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请神

“父老乡亲，大家都往后避一避，防止被伤到。”众人也都配合老黄往后退去。
  “不会是你的把戏吧？我来给你打下手。”村医还不死心，别人都往后退，就他要上前帮忙，林清河见过几次这个村医，是今年从外乡回来做几年做扶贫工作的大学生。
  “那你把王富贵身上衣服褪去，脸朝下摆好。”老黄也不客气，说着话，手里动作也没停。
  “弄就弄，谁怕谁！”村医嘟囔一句。
  黄大师没再理他，他先是翻了翻自己口袋，而后眼珠子一转。朝王大仁勾勾手：“身上有烟有火没？”
  “诺。”
  王大仁扔了半包烟和打火机过去。
  黄大师从中拿出四根香烟，余下装进自己口袋。他把四根烟全部点燃含在嘴里，猛吸一口又缓缓吐出一圈烟雾，趁着烟雾缭绕，他双手交叉捏了个诀，突然发疯似的原地打转，嘴里还振振有词：“小黄儿请老祖宗上身！小黄儿请老祖宗上身！”
  “装神弄鬼！”村医撇嘴说。
  “他干嘛呢？”
  “发疯了！”
  “俺在村口电影看过，想请神！”
  “真有本事哦！”
  村民议论纷纷，林清河却是十分吃惊，她是头一次见这光景，一个身体竟能承受两个灵魂。烟雾中，一道黄影迅速闪过，与黄大师的身形融合。
  从她的视角里看到的是黄大师的身体，上面附着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形象，而黄大师的形象则像睡着了一样紧闭双眼安安静静的。
  林清河紧紧的盯着黄大师看，当然，主要是看那个奇怪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突然对林清河眨了眨眼，这情况普通人自然看不到，倒是林清河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吾乃黄大仙，你是何方冤魂，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老黄的声音变得尖锐嘶哑，像是个百来岁老太太
  的嗓音，边说着嘴里还吧嗒吧嗒吸烟。
  本来躺地上一点反应没有的王富贵，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张开眼睛，且极力向上翻白眼，嘴巴也大张着，喉咙里不时发出“呃呃”的怪声。
  众人恐慌尖叫，更有甚者当场吓得腿软，林爸赶紧阻止人群疏散，林清河瞟了眼旁边，王富贵的妈妈已经晕死过去，他爸虽脸色苍白但到底稳住阵脚。
  村医本来是押着王富贵的，此时见这情景也吓得后退。
  嘴里不停念叨着：“人死……人都死了，怎么还能动？”
  这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更没想到，后面的所见让他一个科学信仰者也变为有神鬼论者。
  王富贵身边环绕的黑雾似被激怒，开始渐渐收缩成黑影，直至林清河能看出它是个什么模样，就是路边常见的孤魂野鬼，但超强的怨气又好像使它有所不同。
  它在企图操控王富贵！
  “呵，原来是只孤魂野鬼，还想抵抗！看我不收拾你！”
  老黄翻出口袋里的烟，又拿出五根来，点燃后，分别在王富贵头顶、双肩、双脚的位置旁的土地上插下，烟雾曲曲折折扩散在空中。
  他自己嘴里的四根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处，他深吸一口不舍得扔掉烟头，撅着嘴呼出烟气，十指在烟气中打圈。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嘴边吐出的烟竟领着王富贵身边的五股烟气随着手指舞动，像是被指引一样，在王富贵的头顶盘旋，那只鬼反应略微缓慢，直接被烟绳捆住动弹不得。
  “成了……”黄大师话刚说完，就狂吐一口鲜血倒地不起，与先前中气十足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连同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大家只当黄大师是做功消耗太多，林爸作为一村之长连忙组织几人将他送回家中。
  林清河却看的真切，那老太见成功抓住孤魂野鬼了，是急不可耐地跳出黄大师身体，又毫不费章法地从他心口抽了几滴血注入自己的心口，就这动作才极大的消耗了老黄的精气。
  “地府都不收的废物，何必留在世上！”
  老太漏出贪婪凶狠的表情，“不如给我增加道行。”
  说罢，便一口将那只孤鬼吞掉。
  这一幕普通人自然看不得，听不见了。大家看到的只是虚弱倒地的黄大师，烟气慢慢散去的烟绳。
  林清河却看得真切，那老太也好像故意在林清河面前暴露自己。她吞下那鬼后又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嘴里发出“桀桀”冷笑，林清河顿觉毛骨悚然，不自觉往林爸身后隐去。
  另一边，王大仁和他老婆一个箭步冲到王富贵身边，抱着他就哭。村医默默走到旁边，王富贵的面色已经缓和，不像先前那般死气沉沉，他尝试性按压了几下王富贵的胸腔，王富贵沉闷地咳了两声，呕出几滩脏水出来。
  见状，他又试了下王富贵的脉搏，竟也开始慢慢跳动，真是神奇！
  王富贵活了！
  林清河揉揉眼，抬脚往家走，她从口袋里掏出老道给她的镜子随意照起来，余光扫到王富贵面色惨白呆滞，再一定睛看，王富贵面色与常人无大差异，仿佛刚刚所见是错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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