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异变发生
沈如一的事情，我最后当然还是告诉给沈如初听了。虽然没有添油加醋的地方，但是加上了许多我自己的猜测。沈如初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
一句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一句是听完我说的话整个人的三观都破碎了。
最后，只是扔下一句这件事情交给他就不见了人影，反倒是张静姝充分利用沈祢家这个重要的关键人，不断向我汇报沈如初的行踪。
不过她越是汇报，我就越觉得心里窝火。
没错，沈如初“丢下”我，直接去刷沈如一的好感度了。
说句真心话，他在沈如一那里还有刷好感度的必要吗？他勾勾手指，那姑娘肯定就脱/光了直接爬上/床。
水到渠成的事情，何必费那么大的心思？
我嘴上不满地碎碎念，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沈如初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想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这个杀伐果断对敌人连尸首都不留的僵尸猎人，内心有多么温柔良善。
只要沈如一不触碰他的底线，她就仍然是他的妹妹。
他可以算计她、调查她、警惕她、排斥她，却也仍旧会施舍她一个哥哥的身份。
用沈如初自己的话说，他这是尽量分散沈如一的注意，不让她一门心思都放在怎么将我剔除上。
但是每一次我看到他们兄妹两个独处，我都会觉得，沈如初说这话是在自欺欺人。就算明知道沈如一是个怪物，在沈如初眼里，他都仍然是自己那个从小吃苦后来流落在外的可怜妹妹。
即便沈如初比谁都清楚自己有一天需要亲手将沈如一杀死，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仍旧想要做一个好哥哥。
这是人之常情，我没办法怪他。
但是说实话，我觉得沈如初这样做反而更残忍。
一样要把沈如一处理掉，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呢？沈如初这样的做法，其实只是在为自己赎罪而已。
只是沈如初是自己人，沈如一是我要除掉的敌人，所以，这种话我心里想想就是了，嘴上当然不会说出口。
这时，楼下门铃响了起来。
我走下楼去打开门，看到乔依娜和张静姝两个站在门口。张静姝一身正装，手里提着个公文包。乔依娜则是一身休闲服，手里提这个帆布袋，里头露出零食包装袋的一角。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违和了，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两个人身上的打扮换一换，我大概还不会觉得那么出戏。
不论如何，我还是将两人请了进来。
乔依娜一踏进屋子，立刻四下环顾了一圈：“口中说着：冉冉姐，我今天可是来你这避难来的，记得要好好招待我。”
我一挑眉头：“避难？”
乔依娜舒舒服服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帆布袋一倒，零食哗啦啦倒了一桌子。
她抓过一包虾条拆开，看着我说：“如初哥哥来我家找我大伯谈生意，你家那个寄生兽也跟过去了。我看到她就觉得恶心，所以索性跑来你这边了——这不听说你最近休假嘛！”
噗。
乔依娜的话让我忍俊不禁。
寄生兽。
这名字还真适合沈如一。
她可不就像是寄生兽一样，牢牢地贴在沈如初身上吗？
而且，还有第二个“沈如一”——那个黑裙少女，寄生在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个有些小本事，却的确是个活人的沈如一身上。
真是有趣。
她以为自己是俄罗斯套娃呢。
我冷笑一声。乔依娜在我的身边微笑：“冉冉姐，你知道么？你现在冷笑起来和如初哥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超可怕。”
“是吗？”我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看向张静姝，“你呢？你又是来干嘛的？”
可能是我的语气有些不善，张静姝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有一份合同想让你签一下。”
“她在找人入股沈家的那间服装公司。”乔依娜在旁边插嘴补充，“我看过合同了，没有问题，不过奇怪的是下面乙方的落款不是沈祢家而是她。”
我的心思飞转，很快明白过来：“你的心倒是不小，想要吞了沈祢家的公司？”
“顾冉，你的良心呢？”张静姝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我们之间虽然远没有过去那样友好，但至少不会再剑拔弩张了。
她走到我身边，从公文包里取出合同和钢笔放在茶几上：“百分之15的股份入股，需要的钱，全部从乔二少给你留下的遗产里面直接扣。加上给娜娜的百分之十五和我自己的百分之二十股权，随时可以否决沈祢家的决定。”
