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结连理（十六）
“鱼儿天上飞，鸟儿水里游，蚂蚁吃大象，老鼠把猫追。
半夜新娘笑，中午新郎哭，双姝拜天地，情人坟前哭。”
…………
荒无人烟的山头上，一片片土包拱起，远远看去，一处坟茔满满插着花圈白幡。
在那坟茔旁，一个女人的身影款款站立。
“开始吧。”
女人冲着荒芜之地淡淡说了句话，而那空旷的坟场，不知何处飘来一句女声：“不后悔吗？”
女人勾起嘴角：“阿晚，合作共赢之事，何来后悔？”
那女声只是沉沉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
姜家。
陈境尧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众人也不好提这件伤心事，只让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白川上前安慰。
白川虽是有些懦弱但有些事上，他还是有些贼胆的。
“陈先生，”白川凑到陈境尧身边，小声密谋，“咱们都是失去了心爱的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偷偷将她们运出来，至少还能再见她一面。”
白川的脑回路的确清奇，陈境尧烦躁无比，挥手赶走他。
这一挥手力度不轻，白川被囫囵掴倒在地。
陈境尧烦的不只是这件事，而是他联系不上江南鸿了。
这种情况可不乐观，而按照林以舒的身体状况，她很有可能真的不在了。
罢了，罢了。
有些事不能执着，或许，他还能从别的角度找到答案。
白川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这次又只能眯着一条缝了。
陈境尧坐起来，高云他们摸着鼻子，坐的远远的。
“不找出口了吗？”陈境尧慢条斯理地说道，“现成的npc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只当他是倒霉蛋，尊重一下脑控游戏规则，行吗？”
几人错愕，没想到陈境尧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
要知道，白川一个走剧情的npc还每天偷摸掉眼泪呢。
欧珀最先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利用他，找到出口？他能知道吗？他看起来……”
欧珀点了点自己的脑子，示意白川可能智商不够。
陈境尧按摩着酸涩的脖子：“姜家这套乱局，核心是谁？”
高云抽出伞，支在地上：“姜晚。”
“没错，”陈境尧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坐回到床上，“姜家这一切，追根溯源是姜晚的死，没猜错的话，出口的关键，就是调查姜晚的死因。”
众人深以为然，跟着陈境尧的思路走。
“白川至关重要，只是如何利用他，还是个问题。”陈境尧摩梭着手指，刚才脑子里好像抓到些什么线索，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
众人思索正酣，陈境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纳克挠挠头：“你出去，太久没回来，我们就去找你了，在姜家后院看见你躺在那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等等，”陈境尧瞳孔猛地收缩，“我在哪儿？”
“姜家后院啊。”
纳克撇撇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记得，他明明在洗手间联系江南鸿，怎么会出现在后院？
发生了什么？
他一开始回想就头痛欲裂，陈境尧是个怕吃苦的人，索性不再想这件事，还自己一个清净。
“算了，”陈境尧轻捶着自己脑袋，“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纳克回道。
陈境尧自知没多少时间了，着手准备如何利用白川，来搅乱姜家这场僵局。
而在白头村的另一头，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此流浪已久。
他这几日只能躲在林子里，抓些山里的野味。
白头山他十分熟悉，回到这里，故地重游，居然是这么个光景。
这人就是刘光，他从姜家出来，为了躲避追踪的人，只能在山林里穿行。
他开始并不明白姜老为什么非要找到他。
后来他想明白了。
黄明浩的死，要么隐瞒下去，要么找个凶手。
而这个凶手绝不可能是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林以恺。
现在他逃了，黄明浩的死，应该暂时被隐瞒了下来。
为什么隐瞒呢？
大概姜老背着姜家做了些事，上不了台面，也不能被姜家知道。
刘光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要重回姜家。
走着走着，他竟然走到一片草地上。
一片山林中，居然有这么一片草地，而那草地中，有一棵参天柳树。
刘光不自觉走到那树下，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可当他走近时，一股力量拽着他，不让他再往前一步。
“走！”
一个嘶哑的女声，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
刘光环视四周，想寻找这声音来源。
下一刻，本来平静安详的草地，居然飞沙走石，狂风四起。
刘光前后各有一股力量夹击着，在这撕扯间，刘光摔倒在地，沿着斜坡滚落下去。
