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就是个炮灰
沈如初这话根本就是在明示沈谙对我有不轨的企图：神呐，乱点鸳鸯谱也没有他这种点法吧！
我看着沈如初，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可偏偏，也不知道沈谙是不是故意挤兑沈如初，只听他非但不反驳，反而明目张胆地说：“呵呵，如初你真是有趣。偷腥这种事情，本来就无所谓先来后到，关键，是顾小姐一颗心究竟系在谁的身上才对。”
沈如初身上的杀气果然又强烈了好几分：“难不成还会在你身上？”
沈谙抿起嘴，笑得那叫一个讳莫如深：“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这话，可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这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当着我的面差点开始真刀真枪地辩论我的心到底归属何方地问题。
可是，拜托哎！
他们以为我是透明的还是死人一个？
完全无视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就这么争来吵去的，真的好吗？！
我用力干咳了两声，这才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一谈到我的事，沈如初明显没有了平日里的随机应变对答如流，整个人看上去都已经快炸毛了。而相比之下，沈谙则带着满脸好整以暇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像心情很好似的。
呵呵，我看他的一颗心明明是全都系在了沈如初身上才对，那一往情深的程度简直都够凑个兄弟CP出来了。
我的视线在这两兄弟之间来回转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争吵，直到觉得自己看够了，才主动开口打断他们：“你们两个人吵够没有啊？听出来明明是为了和你们谈正事的。”
沈谙听我开口，立刻做出一副无辜又正经的表情。只听他说道：“顾小姐，这可怪不了我，原本是应该你来单刀赴会的，要是那样也就不会多生事端了。”
我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答道：“谙少爷您倒是唯恐天下不乱。难道不怕惹火了我，这件事情我就抽手不管了吗？”
沈谙微微一笑，用一副他什么都懂的语气对我说：“怎么会呢？事情涉及到老爷子又涉及护卫先生，要我看，顾小姐急着打听情报还来不及。如果你真的因为我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那么我也只能说，顾小姐果然还是年轻气盛，成不了大事。”
呵。
我暗自冷笑，心想：沈谙看着一副好脾气笑眯眯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狂妄。
他难道还真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人治得住他？
我撇了撇嘴，懒得说话，将话头整个抛给沈如初：“你们沈家的人，要我话也跟你来问。我原本是好心想要照顾一下老爷子，可是，有些人的态度实在让人觉得不爽。”
沈如初微微一笑，顺着我的话说：“这也是没办法，同一捆青菜还能够良莠不齐呢，更遑论是人？沈家有我这样的高人存在，自然就有一些上不了台面上窜下跳的宵小之辈了。小僵尸，我告诉你，可不要学这些人因为难得的被人委以重任，就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所以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像这样的人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到时候摔下来，恐怕是尸骨无存。”
沈如初这恶狠狠的话，让我也有一些吓到了。我的本意只是让沈如初在言语上给沈谙一个教训而已。可没想到，沈如初一张口，居然就这么杀气腾腾。
他是还在为之前沈黯说什么最后还是得看我心落谁家那番胡话在生气么？
可是，沈谙是什么脾气啊！别看他平时是总是笑嘻嘻，但脾气可差着呢！
果然，沈如初开口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去，等他一番话说完，沈谙那张脸已经和我以前炒糖色过头以后报废的锅子差不多了。
所以，沈如初的话音刚落，沈谙就冷笑着开口了：“你这样的性格，真不知道谁能够受得了你。这种占有欲，自己不觉得扭曲吗？别说我爬得高摔得远，我沈谙做事就没有怕过失败，就是摔老子也摔个甘之如饴。沈如初，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哼，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好了好了！你们一边少说一句行么？”我一见这两个人苗头不对，连忙插进去打圆场。
沈谙也是的，知道沈如初这个人喜怒不定，自己死命往上撩干嘛呢？
沈谙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我今天退一步，是不想顾小姐为难。毕竟，今天本来就是有事要和顾小姐商谈。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这样的性格，早晚会害了顾小姐。小表弟，我不管你以前过得有多艰辛，但是我用这虚长你的几年岁数告诉你一句，你是时候长大了。”
