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困难　找领导

郝主任发了话，虽然不愿意，我还是无可奈何地和孙胖子一起去了。
找个方便的地方，孙胖子竟然走了五六分钟，磨磨蹭蹭的，不看脚下，却昂着头，一路望着天。
“大圣，差不多了吧？找个拉屎的地方，不用走二里地吧？”
孙胖子终于把头低下来了，说：“拉屎不用二里地，要是发财的话，二里地不算远吧？”
“发财？”我也来了情绪，“你什么意思？”
孙胖子的手在头顶上画了个圈：“满天棚的夜明珠，随便给你一个，这一辈子的花销就都有了吧？”
“你有本事拿下来吗？”我说道。
孙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要看谁帮我了。”
我看他脸上兴奋得冒出了油光：“你不是指望我吧？天棚有五十多米高，这里连个石块都没有，我都说让破军帮你了，他海拔高一点，摘星星最合适了。”
“我不是开玩笑。”孙胖子说着把枪掏出来，递给了我，说，“五十米的高度打下来几颗宝石，对你没什么难度吧？”
“你想钱想疯了？”我把他的手枪推了回去，“我们的子弹是特制的，打中了红一片，郝文明和丘不老都是鬼精鬼精的，一眼就看穿了；再说了，开枪的动静那么大，你怎么解释？”
“谁说要用民调局的子弹了？”孙胖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发普通的子弹，在手里抛了抛，“打靶的时候，我偷偷留了几发普通子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说着，他卸下弹夹，换上了三发普通子弹。
我还是没有接枪，犹豫地问道：“那枪声你怎么解决？你不会还有消音器吧？”
“就说看见蓝脸的人影才开枪的！放心，这里的情形说玉皇大帝下凡都有人相信。”
“行吗？”我还有点犹豫。
“没事，出了事我扛着。辣子，一颗夜明珠怎么也得个千八百万的，冒点险也值了。”孙胖子把手枪塞进了我手里，“赶紧的吧，郝头他们还在那边等着呢。”
“等一下。”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三发子弹，就是三颗夜明珠。我们怎么分？”
孙胖子看了我一眼，说道：“辣子，主意是我想的，子弹也是我的，怎么着也得我占个大头吧。”
果然，这个不要脸的要占便宜。“那你自己打吧。”我把枪还给了他。
“咱们哥们儿好说好商量。”孙胖子一咬牙，“卖的钱，一人一半可以了吧。”
“大圣，咱们说好了，不许耍花样啊。”
孙胖子无可奈何地向天棚一指，说：“别磨叽了，快点吧，晚了再把郝头他们招来。”
“打哪三颗？”
孙胖子指着我们头顶正上方最亮的三颗“星星”说道：“就这三颗最大最亮的，我瞧上它们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啪啪啪”三枪，那三个亮点掉了下来。孙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乎就在三颗夜明珠落地的同时，孙胖子就已经将它们捡了起来。
“辣子，发了发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千万富翁了。”孙胖子拿着三颗鸡蛋大小、散发着银光的夜明珠，在我眼前晃悠着。
我把枪还给了孙胖子，提醒他说道：“快藏起来，枪响了，他们三个一会儿就到。”
好在我们衣服口袋不少，藏三颗鸡蛋大小的宝石，完全没有问题。
“大圣，咱们也说好了，一人一半，不许反悔啊。”我看着他得意扬扬的样子，有点怕他变卦。
“放心好了，我才不是那样的人。辣子，你别动！”孙胖子看我的表情突然变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都快合不拢了，还把手枪掏了出来，对着我瞄来瞄去。
“孙胖子，你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
孙胖子没废话，直接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在我身后响起了一声闷响“噗”。
我后面有东西！我的反应也不慢，没有回头，直接向前紧走几步，掏出了手枪，确定安全后，才转身向后看去。
在我身前不到五米的地方，一个高大的“人”站在那里。他一身的铠甲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三米多高的身材，就仿佛巨灵神一般。他胸前的铠甲通红一片，是被民调局特制子弹打中的痕迹。暂时看不出他被打中后是否受伤，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察觉不出一丝生气。
我被眼前这个“人”吓了一跳，大叫道：“大圣，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突然间从水里冒出来的。”孙胖子嘴上说着，手里的枪仍瞄准着。
