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独立空间
这顿不明不白的饭总算是吃完了，梅洛寒说打车回去就行，苏母坚持让苏晨送他，佳佳则非要跟着。
小舅妈：“小孩子就是调皮，这么喜欢当电灯泡啊！”
苏晨：“我刚拿驾照，开车还不熟练，让佳佳帮我看看路，再说回来有她陪我也好。”
来到车边，佳佳很知趣地跳上后座。
“不是说好帮我看路吗？让洛寒哥在后面休息吧。”苏晨怕梅洛寒坐在副驾驶位上，她更紧张地不知怎么开了。
佳佳一笑：“我又不会开车，而且这车是小寒哥的，当然是他指导你啦！”
“没事，慢慢开。”喝了酒的梅洛寒既不上脸，也不多话，淡定依旧。
苏晨背脊挺直，全神贯注地开着车，梅洛寒则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半闭着眼。
“小寒哥，你明天有空吗？能不能带我们出去玩啊？”佳佳从后座探过头来。
苏晨觉得佳佳有点冒失：“你别闹了，大过年的，人家不要走亲访友啊，哪有空陪你玩？”
梅洛寒睁开眼：“我本来就不喜欢走亲访友。好啊，你想去哪儿玩？”
佳佳拍拍手，兴奋道：“太好啦，太好啦！咱们去欢乐谷吧！”
梅洛寒：“好。”
佳佳捏捏苏晨的肩：“姐姐，好不好嘛？小寒哥都同意了！”
大人们在家不是打麻将就是看电视，闲聊天，苏晨也早就想出去玩了，只是苏母怕两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不让她们去太远，现在有梅洛寒陪着，刚好可以少些限制。
“好吧，那就辛苦你啦。”苏晨看了眼梅洛寒。
他又半闭上眼。
“前面路口右转。”梅洛寒突然发话。
苏晨：“啊？你家不是这条路吗？”
梅洛寒：“我现在自己住公寓。”
“哇，小寒哥，你还没工作没结婚就自己住啦？好独立喔！”佳佳大叫。
“成年人本就不必跟父母同住，跟工作结婚与否无关。”梅洛寒淡淡地说。
虽然觉得佳佳言语有些唐突，但其实苏晨心里也有同样的感慨。她也无数次想过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但不要说家里没那个条件，即便有，苏母也不会同意女儿在一个城市里，没工作没结婚就自己出去住。大多数中国独生子女仅仅是在生理上成年，心理和思想意识仍然是孩子，且仍受控于父母。
一处颇有些后现代设计风格的高档小区地下停车场。
梅洛寒：“要上去坐坐吗？”
“好啊，好啊！”佳佳兴高采烈。
苏晨：“不用了，今天你肯定累了，好好休息吧。”
“噢~姐姐是怕咱们突然袭击，小寒哥没有准备，看见猪窝吧，哈哈哈！”佳佳大笑。
苏苏斜她一眼，心想梅洛寒这种洁癖严重的人，家里怎么可能像猪窝，倒是有可能整洁到让人不敢坐皱了他的沙发。
梅洛寒：“你们回去也是无聊，来吧！”
一房一厅的公寓，极简北欧风，色调跟主人个性一样冷冽。
苏晨和佳佳换了拖鞋，梅洛寒让她们随便看看，就去敞开式厨房的操作台上煲水，准备泡茶。
佳佳四处看了一圈，不禁惊叹：“天哪！小寒哥，你真在这房子里住过吗？干净得像没来过人一样！”
梅洛寒淡淡一笑。
佳佳小声跟苏晨说：“姐姐，我觉得你就够爱干净的了，没想到他比你还夸张，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苏晨轻轻捅她一下：“别乱讲！”
梅洛寒端来一个白瓷茶煲，上面坐着精致的玻璃茶壶：“天凉，喝点热的吧。”
苏晨看了看翻滚着的渐至棕褐色的茶汤：“大麦茶？”
梅洛寒：“对，刚才吃了那么多荤腥之物，解解腻。”
“小寒哥真贴心！”佳佳仍不住地四处乱看，“嗯，你家挺有格调的。就是，呃……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就是嘛，有点冷，不够温馨。”
梅洛寒：“那怎么才能温馨点？”
“这个我不懂，苏苏姐一直学画画，对色彩搭配最在行了。”佳佳用肩膀靠了靠苏晨。
苏晨：“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你不知道这位哥哥画画可比我强多了。”
“哇，小寒哥还多才多艺啊！”佳佳一脸崇拜。
“不过是消遣罢了。”梅洛寒看着苏晨，“制造温馨，应该是女孩子的专长吧。”
苏晨见他似乎真想听建议，便说：“也许可以先把窗帘换成暖色。”
佳佳一拍手：“对啊，对啊！嘻嘻，这么看来，男生要想家里变得温馨，最好就是找个女朋友啦！”
一闻此言，苏梅二人同时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呃，吃点水果吧。”梅洛寒说罢起身去厨房拿了三个橙子来，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在茶几上揉一个橙子。