片刻，乌云压顶，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要下雨了，”高云打开窗，伸出手感受风，“今晚可能不太平。”
欧珀端着杯水递给她：“太不太平的都要发生，我们几个蜗居在这一间客房，过了今晚，要么飞黄腾达住上单人间，要么鱼死网破落魄出逃。”
高云接过谁，点点头示意感谢。
纳克匍匐在地上做着俯卧撑，汗滴到地毯上化开。
只有邱萌萌侧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辗转反侧。
陈境尧带着白川从画室出去祭拜林以舒和姜晚。
“起风了。”白川坐在姜晚墓碑前，温柔抚摸，如同抚摸姜晚的脸一样。
风声也如同哀嚎哭泣，仿佛在悼念这对阴阳相隔的恋人。
“你以前很喜欢下雨，”白川肿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深情注视姜晚的墓碑，“下雨天，你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要出去淋雨，有一次，你感冒了，半夜发烧，我抱着你跑到山下才找到一家药店。”
白川呐呐自语一般，万千柔情不知何起，只能细细碎碎念给姜晚听。
而此时风声凄厉，似是在回应着。
陈境尧环着这片坟场走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他是个警惕的人，如果真有人在这里，他不可能看不见，除非不是人……
再或者说，这道目光不是来自空旷的地表，而是地下。
思及这里，陈境尧哑然：“我怎么越来越胆小了，怕不是林以舒冤魂不散找我人鬼情未了了？”
“哐当”一声，坟场旁边的柳树一支巨大的树枝被风吹折了，掉在地上。
一时间乌云密布，看起来就要下雨。
“走吧。”陈境尧走到白川身边，敲敲他的肩膀。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晚晚，她一个人在下面，那么冷，那么黑，她该有多害怕啊。”白川抱着墓碑，肿胀的眼睛流出一行细泪。
陈境尧不和他废话，拎着他的后颈回姜家。
白川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虽然他生的高大，却只是个空架子。
一路拖行，陈境尧把白川丢到画室，蹲下身，脸上带着一份阴郁。
“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遍，”陈境尧从没有以这副面孔示人，“你想死，想去陪姜晚我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有人故意拿林以舒来试探我，所以林以舒的死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必须找到凶手，你最好祈祷她的死和你的姜晚无关，否则，就算她是鬼，我也要让她灰飞烟灭。”
陈境尧突如其来的变脸让白川无所适从，他僵着脖子，上下点点头。
陈境尧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收拾好你现在的蠢样，我相信你的终端已经向上层发出报告了，你听不懂没关系，他听得懂就行。”
陈境尧紧紧盯着白川的眼睛，像是透过他的眼睛，和另一个人对话。
白川只是一个npc，就算是充斥着人工智能的智慧，但也只能接收相关的信息，对于陈境尧的话，他只能听个半懂，于是他抓住了自以为的关键。
“你是说，晚晚和林小姐的死有关？晚晚还活着？”白川想通后十分激动，要不是被陈境尧压制着，怕是下一秒就回到姜晚坟前挖坟掘墓了。
陈境尧被白川的蠢气笑了，压低声音凑近他：“不，她死了，我是阴阳眼，刚才看见了她的魂魄，就站在你身后。”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川那个恋爱脑，真的以为姜晚在自己身边，对着空气呼唤姜晚。
陈境尧倒不是完全在骗他，他的确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力量，而在那颗树被吹断树枝的时候，他也分明感受到那股风，来自姜晚的墓穴。
姜晚确实死了，停留的那几天，虽然做了防腐措施，却依旧能看出来腐烂的迹象。
所以，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有超自然的存在。
陈境尧回到房间，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邱萌萌见他进来，赶紧坐起来，纳克还在健身，而高云和欧珀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姜老很有可能是突破口，”欧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刚才我看见他鬼鬼祟祟往后山走了。”
高云关上窗户：“和我们要找的线索有关系吗？”
欧珀被突然阖上的窗户碰了一鼻子雨，摸摸鼻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下着大雨去山里，上赶着找死吗？”
陈境尧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身上的潮气：“姜老确实是突破口，昨晚我和姜先生和他夫人碰过面，临走的时候，姜老的表情很奇怪。”
昨晚姜老出现的时候，见到白川的第一眼不是诧异，反而是惊慌。
虽然他面上不显，但眼神却一直躲避着白川。
确定姜老有问题后，接下来就是等待夜晚的降临。
夏季的雨总是轰轰烈烈，电闪雷鸣。
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雨的潮气，姜家没入静谧。