我没听懂孙胖子的话，从水里冒出来？这水还不到脚面深，怎么能冒出这个高大一个“人”来？
我还没想通，现场又有了变化。那个“人”突然动了一下，孙胖子条件反射地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没有任何效果，那个“人”都没有停顿，一直向我们走来，在他行走的时候，我从铠甲的缝隙里看到了他的皮肉，严格地说，并没有什么皮肉，而是一团一团的蛆虫在铠甲里面翻滚着。
我忍着恶心，对准他露出的蛆虫开了一枪。他身形一顿，只向后退了一步，我好像激怒了他，再往前时，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向我们冲来。
“大圣，跑！”我说话时才发现，孙胖子已经跑出二十多米了。
你个不仗义的！我一路狂奔，同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追在我身后，和我保持七八米的距离，对我紧追不舍。
我突然想起破军说的一句话：“有困难，找领导！”
我和孙胖子朝郝文明他们的方向飞奔过去，孙胖子跑得急了脚下绊蒜，一个趔趄，倒地的瞬间被我揪住衣服领子提了起来。就这耽误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身后那个“人”已经赶过来了。那个“人”伸出一只手，手指尖已经触摸到了我的脖子，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啪！”孙胖子回头朝那个“人”开了一枪，子弹打在铠甲上，反弹到离我脚面不到一米的水面上，溅出一个小水花。
“别开枪！子弹会反弹！”说话的工夫我已经抽出了甩棍，猛地回身，朝那个“人”的脑袋抽了过去。
甩棍很结实地抽到他头盔上，就算是石头，这一下子也能打得四分五裂！可惜这头盔不是石头。
“当”的一声，甩棍当场被震飞，我的右手被震得抖个不停，而头盔上连一道裂痕都没有。打不过，跑！
再想跑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人”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掌伸直了对准我的心口。看他这架势是要直插我胸口，将我的心脏给挖出来。
关键时候，孙胖子冲了过来。他抱住了那个“人”的胳膊，手枪伸进他头盔和铠甲的缝隙，“啪啪啪啪”将枪里剩余的子弹一股脑儿射了进去。
还是民调局特制的子弹起了作用，那个“人”中枪的部位喷出了一股黄色的脓水。虽然有头盔遮掩着，看不清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但还是能感觉到这几枪给他造成了巨大的痛苦。
他松开了我的脖子，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捂住了伤口，头盔里发出了一阵阵嘶哑的号叫。
我握着手枪想要再给他来一梭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动！你们快点过来！”我听得清楚，说话的是丘不老。
我回头才发现，丘不老、郝文明和破军已经跑了过来。丘主任身后背着的长条包裹已经不见了，手上却多了一把漆黑的乌金刀。
刚才我开枪打“星星”的时候，就惊动了他们三人。他们也顾不上研究抱月玉棺了，三人一起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虽然晚了半拍，但还不算太迟。
这就算看见亲人了，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三人都紧绷着脸，尤其是丘不老，他握刀的手太过用力，手指关节变得雪白。
“你们到我们身后来。”郝文明说道，看来真遇上了大麻烦，郝主任竟然连他的口头禅都忘记说了。
那个“人”已经没有杀伤力，两位主任至于这么紧张吗？虽然想不明白，我和孙胖子还是站到了破军的身边。
孙胖子在破军的耳边低声问道：“大军，不用这么紧张吧？这个怪物已经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破军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再好好看看吧。”
果然像破军说的那样，这时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经有了变化，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脓水，那个“人”将手伸进自己的伤口里，在里面一阵搅和。从我的位置能清晰地看见他脖子里一节一节的白脊椎骨时隐时现。半根烟的工夫，他的手拿了出来，里面握着一把子弹头，手掌向下一翻，将十来颗弹头扔进了水中。