沈谙着一番话，不得不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果然，平时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滑头认真严肃起来，真的是能够让人大跌眼镜的。
沈如初还想要再说话，却被我一个轻轻的拥抱给阻止了：“如初，不要吵了好不好？”
沈如初抬起眼，瞳孔里全是翻涌的阴云和戾气，那模样看得我有一瞬间感到陌生。
但是，他很快就收住了情绪，默默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你先谈。”
我松了一口气，对着他柔柔地笑笑，然后转头去看着沈谙，没想到，却正对上后者若有所思的视线，不觉让我怔了一下：“怎么了？”
沈谙的视线之中带着一种无奈和遗憾混杂的神色，落在我眼中，就仿佛某种不详的预言。
然而，沈谙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们说正事。顾小姐是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是吗？”
我点了点头，同时细细打量着沈谙：我之前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声音有点中气不足，现在一见面，我才更加肯定他的确应该是受伤了。
别的不说，就说他刚刚和沈如初争论了那几句，脸上竟然就浮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潮红，看上去好像随时会吐血身亡一样。
“你没事吧？”
我皱起眉头，总担心沈谙这副样子，还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完就要不行了。
沈谙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好整以暇：“没事。稍微挨了几下，但是幸好当时有十一先生护着，所以捡回来一条命。”
我瞪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谙少爷，我有句不好听的话，你听听就当过去：这所谓的异类说到底比你们这样的普通人要强大太多了。所以，遇到这些不干净的事情，你们还是交给专业人员比较好。就算不来找我们，大不了，去拜托特案办。”
然而，沈谙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顾小姐说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外行。”
沈如初听到他吐槽我，冷哼了一声又要开口。我连忙用手肘狠狠盯了他一下，同时用哀求的眼光让他住口。
说真的，这样下去，我脖子上的项圈可以拆下来给沈如初戴了：这个男朋友，怎么确定关系了之后反而变得越来越坑了呢？冲动得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偏偏还不听话！
沈如初忍住了脾气，冷漠地将视线移开了。
我想着沈谙点点头：“我的确是外行人。谙少爷要是有时间，不妨给我上一上课。”
沈谙点了点头，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沈如初一眼，说：“正好，机会难得，我就给顾小姐讲一下沈家的异类调查部、和乔家的特案办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吧。”
我听了之后，转头与沈如初对视了片刻，用眼神逼迫他慢慢松开了环在我腰间的手。
我不管沈如初要怎么宣示主权，但是现在既然是听别人在讲话，就应该表现一下最基本的尊重。
只不过，沈如初虽然松开了手，看我的眼神里却多了一分冷意。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暗暗喊冤：这夹在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三夹板角色，还真不是人做的啊！
无奈之下，我一移动右手，在桌底我住了沈如初的左手，十指与他交缠紧扣。
沈如初的手一僵，然后用力回握过来，巨大的力量几乎让我以为自己的手指关节会就此碎裂。
沈谙的视线同时向下，在桌面上扫了一圈，仿佛看透了我们下面的小动作。
但是，他很快收回视线，沉吟了片刻之后，说：“这么说吧：异类调查部和特案办两者之间并不是平等或者合作的关系。相反，顾小姐可以将我们想象成排头兵或者斥候。我们捕捉到的信息，必须自己先亲自去核查，然后，才会走程序到特案办那儿立案，后续调查行动也会完全交给他们处理。”
“等一下，那这样一来，你们岂不是很吃亏？”我听着听着就觉得苗头不对：按照沈谙这个说法，沈家的异类调查部和炮灰有什么差别？据我所知，沈老先生交给深谙的那些人全都是普通人——就和沈如初过去曾经提过的大众僵尸猎人一样，他们必须依靠外物装备，才能够勉强和怪物搏斗。
而特案办虽然人少，但是，好歹一个个实打实的都是修炼者。
沈谙苦笑了一声，说：“如果顾小姐觉得我就是个炮灰，那么，您还真是猜对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可就算是炮灰，我也只能继续做下去，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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