这样的夜晚，总会让一些做过亏心事的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姜老是姜家的老人了，他本来是姜家远房亲戚，后来家族落寞，姜海流的父亲收留他，他在这里看着姜海流和姜晚长大，是真心将姜晚当孙女看待。
如果姜晚没有爱上过白川，他应该会在姜家安享晚年。
白川……
明明已经死了……
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姜老年纪大了，觉少，这样的雨夜对他的关节也是一个挑战。
他捶着针扎一样疼痛的膝盖，点燃艾条，试图缓解痛苦。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炸在他的窗前，他的窗户也被吹开。
姜老拖着刺痛的双腿，颤颤巍巍走过去关窗。
风力很大，姜老费了好大的力气关上窗户。
他不禁想到姜晚。
姜晚这个女娃娃，平日里最害怕打雷了，小时候，只要一打雷就往万美怀里钻，还非要姜老给她讲故事、姜海流拉着她的手才可以。
像这样的夜晚，姜晚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里，会不会怕？
又想到，幸好昨晚她已经成婚，林以恺那小子在地底下陪着她，想必她也不会害怕了吧。
“吱呦呦”，姜老那老旧的衣柜不知为何又自己打开了。
姜老只好扶着墙去关柜子门。
只当他摸上墙壁的时候，他察觉到不对。
这墙怎么湿漉漉，粘腻腻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姜老将手凑近眼睛。
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楚，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什么东西？
姜老顾不上老寒腿，扑在台灯旁边，伸手去够台灯开关。
“砰”。
刚才打开的柜子掉下来一大块木板。
姜老心里发慌，连忙摁着台灯开关。
连续摁了好几下，台灯没有反应。
姜老只好拖着这双腿去打开房间的顶灯。
还没走两步，他就被绊倒了。
这里有放什么东西吗？
姜老一把老骨头，被拌这么一下，好久才恢复过来。
他想，会不会是刚才掉下来的衣服？
于是他用手去摸索，摸到一处柔软，他捏起一个角往起拉。
确实是一件衣服。
但这料子怎么不太像他的？
拉到一半，衣服拉不动了。
可能是被床脚压住了。
他只好伸手去挪开障碍。
摸了半天，他摸到了。
只是摸到的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升到脑子。
他摸到的是个人。
还是一个冰冷的人。
或许说“尸体”更为严谨。
他终于开始害怕了，四肢都在叫嚣着罢工，他只好颤抖着，挣扎着往门口的方向爬。
“雨夜缠绵，”一个女声似远似近，语调哀愁，“我好害怕。”
平日里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姜老，此时却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助的坐在地上。。
女声不甘作罢，继续吟唱着：“一拜天地大喜又大悲，二拜高堂门当户不对，夫妻交拜拜的是哪位，别了人间入生死轮回。”
这个声音其实不像姜晚，只是姜老心里有鬼，所以真的以为回来的就是姜晚。
欧珀躺在地上扮作尸体，他特地同冰块泡了一遍澡，还要躺在地上装尸体，陈境尧报复心太强了。
高云躲在衣柜里，捏着嗓子唱歌。
陈境尧自然是大大方方——趴在床底，看着这一切。
“晚晚，是你吗？”姜老老泪纵横，他对不住晚晚，所以即使今天难逃一死，他也只能认命。
高云卡了壳，剧本上没这段，她只好硬着头皮临场发挥。
“呵呵呵呵呵，这婚可是你的主意？你可知我不中意这个女婿？”高云还在装神弄鬼。
姜老自嘲：“晚晚，我对不起你，你要带我走我也认了。”
高云知道，这个问题没有问到点子上，换了个方式继续问：“我恨啊，我是自杀，阎王爷不收我，我就变成孤魂野鬼，不入轮回。”
姜老心疼姜晚，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晚晚，是我的错，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挑拨姜白两家关系，你也不会自杀，但是晚晚，我不后悔，所以你带我走，我毫无怨言。”
众人听言皆沉默，姜老这个人很复杂。
他好像背着姜家做了好多事，但是又是真心对姜晚。
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陈境尧钻出来打晕姜老，几人迅速将现场恢复成没人来过的样子，回了房间。
纳克一人看着邱萌萌和白川，两个人像两条毛毛虫，邱萌萌盘在床上，白川蜷缩在地铺上。
陈境尧三人回来，欧珀黑着脸转身进了洗手间。
太冷了，陈境尧太黑心了，睚眦必报，面白心黑。
高云从被子下面抽出自己的宝贝伞，抱在怀里。
陈境尧拉过椅子坐下，闭目养神。
快到十二点了。
“ding~各位玩家晚上好，恭喜你们来到第四天，现在剩余玩家数量为37人，祝大家游戏愉快。”
语音结束，众人睁开眼睛。
“人怎么又少了？”邱萌萌也醒了过来，小声嘟囔着。
是啊，自从进这个世界以来，脑控的机制没有什么变化，也米有什么任务颁布，但为什么人数一直在减少呢？
眼下这个不算紧急，他们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现在不说出口，姜家的秘密也都是探了一个口而已。
几人围坐在一起，但又怕吵醒白川，就将在打地铺的白川囫囵一卷，丢到画室。