我和孙胖子对视了一眼，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民调局特制的子弹对他没有作用，也就让他疼了一分来钟，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郝，动手吧！”丘不老喊了一声，没等郝文明，他已经先动了。丘主任手握着乌金刀斜着对那个“人”就是一刀。一道火花闪过，那个“人”的盔甲被砍出了一个口子，他伸手抓向丘不老，丘主任身子向后一仰，使了一个铁板桥，脚下一使劲，从那个“人”的裤裆下钻了过去（那“人”三米多的身高，裤裆的高度也将近一米半，丘不老的个子不高，低着头能直接钻过去）。
“你们别乱动！”郝文明扔下句话，抽出甩棍也冲了过去。郝主任的甩棍和我们用的不一样，甩开之后，最前端竟然露出五寸多长一个刀尖，这哪里还是甩棍，分明就是一把能伸缩的长匕首，绝对属于管制刀具了。
那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丘不老身上，没防备又有人杀过来。郝文明的刀尖捅进被丘不老砍出的那道口子，捅进去以后还顺势在里面一搅，拔出来时又喷出一股脓水。那个“人”“嗷”的一声惨叫，已经顾不得丘不老了，伸手向郝文明抓去。
后面的丘不老看出便宜，跳起来对着那个“人”的后背又是一刀。这一刀力量很大，那个“人”后背的盔甲被砍掉了一块，乌金刀还捎带着削下来一块东西。
丘不老这一刀虽然占了便宜，却马上又吃了大亏。那个“人”受伤之后，速度却变得很快，丘主任双脚刚落地，那个“人”已经转回身，他抓着丘不老的肩膀，将丘不老按在地上，抬起右手对准丘不老胸口的位置，猛地抓了进去。
完了！我心里一阵紧缩，刚才他就想这么对付我来着，还好孙胖子救了我一命——这一下子丘不老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没想到他的手只是抓破了丘不老的外衣，就再也进去不了了。那个“人”顿了一下，又试了几次，还是抓不破丘不老里面的衣服。
郝文明趁这个机会，手中刀尖又扎进那个“人”后背裸露的身体里，郝文明也真下得了手，一下不算完，拔出刀尖，又连续扎了四五下。
那个“人”吃痛，丢下丘不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次转身，一巴掌打在郝文明的胸口，将郝主任打得飞起来七八米。这还不算完，那个“人”跳了起来，在空中抓住郝文明，一手抓手，一手抓脚，看架势是想把郝文明活活撕成两半。
我们三个看得都急了，几乎同时举枪对准那个“人”的后背就是一梭子。躺在地上的丘不老也突然起身，朝那个“人”的裤裆就是一刀。
“嘎”，那个“人”的叫声都岔了音，提着郝文明的腿，向丘不老抡去。丘主任躲闪不及，抱着郝主任飞出去十多米远，两人非死即伤，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那个“人”也忍受不了痛楚，跺着脚连连惨叫，之后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将自己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
“他什么意思？”我换完弹夹，向破军问道。这时破军脸上已经变了颜色，说：“小心！他是要拼命了！”
那个“人”突然将手里的铠甲向我们扔了过来，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朝我们冲过来，铠甲和那个“人”一前一后呼啸而来，我们三人躲过去铠甲，却再躲不过那个“人”了。眼见就要命丧在那个“人”手上，突然有人喊了一句：“向后退！”
与此同时，一个红色的火球打到那个“人”的身上，转眼间，他全身都被火球包裹住，这个火球好像能专门克制住他。那个“人”倒在水里来回打滚，出乎意料的是，火焰遇水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十来分钟后，那个“人”终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火焰又烧了十来分钟，直到把他烧成了一堆灰烬才渐渐熄灭。
打出火球的是郝文明，他手里还举着射出火球的装置，一个小小的金属筒。
孙胖子长出一口气，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屁股坐在水面上，说道：“郝头，有杀手锏早点用嘛，别拖到最后关头了，我怕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他不脱铠甲的话，这火根本就烧不着他。不是我说，别看了，过来扶我们一把。”郝文明半趴在水面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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