝这昂贵的礼物，却被他制止。
“清蔓，你是我的女王，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是我世界里唯一的女王。”他替她带好皇冠，在她耳边如此宣誓。
一字一句坚定地敲打进她的心底，震颤了她的灵魂。
她握住他的手，抬眸，久久地深深和他对望，所有的情丝早已不言而喻。
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深深让她感到彻骨的伤痛绝望，却又带给她无尽的甜蜜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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