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下河流水湍急 孔京结筏去漂流

话说孔京用摩墨斯之瞳的能力，发现日溶洞角落的地面上有个天启。于是他大喜，指挥手下对着天启指示的位置，挖。手下们看不到天启，当然不知道老大抽了什么疯，别处不挖，偏偏要挖这看上去平平无常的地面。然而，老大有命，不得不从，于是十来个手下挥起工具，七手八脚地挖起地来。
  这一挖不打紧，没多时就挖出了名堂。原来这个位置的地面，只是薄薄的一块岩石，估计还不到20厘米厚。众人只挖了一会儿，岩石就砸开了，露出下面的一个空洞。
  这个空洞不知道有多大多深，只见黑咕隆咚的。孔京用火把照了一下，洞里面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见。这时，旁边的李淳风匍匐到地面，仔细听了一阵，对孔京道：“大哥，你听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这时，紫妍也凑了过来，道：“好像下面有水声。你们听见吗？”
  孔京闭目聆听，也点头道，“我也听见下面传来水声。莫非下面有条河？”他心念一动，挥手叫手下拿块石头过来，从洞口扔下。片刻，下面就传来石头砸地的声响。看来下面是地面，不是河道，而且不深。这么一想，他就想下去，因为他记得清楚，天启说“这下面有好东西。”
  可是，这洞黑乎乎的，怎么下去呢？
  这时，紫妍插嘴道，“哥哥，你要下去么？这里，用绳子应该能吊下去。”她从小跟爹爹在山林里长大。山里的野孩子可不搞什么娇生惯养，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钻岩洞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办。
  一语提醒了孔京，他想起，之前从山寨里带出来的各种器械中就有麻绳，于是指挥手下，“拿绳子来！”不多时，麻绳就拿来了。他指挥人把绳的一端紧紧绑在旁边地面的石笋上，另一端扔进洞里，很快绳子就碰到了地面。他又叫一个手下先下去探路，手下拽着绳子下去了，不多时就听见手下的呼喊，“下面安全！放心下来吧。”
  于是，众人一个接一个，依次抓着绳子，从洞口滑下去。孔京也下了去，只见下面是另一个溶洞，面积比上面那个溶洞小得多。原来这溶洞是个葫芦结构，原来是一体，只是被岩石分成了两截。他恍然大悟。还没等他多想，就听见淳风指着旁边，大叫，“河！有河！”
  孔京定睛一看，旁边不远处，有条河流过。河面挺宽，大概有五六米宽，水流湍急，水撞击到周围河床上，发出哗哗的水声。难怪刚才在上面，听到有水声，原来这下面真的有条地下河。孔京心想，地下河也不算稀奇，之前他在山寨里，就知道这山下面有条大河，没准河里的水，正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这时，已经有好些手下，跑到河边喝水去了，毕竟折腾了大半天，下到这地底来，大家都又渴又累。孔京见这里正是个扎营的好地方，就挥手下令道：“扎营，歇息！”
  于是，跟他下来的几百号手下，在这河边扎营，休息起来。这时，紫妍向他走过来，撒娇一般地说道：“哥哥，你说什么这里有好东西。可我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嘛！”
  孔京又用摩墨斯之瞳把周围扫了一遍，这下面确实只有一条地下河，一个天启都没有。但是，他也不着急。反正既然下来了，就算有收获。他也不赶时间，有啥事就等明天再说算了。他摆了摆手，道，“不急，我饿了。我们先吃饭歇息吧。”
  这时，忽然附近传来一声惊呼，“鱼！好奇怪的鱼！”有河就有鱼，既然这下面有条河，那么河里有鱼，有什么好奇怪的？孔京不解，凑上前去看稀奇，只见几个手下正抓着他们刚从河里捉到的鱼，大呼小叫。只见这鱼也就巴掌大小，同普通鱼没什么两样。怪就怪在，这鱼居然没长眼睛！头上，原本应该是鱼眼的位置，只有鱼鳃。再仔细看，这鱼长了两排尖利牙齿，火光照耀下，鱼的牙齿冒着寒光，有点吓人。
