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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地底途中定姻缘,岔路谜声引路来


话说程咬金和王伯当两人,接了母亲后,就往瓦岗山赶,一路无话。镜头回到瓦岗山地底,话说自从孔京同公主有了实质关系后,两人的态度微妙了很多。这队人睡够后又开拔,继续在茫茫无尽的地底丛林里行进。
  尽管栓住两人的“生死结”,不知什么缘故,不翼而飞了。然而,公主并没如她之前所想,一解开咒纹就跑得远远的,今生再也不见“那男人”的臭脸。
  当这天终于来临时,她反倒觉得离不开“那男人”了。因为,身上的咒纹没了,心上的锁链反倒把他们拴在了一起。现在,她也不大唠叨孔京了,不再开口闭口骂“发疯”。孔圣人说过,出嫁从夫。既然心里认定了孔京是“我家男人”,那么“我家男人”干什么,总该顺着他。
  孔京反倒是不适应这种转变,总觉得只要靠近公主,气氛就怪怪的。毕竟,前世他受的教育中,一夫一妻是天经地义的。哪怕自己有再多女人,也只能背地里偷偷相好。
  可是,昨日他刚踏出营帐,就遇到紫妍。看老婆的表情,她似乎对昨晚的一切都心知肚明。然而,老婆没念叨自己半句不是,反倒让自己尴尬了——他同老婆是夫妻,那公主算啥?三吗?他还真不懂怎么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
  以前在巫王山上,他同盈盈的那番往事,只能说是“事故”。如今同袭人和血王的关系,算是“应酬”。而他同公主的关系,如何解释?想到公主的身份,这段关系无论如何不能敷衍过去。
  所以,一路走,孔京一路皱着眉,思考这事,连头顶那怪影不住口的唾骂都没听见。走到个路口时,紫妍忽然凑近来,似乎想说什么。孔京取下堵耳的布团,问道,“娘子,有事?”
  紫妍嗫嚅道,“没啥。只是想问,夫君怎么看公主她?”孔京心里一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正愁这个呢,于是反问道,“娘子有何高见?”紫妍又道,“高见没有,我看她有点可怜,对夫君也好,不如,不如”她顿了下,接着道,“娶了她,给她个名分呗。”
  孔京望着她,心想这个世界的女子真想得开。老婆逼着老公扶正小三,这种事在前世,怕是小说都不敢编!可在这里,老婆却能说得理所当然。孔京眯起眼,低声道,“这是娘子的主意,可不是我说的。”
  紫妍点点头,又道,“这样不清不楚地拖下去,她,她怪可怜的。”孔京道,“咋整?娘子问过她意了?”紫妍又道,“问过了,我做大,她做二也行。”孔京点头道,“既然如此,等我们回到地上,即刻完婚。”
  紫妍听了,笑逐颜开,寒暄几句后就离去。孔京望着她,远远跑去队伍后列公主的地方,与公主一番叨咕,公主隐约笑得跟她一样开心。原来,老婆是为公主做说客来了。孔京摇摇头,困扰他大半天的烦恼,如今消失得烟消云散。
  原先他琢磨的几个计策,都没派上用场。女子们反倒是用她们的方式,把难题解决了。既然老婆想得通,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呢?这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女子的世界,他是不懂的,也没这个兴趣。他的兴趣,在于称王称霸。在他看来,十分棘手的多角关系。如今,老婆用“这个世界”的方式解决了。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想着,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啊!这是啥?”
  孔京应声抬头,只见路口前,弥漫着一层诡异的雾气,仿佛大雾天里遮天蔽日的水雾,人走在其中,伸手不见五指。然而,这地底不见天日,既不下雨也没水流,哪来的水雾?
