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青黑瘢痕
春桃刚出门不久,夏荷就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直到走到婉瑜面前时,婉瑜盯着她,她朝自家主子微微点了下头。
婉瑜接过夏荷手中的药碗,准备给姐姐喂药。
“姐姐,药熬好了,咱们把药喝了,孩子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夏荷将婉琳的头轻轻抬起来了几分,一主一仆的配合下,一碗药入腹。
很快婉琳再次有了宫缩。
床尾接生的接生嬷嬷欣喜道:“有了有了。”
“侧福晋用力,已经开八指了,孩子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用力,吸气呼气,孩子已经看到头了。”
有接生嬷嬷的镇定指挥,还有妹妹在一旁坐镇陪着,婉琳听着接生嬷嬷的指令用力。
哪怕此时下身疼得麻木,但她却放佛看到了希望。
婉瑜此时只是紧紧握住姐姐的手,给她力量,根本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就担心让她卸了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婉琳奋力叫喊一声后。
在一声微弱的啼哭声中,孩子降生了。
婉琳也因为力竭,都来不及看孩子一眼就昏睡过去了。
看着姐姐闭了眼,婉瑜心中一慌。
连忙伸手在她鼻尖探鼻息。
还好,有呼吸。
她连忙吩咐接生嬷嬷以及宫人给姐姐收拾。
在众人都如释重负时,接生嬷嬷抱着孩子突然惊慌的跪了下来。
“太子妃娘娘,小阿哥....”
婉瑜心里已有所准备,虽然伤心但她只得装作不知。
“小阿哥如何?”
接生嬷嬷跪着颤颤巍巍的说道:“小阿哥....去了。”
婉瑜怒声道:“你说什么?”
其余人也不可置信的向接生嬷嬷看去。
婉瑜起身,急切的走到接生嬷嬷面前。
她手微微发抖的打开包裹着婴儿的襁褓。
看着红彤彤皱巴巴,此时已然没了气息的小婴儿。
她的心放佛被撕裂开来,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心中被愧疚和痛心侵蚀,痛的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小家伙,对不起。’
‘在你和你额娘之间,姨母选择了你额娘。’
‘若是你要怪罪,就怪罪姨母吧。’
整个产房内,伺候婉琳的嬷嬷丫鬟,此时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她们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最是知道主子有多期盼腹中的小阿哥。
哪怕太医都说了,小阿哥很可能生不下来,但主子还是每天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小阿哥身上,竭尽全力想要将他生下来。
甚至还在生产时,遇到了难产。
如今孩子生下来,没想到主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小阿哥就去了。
就连婉瑜身边的夏荷和孙嬷嬷,此时也红了眼眶。
听了主子的吩咐,她们昨日就来看着侧福晋生产了。
她们也亲眼看到了,侧福晋为了生下这个小阿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没想到最终还是没保住这个孩子。
甚至夏荷此时也如自家主子般,心中充满了愧疚与心痛。
她是瓜尔佳府的家生子,很小就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与侧福晋关系好,连带着侧福晋对主子身边的丫鬟也很是不错的。
但舍子保母的那碗药,却是她亲手端进来的。
几位接生嬷嬷已经看出,太子妃对侧福晋的姐妹情深。
担心太子妃会怪罪迁怒她们,于是在婉瑜再次开口前,几人相互对视一眼。
“太子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
婉瑜的视线从婴儿身上,转移到跪着的几个接生嬷嬷身上。
不怒自威道:“说!”
抱着襁褓的接生嬷嬷并未开口,只是颤抖着手准备打开包裹着婴儿的襁褓。
春桃以为接生嬷嬷想要对夭折的小阿哥不敬。
她厉声呵斥道:“放肆!”
婉瑜摆手,让春桃先别出声。
接生嬷嬷将襁褓打开后,众人就看到出生即殇的阿哥身上,竟是青黑的瘢痕点点。
婉瑜瞳孔骤缩,“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婉瑜被惊住了,一旁守着的几位心腹也吓到了。
几个接生嬷嬷表忠心道:“奴婢也不知。”
“在小阿哥出生后,身上便有这些瘢痕。”
“奴婢等原本以为是胎记,或者小阿哥因难产而留下的,随着年岁增长会慢慢消失。”
“但小阿哥出生半个时辰不到,就停止了呼吸,奴婢等才惊觉这瘢痕诡异。”
她们之所以敢说出来,一是因为瘢痕在小阿哥身上,只要有心人一看就能发现。
二是此瘢痕明显有问题,那么小阿哥出生即殇,就与她们几个接生嬷嬷关系不大。
三是因为她们都是穆侧福晋通过瓜尔佳府,送进来的接生嬷嬷,她们说出来,太子妃不会怀疑她们说假。
只要不让她们背锅,她们根本不敢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隐瞒。
婉瑜心中愤怒不已!
不过此时婉瑜心中还理智尚存,此事必须先查清楚。
她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候着。”
“记住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几人跪地磕头道:“奴婢遵旨。”
将三位接生嬷嬷打发出去后,她回头看二姐姐身上已被收拾好了,然后吩咐夏荷。
“去将两位太医请进来,给侧福晋诊平安脉。”
夏荷快速应道:“是。”
很快夏荷带着崔广百和杨子仁太医走了进来。
不等他们行礼,婉瑜吩咐道:“你们先看看小阿哥身上的瘢痕,是何缘故?”
两人检查过后,心中有了想法,但还并不确认。
他们躬身回道:“太子妃娘娘,请容臣等再给侧福晋把脉看看。”
婉瑜注视了他们一眼,然后点头。
春桃连忙将昏睡中的主子左手,从帐帘内拉了出来。
两位太医隔着薄帕,各自给侧福晋把脉。
原本只有五六分的猜测,如今已经有八九分的把握。
见两人有些犹豫,婉瑜便明白现在不是当众讲明缘由的好时机。
她心疼的摸摸已经冰凉一片的小婴儿,强忍着心痛吩咐。
“孙嬷嬷,你和李佳嬷嬷先出去,向四福晋说明一下,产房如今的情况。”
“至于小阿哥,好好安置好,待四阿哥回来了,让他看过后,便好好安葬吧!”
两人纷纷应道:“是。”
婉瑜继续吩咐:“夏荷,今日多亏了几位接生嬷嬷,还有静澜院的宫人,各赏两个月月银。”
夏荷:“是,主子。”
虽然如今产房内都是婉琳的心腹,但婉瑜还是继续敲打众人。
“如今你们主子刚生产不久,还需要好好养着身子。”
“你们好好伺候着,好处少不了。”
“若是谁敢因为小阿哥的夭折而怠慢主子,本宫第一个饶不了他!”
众人纷纷跪地应道:“奴才不敢。”
婉瑜:“你们退下吧。”
“夏荷去和四福晋说一声,她在静澜院守了许久,想来也累着了,回去好好休息。”
“侧福晋这里有我看着。”
“春桃和喜塔腊嬷嬷留下来。”
众人纷纷领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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