  “哇呀呀！”正想着，不远处又传来其他人的惨叫声。孔京一看，只见有几个手下捉鱼时被这种怪鱼咬到了，还咬得贼紧。周围好几个人上去帮忙，都拉不开这咬紧人腿的鱼。旁人一使劲，只见撕拉一声响，接着就是手下的凄厉的惨叫声。只见这怪鱼咬着人腿的一块肉，被旁人整个扯了下来。而那个受伤的手下血流满地，模样很是可怕。
  “大家小心，这怪鱼厉害，不要被它咬到了！”孔京挥手，嘱咐众人道。旁边的淳风脸生惧怕，小声对孔京说道：“我以前看书，有种鱼叫食人鲳，生性凶猛，以肉食为生。但肉质鲜美，所以经常被世人捕捉，以至于寻常水道里很难看见。世人以为它早已绝迹，想不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河里，竟然还生长着这种传说中的鱼。”
  他这么一说，孔京忽然想起，前世在电视科普节目中见过，很多深海物种或者洞穴物种，都是没长眼睛的。因为在海底和洞穴里，一般没有光，暗无天日，要眼睛来也没有用。于是久而久之，这些物种的眼睛都退化了，只靠触觉和听觉捕食。

  于是，他大声提醒周围人道，“这鱼看不见！小心不要发出动静。”这么一说，站在水里的人都呆着不动了。怪鱼看不见人，只得绕着人腿游来游去。这时，有大胆的手下用土制的长矛当做鱼叉，瞄准怪鱼一扎，立刻就捕到一只。周围围上一群怪鱼，围着长矛疯狂撕咬。可惜，长矛不是活物，撕咬也奈何不了它。众人哄笑道，这鱼看着可怕，可惜看不见，倒也不难抓嘛。
  于是，众人竖起烤架，烤起刚捕到的鱼来。不多时，鱼就烤好了。手下递上几串，孔京叫上紫妍一起吃起来。他只觉得这鱼肉味鲜甜，一口下去，满嘴芬芳，油香四溢，唇齿留香，十分美味，有点前世时他吃过的烤秋刀鱼的味道。正好他饿了，于是连吃几条，把一旁的紫妍都看呆了，道：“哥哥，你不是刚吃过么？”
  众人吃完，都进营里歇息去了。男女有别，孔京就与淳风一营，紫妍单独一营。一夜无话。当晚，孔京在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怪梦。梦中，他站在一条大河中间，四周波涛汹涌。水面上，浮出老大一个水怪。看不清模样，他只记得这怪物十分恐怖，而自己的使命，就是降服这老大的怪物。而他与怪物斗得正激烈时，梦醒了。
  洞下面暗无天日，孔京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大概一晚上吧。第二天一醒来，他就皱起眉，思考下一步。昨日，他在上面洞里看到一个天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他顺着天启提示，下到这个洞里来。可是，这下面除了一条河，以及一窝怪物，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天启提示的“好东西”，就是这条河，以及河里的怪鱼吗？
  他又一寻思，不可能！他不死心。他在前世玩过电玩游戏，自己是绝对不会把几条怪鱼称作“好东西”的。于是，他吩咐众人，再仔细把下面这洞，翻找几遍。洞不大，也就半个足球场的大小，不管翻几次，结果都一样。半天过后，众人都折腾累了，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放弃。
  孔京盯着眼前的河流，忽然想到，莫非好东西不在这里，而是要从河里流到别处？他越想越有理，于是同淳风和紫妍商量。
  淳风脸色惊恐地说，“大哥，你这是要渡河吗？你看这河水这么急，河道前面又黑乎乎的，不知流到哪里去。水里还有咬人的怪鱼，你这样下去，难道不是送死么？”
  紫妍倒是无所谓，她心大，皮糙肉厚，咬几口没事，并不觉得区区怪鱼有什么可怕。
  孔京听过他们话，心里有了打算。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渡河是势在必行，可是，怎么渡？他试了下水温，估计接近零度。地下因为没有日照，温度比地面低得多，前世他去过溶洞，是知道的，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另外，当时正值七八月，众人穿得单薄。一进这冰冷的河水，肯定要出事，轻则被怪鱼围攻，重则因为体寒倒毙。综合起来考虑，下水绝对不是什么上策。