  况且,这雾不是水雾的灰白色,用火把一照,竟然反射出淡淡的蓝色幽光,如同他们一路来见到烂的诡异蘑菇。恐怕,这雾同蘑菇,有什么联系。
  望着这诡异的雾,人们纷纷停住脚步,堵在路口,不敢进入。孔京挤到前面,望着这雾,心念闪动。这东西,难道是瘴气?或者是地底涌出的毒气?瓦斯什么的?他记得前世看片,知道煤矿坑里大多有瓦斯,遇火就爆,十分危险。
  他这么想着,把手里的火把远远扔出,落在雾里几丈外,毫无动静。没有爆炸,看来不是瓦斯之类的易爆气体。他心想,这雾对人有害么?于是,他挥手叫上个胆大的手下道,“去把火把捡回来。”
  手下领命,飞快上前,捡起火把往回跑。众人望向他,似乎没啥不对劲。孔京心念又转,下令道,“大伙撕一段布,把口鼻蒙上。”众人不解,老大这是要打劫吗?这地底又没谁可劫。人人照做后,孔京又道,“淋点水到布上,快!”
  这样,一个土制防毒口罩就完成了。孔京指挥道,“我们小心进去,一个跟一个,别走散了。”于是,众人盯着前人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走入雾里。他们知道,这雾那么浓,一旦走散,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孔京望着人们接连走过,这时公主和紫妍来到他身边。公主翻着眼皮,怯生生地说,“本宫,本宫害怕。想,想跟着你。”孔京点头道,“那就跟好了。”

  她们身后,跟着袭人、罗成与盈盈。孔京拍拍罗成的肩,低声道,“小心。”罗成满不在乎地哼一声,道,“没事。哥,放胆走。”他隐约感觉,表哥同公主似乎发生了什么。不过,那又关他什么事?没错,公主是金枝玉叶。
  然而,他反倒觉得,公主配不上表哥。因为公主的尊贵身份,是天生的,纯属投胎投得好。而表哥的天下第一,是靠自己真本事打拼来的。相比起来,他更瞧得起嫂子。虽然嫂子同他对打过好几次,那都是真本事,可不是托老爹的福。
  相反,他挺烦身边的盈盈,就跟只讨厌的苍蝇一样整天缠着他。这女子如此刁蛮任性,无非仗着有个总瓢主的哥!她哥怎么了,老子偏不服,想打就打。所以前不久在贾柳楼,就同她哥干了一架,可惜,没能分出胜负。如果再给老子点时间,必须将她哥打趴下。
  盈盈自从昨天罗成甩了自己一屁股,心里就气上了,昨晚找紫妍姐哭诉了一通,心里气消了好多,可是还没完。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她,就连她哥也没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自己对这姓罗的贴心贴肺,这人狼心狗肺,还打自己!哼,姑奶奶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我就不理他,看哪只狗来给他换药!
  袭人望着孔京,欲言又止。她知道,公子是干大事的。而且从她初遇公子那天起,就看出公主对公子情意绵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公主那么美,公子怎可能不动心呢?
  所以,这里所有人里,她对两人的关系转变,最不当回事。这一切,不过顺理成章。也许,她在青楼见过太多悲欢离合,对郎情妾意反倒比常人看得透彻。
  正是:
  打是情来骂是爱,卿卿我我羡煞人
  不识彼此真面目,只缘身在情网中
  一群人各怀心事,慢慢走入雾里。这雾浓得脚底都看不见,人们只能走走停停,避开山崖裂缝之类危险地段。因此走得很慢,一天只能走上十来里,速度接近爬。一路上,周围的蘑菇茂盛得不可思议,有时连落脚的地都没有,众人只能放火烧,烧掉蘑菇后才能落脚前行。
  这一路上,那个怪影绕着孔京飞来飞去,不知骂什么。孔京偶尔换气时,取下堵耳的布,只听那怪影骂道,“小贼!你们死定了,死定了!”孔京好奇问道,“我活好好的呢,你怎么知道,我死定了?”