“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还记得白川说过，姜白两家突然起了纠纷，才决裂的，这会不会就是姜老说的‘挑拨两家关系’？”高云抚摸着自己的伞，猜测道。
“应该不止这些，姜老瞒着姜家的事恐怕更多，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姜晚的死因，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欧珀连打好几个喷嚏，捂着被子。
“确实，”陈境尧摊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没时间了，明天我们直接把这淌水搅浑，什么妖魔鬼怪在烈日下都会现形。”
“啊！死人了！”众人商讨之际，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尖叫。
纳克和邱萌萌趴在门上听外面的消息。
外面的人走来走去，慌乱的很。
不一会儿，有人带着一批人挨个敲门。
“开门，出来，姜老死了，出来接受调查。”
“开门开门。”
“出来。”
众人愕然，姜老怎么会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人只好躲进了画室，只留下陈境尧一个。
“砰砰砰”。
“开门！”
陈境尧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不顾门都快被敲烂，慢悠悠走过去开门。
“何事？”
开门后，门外是老熟人马赫德。
马赫德已经不再装作友好，阴沉着脸：“陈先生，请吧，不站队不可怕，可怕的是站错队。”
陈境尧知道他说的是拒绝合作的事情，他当没听见，打了个哈欠就跟着马赫德走。
“人都到齐了。”马赫德对着面前的姜海流微微垂首。
30多号人挤在姜家的客厅里。
老式风格的客厅讲究大气空旷，竟也容得下这30多个人。
姜海流坐在沙发上，看不清脸色。
在另一边地上，摆着一副盖着白布的尸体。
为什么确定是尸体呢？
因为就算盖着白布，血竟然将整个人形晕染出来。
鲜血浸染着白布，滴答滴答往地上滴着血。
“我姜家请你们来做工，你们倒好，在我姜家干起杀人的行当来了，”姜海流不怒自威，“不打听打听，我姜海流以前是做什么的，这点雕虫小技居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马赫德弓着身子，显得十分恭敬：“姜先生，我们工人谁不知道姜先生的威名，平日里姜老也对我们多加照顾，只是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一位先生，来路不明，身份未知。”
众人默契的闪开一条路，陈境尧赫然被割裂出来。
“姜先生，”陈境尧微笑，对上姜海流的眼睛，丝毫不惧，“空口白牙诬陷人的事，马先生做的来，我不行，我只能说我没杀人，你们有证据可以用证据砸我，没有的话，恕我不能受这盆脏水。”
马赫德还想继续说什么，被姜海流打断。
“陈先生，我有话对你说，马赫德，你带人退下。”姜海流挥挥手赶走马赫德。
马赫德一头雾水，这就没事了？
没别的办法，他在姜家的身份只是一个帮工，主家说什么也只能听着。
他带着众人退下，但是留了一个机灵的躲在墙角偷听消息。
客厅安静下来后，姜海流什么也没说，走到那个“机灵的”身边，用脚踹了踹他。
“滚。”姜海流只一个字，将那人吓得屁滚尿流。
陈境尧蹲下，查看起来姜老的尸体。
姜老死状凄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
陈境尧盖上白布，站起来看着姜海流。
“江南鸿。”陈境尧声音嘶哑。
“江南鸿”露出嫌恶的表情，远离姜老的尸体。
“你碰过尸体，别过来。”江南鸿表情鲜活，看来没什么大碍。
陈境尧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江南鸿自知理亏，蹭到沙发边：“其实吧，不联系你这件事我是有原因的！”
陈境尧还是不说话，甚至葛优瘫。
“真的，”江南鸿也不顾陈境尧碰过尸体，凑近陈境尧，“你不知道当时多危险，林以舒突然开始抽搐，我赶紧抱着她四处找你的秘密基地，说起这个，你连秘密基地在哪里都不告诉我……”
“她怎么样？”陈境尧打断他。
江南鸿张张嘴，叹口气继续说：“说来也奇怪，还没等我找到，她居然恢复平稳了，我感觉，她这是有什么病，等她醒了，一定要让她去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这身体素质，太吓人了。”
江南鸿劈里啪啦说着，陈境尧居然睡了过去。
江南鸿无语，可是他不能在这里太久，他还有信息没说呢。
算了，陈境尧好不容易睡着，不叫他了，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马赫德。”江南鸿摆起来姜海流的架势，将马赫德唤出来。
马赫德果然就在门口，闻言顿了几秒才假装从远处赶来。
“姜先生，您叫我？”马赫德演技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卑躬屈膝表演的入木三分。
江南鸿心里啧啧称赞，按捺住心头的吐槽欲，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陈境尧：“把他和林家那两个人关在一起，别弄醒他，省的他反抗。”
马赫德眼珠一转，可能这就是剧情点，他赶紧带着人把陈境尧架起来，抬向那件暗无天日的房间。
江南鸿心里有些得意，这种机会不报仇等于傻子，浅浅报复一下陈境尧平日里对他的各种身心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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