我盯着张静姝没有说话，而她也是自顾自往下说：“对应股份的利润会定期打到你的账上。沈祢家傻乎乎的，跟着你男朋友一门心思往前冲，压根不明白这个劳什子特案办根本就是个坑。幸好我说服他让你们几个入股，否则到最后，亏得最惨的就是他。”
张静姝的这番话，倒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说得没有错。与特案办合作初期的确可以为自己的公司造势，赢得大量的支持和利润。但事实上，支持特案办根本就和烧钱没有两样。当初和特案办谈的的确是收入分成，但是对方是国家机构，极端情况下强行收购也不是不可以。沈祢家一根筋，傻乎乎的也不是个商场斗争的料儿，到时候被特案办一吓唬，就指不定什么都交出去了。
张静姝这么做，其实是在为沈祢家谋后路。
我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对沈祢家动心了？”
“胡说什么呢？”张静姝一愣，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我这么做是因为知道你滥好人而已。你肯定不希望沈祢家变成你们这一场布局里的牺牲品，不是吗？”
我的视线在张静姝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下了然：张静姝真是太小看我了。我和她到底做了十二年的闺蜜，她有没有喜欢上一个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笑了笑，让她等我片刻，然后取了剩余的解药来递给她：“喏。”
张静姝愣住了，看着我手中的盒子，颤抖着却不敢去接。
我笑着说：“怎么？我还你自由。你不要么？”
“要！当然要！”张静姝回过神来，一下子从我手中抢过了盒子，把里头的药全都吞了下去。
我看得好笑，忍不住欺负她：“吃得那么痛快，你就不怕这里头的是毒药？”
张静姝却很大气地摆了摆手：“你要杀我还需要整什么毒药吗？不过说实话，顾冉，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比以前那副悲情女主角的样子要可爱多了。”
“我怎么做人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我冷哼一声，淡淡地剜了她一眼。
张静姝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然后，在沙发上坐下了，也是自顾自拆了一包零食，顺便还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她的行为看得我好笑：这姑娘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啊？
不过，难得我今天看她没觉得讨人嫌。她和乔依娜两个人要赖着，那就赖着吧。
电视上的节目很无聊却也很喜庆。虽然还没有到春节，但是，各大电视台却已经放弃了一些经典的贺岁电影和贺岁电视剧。到最后，我也忍不住加入了沙发上的两个姑娘，抱着一袋子薯片啃得香。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在电视机前毫无罪恶感地消磨大好时光，直到电视上的节目被一条插播新闻打断。
我们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坐直身子，掌握着遥控器的乔依娜随便按了几下，调出了一个隐藏频道。
我们刚才看电视剧的那个台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台，这也就是说，插播新闻非同小可，所有的电视台全都覆盖了。
而乔依娜现在调出来的，是他们乔家旗下的一个秘密电视台，需要特殊的密码才可以进去，里头经常播送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新闻。
此刻，电视屏幕上映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在本市最大的百货商场里，遍地都是鲜血和丢弃的衣服鞋袜。透过百货商场的透明玻璃屋顶，可以看到天空之中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背后是一片苍茫的昏黄。
乔家的报道员一身防弹衣、戴着军用头盔，激动地对着摄像机镜头吼叫着：“各位！各位！我现在正在华燕百货商场四楼的女装部！大家请看！天空当中的漩涡！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报道员太激动，好不容冷静下来之后，推搡着摄像人员让他们调转了镜头：“一分二十五秒之前，漩涡出现。然后，小部分顾客忽然发狂，身体产生变异，开始追杀四周的无辜民众！接下来，我就要到楼下去，看一看下方——”
报道员那么激动，当然不会发现在他后面的景观植物上匍匐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女人，妆容精致、衣着优雅。
只是她的嘴边探出了獠牙，双手长出了利爪。
女人从景观植物上一跃而下将报道员扑倒在地，然后，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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