  怪影骂了几天了,孔京终于回话,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你们踏足这里,就是自寻死路!要能走出去,除非是神仙!”孔京又道,“非得神仙才能出去,活人就不能,这是什么理?”
  怪影似乎察觉,孔京在套它话呢,改口又骂开了,“小贼!竟敢觊觎本王的宝物,快去死!”之后,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
  孔京觉得无趣,又把耳堵上了。刚才的对话,给他提了个醒——自己怕是踏入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否则,为啥“神仙才能出去”呢?说不定,这雾里藏着什么危险!孔京想起,前世他在游戏和影片里见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怪物。如今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极低,真要遇上怪物,打还是不打?这么一想,孔京不禁喊道,“小心周围!”
  在雾里绕了大概两日后,众人都累了,坐倒在地歇息。一路提防至今,料想中的怪物没有出现,反倒陷入个意料之外的困境——出不去了!不知怎么的,这回,无论孔京怎么留路标,做记号,他们在雾里走上一个时辰,都会绕回原地。不知怎么回事,这片浓雾弥漫的地域,如同一个巨大的迷魂阵,把他们困了个严实。
  孔京望着周围,心里叫苦。按剩余干粮计算,进入地下后,至少过了七日了。他们只带了十来日的干粮和饮水。这样下去,迟早断粮断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活活饿死、渴死。
  难怪前几日,那个怪影信心满满地骂,死定了!或许,那怪影料对了,他们真会困死在这里。不!自己还没称王,可不甘心默默无闻地死在这里。
  这时,眼前闪动一道倩影,孔京定睛一看,来人是公主。这几天,公主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跟着他。虽然两人没说话,但他能感到搭在背后的小手,经常颤抖,令他心生怜悯。以前,他只觉得公主好烦,架子好大。如今,他竟然觉得这女子,也有点可爱嘛。
  公主望着孔京,低声道,“你,你知道出路么?”孔京不答,神色似乎在说,不知!公主忽然道,“不如,本宫来带路。”孔京奇道,“你?你知道出路在哪?”公主的俏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神彩,道,“这两日,每到路口都有个声音,远远传来。可是,咱们走的都不是声音的方向。”
  孔京一听,猛然来了兴趣。他想起这几日来一直缠住自己的怪影。也许,公主同自己一样,也能听到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于是他道,“你说的可真?”公主点头,“佛门信徒,不打妄语,千真万确。”这时,紫妍从身后走出,低声道,“夫君,就让她试试呗。”

  孔京心想,反正自己绕了两天,都没招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让她试试也无不可。于是他点头,对着周围人下令道,“诸位,我来带路!”然后,他一把拉住公主的小手,沉声道,“当心点!”
  就这样,众人跟着孔京,孔京又跟着公主,在浓雾里再度开拔。每到路口处,公主都会停下聆听,然后指个方向。如此过了大概半日,两个时辰后,孔京忽然眼前一亮,那诡异的雾终于消散了,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根本看不见底。
  看来,终于走出迷阵了!他心头一喜,周围传来众人的欢呼。只是,究竟是怎么走出来的,这其中门道,谁也不清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在距离瓦岗山一百来里地的野外官道旁,有一处古色古香的小酒肆。由于地处偏僻,前不挨村后不搭店,南来北往的客官经过此处时,都进店歇息。
  这天下午,程咬金、王伯当和大娘赶路到此,也都进店歇脚。在他们前面,酒肆院子里聚了十几人,神色诡异地围坐四方,或饮茶喝酒,或吆喝闲聊。院子外,蹲了只十几人的男子队伍,全作平民服色。年纪从十来岁到半百,都有。这些人似乎犯了事,手上绑着绳子,像牵牲口一样绑成一列。不少人面露难色,低声哭泣的也不少,看着十分可怜。
  然而,院里的人视若无睹,照旧饮茶聊天。偶尔望向这群人,都快速岔开视线。明眼人知道,这是挖运河抓的丁!别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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