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聊至极
“活动内容是，玩。”
“嗯？什么？”
寒羽良怀疑自己听错了，其实他听得很清楚，只是有点难以置信罢了。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好事吗？
“不用不相信，变态，这个社团其实就是为了把那些问题学生，在某个方面存在缺陷的家伙聚集起来，省得扰乱学校里的秩序，就这样。”竹达绘里摆摆手，随意地说道。
她还做了粉色的美甲？
等等慢着，存在缺陷？谁啊？天音琴是病娇，竹达绘里一看就是不良少女，那我有什么问题啊？
我完全就是普通人啊！
我，应该是普通人，吧？
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加入社团，被包分配过来的，而是因为存在什么子虚乌有的缺陷？
寒羽良当即迷糊了，想找平冢静老师问个清楚，他每天三点一线地生活，竟然跟这两个人一样存在缺陷？
肯定是搞错了什么！
一会儿去问问吧……
说完之后，竹达绘里就拿出手机，在那里自顾自地看了起来，而天音琴则是拿出作业本。
诡异的安静下，让人感觉到异常的氛围，这两个人似乎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般，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那个，竹达同学……”
“能不要叫我吗？变态，恶心。”竹达绘里明明一直是在看着手机，眉毛却上挑，露出厌恶的眼神。
想问问看现在该做什么好的寒羽良，话语被她一连串的辱骂堵了回去。
造成误会也没办法，既然对方是这个态度，也只能等时间的推移来缓和关系了吧。
虽然还有天音琴在，但是……寒羽良有点害怕她啊，不仅是知道她是“白切黑”的病娇，平常也能从她那感受到微弱的杀气。
在这间活动室里，这两个少女之间有着间隔，略带一点天然的病娇，还有直来直往的不良，相性居然会这么差吗？
寒羽良在心里叹口气，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天音琴转头问道。
她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平常，可是却又充满了威胁性，至少在自己眼里，是这样的。
“我要先回去了。”
在即将出门之际，寒羽良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竹达绘里，她果然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在玩着她的手机。
即使成员早退，她也完全不在乎，说到底，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当这个部长，是被强迫的吧？像我一样……
听罢，天音琴也起身，将校服的褶皱铺平，收好书本，跟了上来：
“那我也一起走。”
寒羽良打了个寒颤。
他一点都不想跟她一起走，可是就这么拒绝，自己好像又太差劲了，那份皇家泡芙的人情，让自己陷入了道德绑架。
唰啦！——竹达绘里收回手机，提起书包就往外走，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寒羽良，自顾自地先一步离开了。
她果然是性格有缺陷啊，如此不礼貌的行为，就算被人打了也不为过。
“我也很讨厌她。”
天音琴凑上来，站在寒羽良的身旁，肩膀几乎要碰在一起了，视线对着竹达绘里的背影，说道。
“但是，我可以理解她。”
她话锋一转，又对寒羽良说：“就像我可以理解你一样。”
什么意思？
寒羽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和不良少女相似，硬要说的话，那只有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了。
那么，全世界的人类都一样。
单调而枯燥的，只有一种生物存在的社会，展现的却是千奇百怪的故事，其中蕴藏了生命的什么真谛？
反正，只要和我无关，那就足够了。
“我要去找老师，你先走吧。”寒羽良转身就向教学楼的上一层走去。
他想去问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评价为存在缺陷，要是能据理力争的话，没准可以借机摆脱这个奇怪的社团。
用双手提着书包的天音琴，站在原地，黑发如瀑，目光深邃，就那么看着寒羽良离开。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怀念。
以及渴望。
……
本来还很晴朗的天空，突兀地下起了大雨，阴沉灰暗的厚重云层，将世界笼罩起来。
轰隆隆！
雷电声轰鸣，似乎预示着春天已然悄悄过去，前几日反常的热天就是很好的证明。
寒羽良走到了楼梯口，转而上楼，他没忍住看了外面一眼，雨水覆盖了玻璃窗户。
哗啦啦……
他很享受雨天，享受着躲在雨水淋不到的地方，这样会让他心情舒畅。
来到了办公室，能听到有几位老师在头疼没带雨伞，互相抱怨天气的聊天。
平冢静老师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正举着咖啡杯品尝着，侧头眺望窗外的雷雨。
等到寒羽良靠近了，她察觉到后，疑惑地“嗯？”了一声，放下咖啡杯，随后又“嗯！”地点点头，露出令人讨厌的微笑，好像所有事都在预料之中。
寒羽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说：
“我听说SPE部是只有存在缺陷的学生才会进入，那我应该可以退部了吧？”
“我反过来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有缺陷呢？”平冢静将手肘搭在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寒羽良，似笑非笑。
“哈，就是那个……嘛，比起另外两个人来说，我还是很正常的吧？对吧？”
寒羽良用粗糙的话语来解释，企图蒙混过关。
“哈哈哈哈…”平冢静笑起来，道：“你也发现了吗？那两个SPE部的学生，都是特别古怪的人对吧？”
完全是啊！
病娇＋不良的组合，正常人能待吗？恐怕很困难吧？
“你不用担心。”
平冢静老师这次的微笑就很不错了，让人很安心，祥和得让雷雨的声音都变淡了——
“你不是有什么缺陷，只是我觉得可惜而已，因为你是很不错的家伙，所以我想让你认识几个朋友。”
“我知道了哦，你以前的经历，那段日子，想必很难过吧？”
还好……寒羽良感到庆幸。
还好她没有说自己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否则自己一定会有点反胃的……“家伙”，不错哎，有点朋友的感觉了，很亲切，嗯，不错！
寒羽良以开玩笑的口吻，自信满满，就差叉腰了——
笑道：“厉害吧？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哦，不如说我简直就是强到不行啊！”
“嗯，你真的，很厉害啊。”
平冢静的神情依然很祥和，稍微有点温暖，反倒是让寒羽良有点不安了。
所谓的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8岁就一个人带着5岁的妹妹，两个人生活在东京而已，所以什么家长会运动会之类的，自然不会有家长来参加。
就这样，作为哥哥的寒羽良，需要努力照顾年幼的妹妹，费尽心血，牺牲一切，抛弃所有自己的事情，也要让妹妹好好长大。
放学时间，双休日，寒暑假，无时无刻不在打工，烈日下发传单，大冷天的早上挨家挨户地送牛奶。
就这样活了整整八年。
所以，他无法接受天音琴的告白。
因为除了自己的妹妹。
其他人，真的超无所谓。
不如说……
无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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