佳佳噗嗤一乐：“小寒哥，你这是在给橙子做按摩吗？”
梅洛寒：“对，揉一揉才好剥。”
佳佳：“为什么不直接切成一瓣一瓣的？我们都是那样吃橙子的啊！”
“那会破坏橙子的纹理，手剥的更可口，来，试试。”梅洛寒说着把剥好的橙子分成两半分别递给苏晨和佳佳。
“嗯嗯嗯，小寒哥剥的橙子就是好吃耶！”佳佳满嘴塞着橙子嘟囔道。
苏晨抽了张纸巾给佳佳：“呃，咱们明天不是去欢乐谷吗？几点出发啊？”
梅洛寒：“节假日人多，一会儿我上网查一下，做个攻略，等我短信吧。”
晚上，佳佳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苏晨：“哎，你再不睡，明早该起不来了。”
“姐姐，小寒哥好帅喔！”佳佳转过身揽着苏晨，一只脚跨在她身上。“今天我给他端汤的时候碰到他的手了，他连手指都特别好看！就是太酷了，不笑也不爱说话，只对我点了点头。”
苏晨点了下她的额头：“你个小花痴！他今天已经算是异常平易近人了，你没见他平常的样子，简直是寒气逼人！”
佳佳：“哇，名如其人耶！怎么办，我总是被这种气质的男生吸引！不过，我看今天大姨的意思是要撮合你们两个呢。”
苏晨叹了口气：“唉，她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意思。”
佳佳有点惊讶：“你不喜欢小寒哥吗？他简直就是言情小说里标准的白马王子！”
苏晨：“但言情小说的标配是高冷男主和傻白女主呀，我既不傻白，也不喜欢高冷型。”
佳佳白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傻白吗？哼！只要他喜欢，傻白就傻白！”
苏晨轻捏她的脸：“你个小机灵鬼，谁敢说你傻呀！”
佳佳嘻嘻一笑：“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苏晨脑海里刹时浮现出佟阳的形象，眼睫一垂，轻轻抿了抿嘴。
“看你这样子，是已经有喜欢的人咯！谁啊？有照片吗？快给我看看嘛！”佳佳坐起来摇晃苏晨。
苏晨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啦，别让我妈妈听见。”
佳佳掰开她的手：“给我看照片，不然我就告诉大姨！”
苏晨：“那你得替我保密喔！”
佳佳：“放心了啦，这种事是女孩儿的秘密，肯定不能让大人知道的啦！”
苏晨下床拿出笔记本电脑，找出佟阳的照片给佳佳看。
“哇~也是个帅哥喔！笑得好阳光，的确跟小寒哥不是一个类型的。”佳佳又叫起来。
苏晨手指在唇间一竖，示意她小点儿声。
佳佳小声道：“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快给我讲讲嘛！”
苏晨简单叙述了一下跟佟阳认识的经过。
佳佳：“好有缘分啊！姐姐，原来你的言情小说已经上演了，男主是大熊哥，难怪你对小寒哥没感觉呢。”
苏晨唇角翘过一丝甜笑：“虽然还不确定我的男主是谁，但大熊的确是我的怦然心动。”
佳佳忽然有些扭捏：“嗯，那个，小寒哥也是我的怦然心动啦！姐姐，既然你不喜欢，就把小寒哥留给我好不好啊？”
“他又不是我的，随你怎么样！但是别忘了，你还未成年呢！”苏晨拍拍佳佳的手。
佳佳眼珠一转，认真盘算起来：“等我十八岁，他早就毕业了！我还想出国留学呢，他还得等我回国！”
苏晨一笑：“想得可真远！诶，你想出国留学，你父母同意吗？”
佳佳：“这还是我妈的建议呢，九十年代出国潮的时候，我妈就想出去的，可惜家里不同意，那是她一生的遗憾！所以她鼓励我出国多见见世面。”
“原来小舅妈一早就那么开明独立，真是个女强人，都是注册会计师了！”苏晨感叹道。
佳佳一撇嘴：“她这个女强人，每天忙得四脚朝天，根本顾不上管我，我来例假都是我爸先知道的！哪像大姨对你那么好啊。”
苏晨摸摸佳佳的头发：“时时刻刻管着你，所有的事情都要替你决定，你受得了吗？”
佳佳靠在苏晨肩上：“唉，我妈跟你妈要是能匀一匀就好了。”
苏晨一笑：“说不定她们俩也正在讨论，佳佳太闹了，苏苏太静了，要是能匀一匀就好了。大家都匀一匀，谁都没了个性，这个世界得多无趣呀。”
佳佳：“嗯，有道理。可是，姐姐，要是大姨非让你跟小寒哥在一起怎么办？”
“生活琐事谁决定都无所谓，但伴侣关乎一生的幸福，我一定要自己选！”苏晨眼里闪着坚定。
“没错，支持你！那，小寒哥就归我啦！”佳佳开心道。
苏晨哭笑不得：“归你，归你！快睡觉吧，明天顶着个熊猫眼，怎么见你的小寒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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