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童言忌（三十一）
何安城的样子吓坏了蔓蔓和小超，陈山不忍心看自己外孙亲眼看到这些，就让下人带走小超。
小超不爱说话，只是紧紧地拉着蔓蔓的手，面对陈山手下的请求索性拉着蔓蔓一起躲在小玉姐身后。
陈瑶看着这样的儿子，心里有些酸涩，她后悔没给小超一个安稳快乐的童年，但是她是小超的妈妈，她最明白小超现在在想什么，现在小超对一个陌生女人的依赖竟然超过了自己这个亲妈妈。
陈瑶擦擦眼泪，对手下说：“把他们三个都带走吧，早点回陈家。”
听到陈瑶让蔓蔓和自己一起走，小超这才任由手下带走自己，但是手还是紧紧攥着蔓蔓，生怕蔓蔓跑了一般。
林以舒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指推了推何安城的额头。
“何安城，你醒醒啊，你不想变成这样对不对？我知道的，你想逃脱这些阴影，你告诉我，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我就让你解脱好不好。”
陈山冷眼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哼，林小姐，你和这种人渣还废什么话？”
林以舒看一眼陈山，理解他为人父的心情，但是她时间很紧，没工夫再去解释什么。
陈山见林以舒并没有回答自己，反而不停在何安城耳边说着什么。
陈山有些恼怒，毕竟他和何安城之间有不少灰色交易。
“林小姐，你不解释一下吗？”
陈山语气有些严厉，但是林以舒还在坚持向浑浑噩噩的何安城提问。
陈山手下见林以舒并不回答，想冒头，于是气冲冲走向林以舒。
“我们老板问你话呢，你是不是……”
还没走近林以舒，腿上一阵刺痛，整条腿麻了，一颗石子从腿上滚落。
“谁？！”
陈境尧惦着小石子，冲他笑了一下：“不才区区在下。”
手下脸上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红，一瘸一拐要冲向陈境尧。
“回来。”
陈山喝了一声，吓得手下赶紧退后，他看向林以舒，冷冷的盯着林以舒，“林小姐，我劝你一句，识相的就不该趟这滩浑水，否则”
“否则什么？”陈境尧看着陈山冷笑道，“难道陈先生也想跟何安城一起走吗？如果不是，烦请耐心等待”
陈山眉毛一挑：“怎么，你有什么高见吗？”
“说不上什么高见，只是我可以解答你们的疑问。”陈境尧一笑，慢条斯理地解释，“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何安城想杀死上门戳破他的林以舒，林以舒将计就计，我们俩顺着老秦这条线，找到了何安城习惯埋尸地点。”
“老秦？老秦是帮凶？”陈瑶一身冷汗，不敢相信。
“没错，老秦跟着何安城很多年，上次地下室失火之后，我们就怀疑老秦帮忙转移了尸体，后来发生的一切证实了我们的猜想，老秦把假装死掉的林以舒带到他埋尸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了七具女孩尸体。”
“唉，”陈山长叹一口气，“造孽啊。”
“我和林以舒顺利制服了老秦，报了警。考虑到陈先生担心女儿和外孙的安危，所以我们一早在何宅也布了局。
首先我们联系了陈先生，金大爷他们五个和陈先生的人里应外合悄悄制服了何宅的保镖们，现在他们还光溜溜地绑在车库呢。
其次就是何安城喝下的酒，酒库的位置和钥匙只有陈女士知道，但是想要把药下到何安城今晚必然打开的酒，那就只能让小玉姐来。
小玉姐看不见，但是触觉和嗅觉异于常人，她经常给我们一种她能看见的错觉，就是因为这个。
所以我们让小玉姐提前从何安城的房间、酒杯等等，嗅出何安城最钟爱的酒，这些恐怕连陈女士都不知道。”
陈瑶面如死灰：“我的确不知道，何安城在我面前从来不喝酒。”
陈境尧点点头，表示认同。
“的确，何安城十分会伪装，甚至他的第二人格都从没被发现过。
不过好在林小姐聪明伶俐想到老秦这个突破口，我们就顺利打破了僵局。”
陈山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他也得到自己的答案，看着林以舒，林以舒仍然在耐心问着何安城问题。
“你好好想想。”
“你知道吗？你想要变强，想要变成和父亲不一样的人，我理解你，可是你还是走向了他的老路，这不是你希望的，对不对？”
“他是恶魔，他死前对你的那一笑就是他的阴谋，他想拉你入地狱。”
“他也是被人拉进了地狱，然后如病毒一般传染。”
“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甚至可以停止。”
“只要你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就可以阻止这个病毒一般传染的恶魔就此湮灭。”
“你也不想让小超也变成恶魔吧。”
听到小超的名字，何安城终于有了变化，他睁开双目看着林以舒，眼神中闪着迷离，似乎看着林以舒，又仿佛透过林以舒看着远处。
林以舒见何安城已经清醒，便继续说：“你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干嘛，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要让何安城，让这个魔鬼的传统彻底消失。”
“传统？你叫这个叫传统？”
“呵呵，你知道吗？”
“什么？”
“人的意识是可以被操控的，我父亲，不，何安城的父亲本来也是一个体面人，但是有一天，一个神秘人来找他，从那之后就变了，他变了，他变了……”
何安城的话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只是自顾自地念叨着这两句话，林以舒看着何安城，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怜，也许他真正可怜的地方是他无法改变自己命运。
何安城看起来有点像是疯癫，但是又有一丝清明，林以舒任由他自言自语，因为这个疯狂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死在牢里，同时也是解脱。
何安城一直念叨着"我的人生"这两句话，林以舒也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他自言自语，陈山和陈瑶在旁边看着何安城，都露出复杂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何安城忽然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看着林以舒，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吐出四个字：“我要杀了他。”
林以舒看着何安城，一脸平静。
何安城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瞳孔涣散，眼球凸显，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何安城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就像一个疯子。
“他的状况太糟糕了，问不出来什么了。”
林以舒皱着眉懊恼。
“恕我打断一下，你们到底要问些什么？”
陈山不知所以，看向陈瑶，陈瑶摇了摇头。
陈瑶也没有看懂，她也看向林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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