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打探消息
“田先生。”
看着男子一直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谈，纪栀只得再次出声道。
男子此时才将目光转向纪栀，一脸认真的开口道：“此事我也不是太过清楚。”
纪栀随即俏眉一挑，道：
“在这羽邻城里，还会有先生不知道的事情？”
男子却没回话，只是抬起右臂伸向后背，成心这才看见，男子那一直垂放在身旁的右手之中，还握着一柄小巧玉如意。
男子用这玉如意敲打了几下后背，道：“老喽老喽，只要长时间坐着，腰就开始不舒服了。”
敲打了几下后背以后，男子便从身前书桌下方，掏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通体深褐色，古色古香。男子随即将木盒打开，一本封面略有些破旧的书册，便呈现在纪栀和成心面前。
男子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了一双手套，戴上以后，才将这本书册从木盒之内拿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享誉整个扶甲乃至周围数座王朝的大诗人、歌明文先生亲手书写的诗集感言，在歌先生仙逝以后，已呈孤本，万金难求。”
纪栀是何等聪明，听见男子这样说，随即开口道：
“看来赵家的人已经来过您这里了。”
见男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纪栀也是笑了笑，随即道：
“这本诗集感言，想必也是那赵家搜集而来，送到先生您这的吧。”
“能够让一向对黄白之物、不感丝毫兴趣的先生缄口不言，这赵家，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纪栀此刻直接起身，对着一旁的成心开口道：
“走吧，今天算是白来了。”随后又朝着这男子施了个万福：“田先生，纪栀告退。”
见到纪栀转身就走，男子这才将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手中书册上移开，摇了摇头道：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脾气。”
“我虽然不能说什么，但是我也没说你不能问呀。只要别太过分，我可以适当的回答你。”
听见男子此话，纪栀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一脸笑意的男子，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可是还没开口，这男子便看向成心：
“纪栀不准开口，你来问，但是只能问三个问题。”
言罢，男子再次看向纪栀，笑眯眯的开口道：
“别想搞什么小动作啊。你知道，这是瞒不过我的。”
听见男子这样说，纪栀只能放弃想要向成心传音的想法，一屁股坐在方才的座椅上，盯着成心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想好再问，听见了吗？”
看着纪栀的精致面容，成心郑重的点了点头。
来时的路上，纪栀已经说了很多关于麻方山的大概情况，在加上在那主事府内，尹鹤敬的种种表现。成心在心里斟酌再三，这才开口问道：
“请问田先生，这赵家为何会霸占麻方山？”
男子笑了笑，直接开口道：
“自然是为了利益争端。”
“什么利益争端？”成心眉头微皱。
可是男子却是笑着开口道：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啊。”
成心没想到男子就这样简单的回答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而一旁的纪栀也是给成心脑袋上打赏了一个大大的“板栗”。
“让你想好再问。”
成心只得揉了揉脑袋，随后真的是沉思许久，才继续开口道：
“花谷驻羽邻城的主理人尹鹤敬，在此次事情中，是否和赵家有什么异常来往。”
男子先是将手中书册放下，这才开口道：
“花谷和赵家在这羽邻城内，算的上是除了城主府以外、实力最强的两方势力了。而尹鹤敬身为花谷驻羽邻城的主事人，自然与赵家有着来往。”
可是成心却是摇了摇头道：“田先生应该没有听清晚辈的话，晚辈说的是，尹鹤敬在这次麻方山事件中，是否与那赵家有什么异常的来往？”
听见成心这样说，男子也是轻挑了一下眉头，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就在麻方山出事的前一天，尹鹤敬独自一人去往赵家府邸，申时入府，直到午夜子时才离开，至于谈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男子话音落后，成心与纪栀随即相视一眼。这尹鹤敬，果然有问题。
至于这第三个问题，成心也是已经想好，接着开口道：
“赵家这次发难，是不是仅仅只是因为密焦石石矿？”
男子目光直视成心，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
“此事我也不知，不过据我推测，应该不是。”
三个问题已经问完。
而纪栀和成心此时心中，也已经有了大概轮廓。
纪栀再次对着男子施了一个万福，道：“田先生，恕纪栀不能在此久留。”
男子只是点了点头，道：
“替我向贵谷谷主问好。”
成心也是对着这男子一拱手，随即跟着纪栀离开。
直到两人离去后很久。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男子，突然扭头看向窗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说话：
“我是不是说的有点太多了，毕竟这赵家，可是送了如此难寻的东西给我。”
男子话音才落，便看向自己身前桌面上的那本书册。
可就在此时。
那正对着房门的浮雕木屏风。其上雕刻的各种人物，有一个略微驼背的小人，此时通体竟然泛起淡淡荧光，不仅如此，小人那紧闭的双眼，竟缓缓睁开。
而随着这小人的开口，一些根本不是人类的语言，从这小人口中发出。