  可是，不下水，又该怎么渡河呢？
  这时，他又想起以前看过的科教片，记得有人在丛林里探险时，搭的是自己制作的木筏。
  有了！他叫上些手下，又爬回上面的溶洞。他记得，上面溶洞有几处裂口透光，应该是可以爬到外面山上的。于是，孔京指挥几个擅长攀爬的手下，从洞穴顶端的裂口，慢慢爬了出去。这一折腾，又过去了一整天，幸好最后真有几个手下爬出去了。
  手下从外面山上吊了几条绳子下来，于是陆续有手下爬出去。爬出去的人干嘛呢？砍树。他吩咐手下砍树去了。等外面的人把树砍倒，做成原木，从裂口扔进洞来。洞里的人又搬运原木，从地上砸开的洞口扔到下层洞里去。不到一天时间，孔京手头就有十几根人腰粗的原木了。
  好了，有材料了，那就动手吧。他心想着，指挥手下做起木筏来。这时他突然诗兴大发，题诗一首
  洞底造舟
  孔京
  渡水须偏舟，巨木天上落
  为捞稀世宝，冥河荡清波
  紫妍看着有趣，也来帮忙。她力气比普通壮男要大很多，往原木上捆绳子是轻而易举。就这样，不消半天功夫，两个木筏就做出来了。虽然手工粗糙，但毕竟是急就章的东西，不指望长期用。这时，距离他们下到这洞里来，大概也过去三天了。
  孔京指挥手下把木筏推到河面，试着飘了一阵，感觉很稳当，应该不会中途散架。然后，就到最关键的一步了。他把众人召集起来，神色凝重地望着众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谁下去？”
  这时，刚才还闹哄哄的现场，突然静得鸦雀无声，似乎连根针落地都听得清。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几百号人里硬是没有人做声。
  “谁下去？”
  孔京见没人作答，又问一句。只听一声清丽女声响起，“我去！”不用看，他就知道，紫妍又抢着出头了，这也在他的意料中。紫妍一看周围没人应和，就退缩了，接着一句，道“宝哥哥去，我就去！”

  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像紫妍这么厉害。手下纷纷望向河流，心想，这一去，凶多吉少。河中有那么多吃人的怪鱼，万一木筏翻了，人落水，那还不是送块肥肉给怪鱼吗？这么想着，他们脑中浮现出，紫妍被怪鱼群围攻撕咬的情景。这情景有点香艳，有点可怕，令他们不敢多想。然而，自己身为男人大丈夫，还没人家一个大姑娘胆大，未免有点丢人。
  孔京见连问两次，手下都没人应和，心里急了。就算跟着这河下去，找到什么值钱的宝贝，难不成，要他自己搬出来吗？他是个纨绔公子的身体，对体力毫无自信，也不想干粗重活。
  于是他心念一动，宣布，“跟我下去的勇士，赏银50两。死伤者，赏家眷100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般响马一个月才赚一两银子，见到老大开出这种天价，手下纷纷跃跃欲试。“我去！”“我也去！”“还有我！”只听呼声四起，眨眼间，周围举起百余只手来。
  孔京从举手的人中挑了十来号看着精干的汉子，登上木筏。然后，他望向身旁的李淳风。淳风道，“大哥，我……”孔京当然知道他不敢下去，于是拍拍他肩膀，轻声吩咐道，“记下跟我走的这些人的名字。等我走后，你就带上人马，原路回寨里去等我。一月后，万一我没有消息，你就把遣散费发给众人，不得有误。”
  淳风一听，松了口气。他本来就不想干挖古人坟这种事，是被孔京逼着下来。幸好大哥善解人意，正好给了他台阶下。虽然他牵挂义姐安危，可是性命攸关，他也不敢以身犯险。
  孔京指挥挑出的十来号人，分成两队登上木筏。他同紫妍登上同一条木筏，在众人的送别声中，缓缓离岸。手下切断拉住木筏的绳索后，水流湍急，木筏立刻如同离弦之箭，载着众人向黑乎乎的河下游飘去。
  才刚离开溶洞，孔京就听见身边紫妍一声惊呼，“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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