听见这些声音，男子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低头看向自己那没有丝毫感觉的双腿，握着手中那小巧玉如意，如同捶腿一般，轻轻敲击在两腿之上，道：
“罢了，罢了。只要这两家不把羽邻城搞个天翻地覆，就随他们去吧，毕竟我一个半残废之人，哪里还有这个资格，再去管这些事情呢？”
言罢，男子便将手中玉如意放下，将放在桌面上的那本书册重新捧在手中，慢慢翻阅起来。
而随着男子话音落下，那浮雕木屏风却突然光芒大盛，屏面之上雕刻的所有小人，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
如同蚊蝇般细小的声音，从这浮雕屏风上连续发出。
虽然这些声音，不属于任何语言，但是这些小人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是愤懑无比。
似乎是在为方才男子自嘲的话，鸣不平！
———
离开传风楼以后，重新坐回车厢内的成心与纪栀脸上表情各异。
尤其是后者，似乎是在那田先生处的得到了一些答案。原来在来时的路上，一脸不开心的纪栀，此刻心情也是明显好了许多。
而成心也有着一肚子问题，想要问纪栀，见后者脸色还算正常，便轻声开口道：
“刚才那人是？”
纪栀慢悠悠的回答道：“田先生啊，怎么说呢，算是一个奇人吧。”
“奇人。”成心顺着纪栀的话喃喃道。
纪栀接着开口道：
“在我还没有成为花谷花妃之前，这田先生的名气，在这羽邻城内，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不过此人的来历，却是无从知晓。
方才的那传风楼，听我们谷主说，应该就是由这田先生创立。而且传风楼，在扶甲王朝的所有州城之内，都各建立一座。扶甲王朝国境一共有二十九座州城，这就代表着扶甲王朝境内足足有着二十九座传风楼。
而方才咱俩见到的那座传风楼，应该就是扶甲王朝内的第一座传风楼。在传风楼里，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得到的消息，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说到此处，纪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调突然压低道：
“花谷是祭刹宗的下宗，这你已经知道了。而且现在外面都在传，王朝皇室要将祭刹宗扶持为扶甲王朝第一大宗。不过这也就是因为传风楼并没有与祭刹宗争这个第一宗门的意思，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
你不是扶甲王朝本地人，所以你感受不到传风楼的力量，在扶甲王朝境内，如果一旦被传风楼盯上，那可就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
“……。”
通过纪栀简单的介绍，成心心中也有了大致了解。原来这看似双腿残废的男子，竟然还有着如此背景。
“那咱们现在去哪？”成心开口问道。
纪栀想了想，便对着那吴姓车夫开口道：“吴大哥，找一个隐蔽的巷子停车。”
车厢外立即传来那吴姓车夫瓮声瓮气的答应声。
成心只感到身下马车，突然转换了行驶方向，随后没过多久，便慢慢停了下来。
见到成心一脸的疑惑，纪栀直接伸手掀开车帘，道：“还愣着干啥，走吧，接下来就不坐马车了，咱们去花谷售卖密焦石的店铺里看看。
……
从马车下来以后，成心纪栀两人足足耗费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花谷在羽邻城售卖密焦石的十八家店铺，被两人一一走访。
因为纪栀的身份特殊，为了不被人认出，成心还特意给了后者一张从来没有使用过的狐皮面具。
而且成心现在也知道，为什么纪栀不乘坐马车了，因为他发现，当时两人下车以后，竟有人在偷偷跟踪。
……
夜幕降临。
羽邻城内城、一处寻常庭院里。
两道黑影从天而降，正是成心和纪栀两人。
落地后的纪栀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眼，随后直接走向一间正对着大门的屋子。才一推开门，一股尘封许久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成心看着眼前这间各种生活用品还算齐全、但是桌椅板凳上却蒙了一层浅浅灰尘的房间。看来这间屋子，起码有着成月的时间，没有人来住过了。
纪栀只是伸手轻挥，一股风力，直接从其袖袍内发出，将面前桌子和椅子上的尘土吹散。
随后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跑了一天，可累死我了。”
看见成心仍旧站着不动，纪栀一挥手，笑着开口道：“不累吗，还非得让我请你坐下啊。”
可还没等成心询问，纪栀便再次开口道：
“放心吧，这处庭院，是我早就已经买下的。而且每隔一个月，都会有人过来打扫收拾。”
虽然不知道纪栀为什么会在羽邻城买一处寻常庭院，而且还不居住，但既然纪栀没有主动说，成心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纪栀此时摸了摸自己脸庞，便看着成心开口道：“你这面具，怎么摘？”
成心回答道：
“只需要……。”
可是纪栀按成心的话，摆弄了好久，也没有摘掉，似乎也是失去了耐心，双臂环胸，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扭头看向成心道：
“你给我摘。”
一靠近纪栀，后者身上那淡淡香味，就不受控制的往成心鼻子里钻。
虽然这狐皮面具遮掩了纪栀的美貌，但是后者那呈现罕见琥珀蓝色的瞳孔，仍是美得不可方物，那加上纪栀好闻的体香，成心竟一时失了神，那原本在纪栀下巴处的摘解面具的双手，不经意间竟触碰到纪栀白嫩的脖颈。
纪栀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成心的双耳，瞬间便变得通红起来。
见到成心此刻的模样，纪栀那好看的眉眼随即一弯，突然起了逗逗成心的心思，随即直起身子，吐气如兰道：
“我身上香不香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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