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破绽
听到常解放之后，电话另一头的高亮沉默了片刻，又重新开口询问了常解放的事情。这时候孙胖子才改口，把萧和尚和云飞扬在下面遇到常解放自爆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说到监狱煤气管道爆炸的时候，还是把屎盆子扣到了常解放头上。
听完孙胖子的话，高亮又沉默了一段时间。在孙胖子等不及想要开口的时候，电话那头的高亮再次说道：“胖子，常解放一年多以前就已经死了。一年前他留在民调局的本命符自燃，我让欧阳偏左查看过灰烬，确定是死亡无疑了，后来我也派人去小北监狱查过，曾经试着给常解放招魂，可惜三次招魂都没有成功。”
趁高亮换气的工夫，孙胖子插了一句：“高局，您给句实话，常解放是您安排在小北监狱的吧？您派他看着埋在监狱地下面的夜走鬼封印。不是我说，根本就没有每五年来监狱修补封印的人，都是常解放自己办的，是吧？”
“这个等你回来之后再说吧。”高亮顿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岔开了话题，“现在下面的封印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我现在联系监狱方面，让他们组织犯人暂时迁移到其他监狱。然后再安排邱不老和欧阳偏左赶过去，现在不是五十年前了，你们一起对付夜走鬼应该没有问题……”
高亮的话还没有说完，孙胖子就拦住了他：“不是我说，‘你们’一起对付夜走鬼的意思就是您不打算过来了，是吧？”
高亮倒是没有跟他客气，“嗯”了一声，又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局里面不能空着，我要留下来看着。”高局长的话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片刻，等他再次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才凝重的语调，“等一下，听你的语气，知道夜走鬼的底细也不是很慌乱嘛，杨军最早今天晚上才能回来，嗯——你找杨枭过去了是吧？这样也好，杨枭去了的话，夜走鬼就正好撞到他枪口上。不过既然你把杨枭叫过去了，那么邱不老和欧阳偏左也不用过去了。下次安排好了就早点说，省得我浪费口水。好了，就这样吧……”
这几句话高亮根本就没有给孙胖子插话的机会，好容易等到孙胖子能说话的时候，那边高亮的电话已经挂上了。孙胖子只能对着自己的电话一阵运气。
局里两位主事人通话，西门链哥儿几个也没好意思过来。一直等孙胖子关了电话，西门链才先凑过来，问道：“大圣，高局怎么说的？是不是把我们邱主任派过来了？这个小北监狱需不需要清场什么的？有什么准备工作需要我们去做吗？”
孙胖子看着西门链哥儿几个，说道：“高老大说了，你们邱主任和欧阳偏左都太忙，实在抽不出来空，夜走鬼的事情就靠你们几个了。千万不要辜负他老人家对你们的信任啊，晚上哥儿几个跟夜走鬼同归于尽吧。”
孙胖子没好气地胡说八道着，虽然都知道他是在满嘴放炮，但是这次的事件实在太大，又猜不透能信他几成，西门链他们的脸色都变得纠结起来。
孙副局长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向萧和尚那边走去。到了老萧大师身边，本来想陪他蹲一会儿，但是孙副局长的肚子着实不小，最后索性坐在萧和尚旁边，从地板上拿起烟，抽出一支，点上之后狠狠地吸了一口，随后看着萧和尚说道：“老萧大师，你也别多想了。刚才高老大来电话说，常解放一年多以前失踪的那会儿就已经死了，他留在局里的本命符预警自燃，这个欧阳偏左也证实了，常解放死亡无疑。”
听到这个，萧和尚才抬头看了孙胖子一眼，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常解放一年前就死了……那就说得通他为什么没有生气了。这是有人把他制成了傀儡，守在封印那里，不让其他人接触和修补封印。不过有人借常解放的声音，说过他不想招惹那些夜走鬼的，又拦着不让我们修补，他到底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造势呗，他要在监狱里面造一个乱势。”孙胖子朝天花板吐了个烟圈说道，“刚才听你说的，那个人借常解放的嘴说过，还有个‘他’要来，只要这个‘他’来了之后，借这个乱势，那个用常解放嘴巴说话的人才能出去。这里是监狱，除了犯人之外，还有谁想出而出不去的？”
孙胖子的话说得萧和尚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他抬头看着大铁门的位置，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小胖子，你是不是猜到这个害死常解放的人是谁了？”
孙胖子看着萧和尚，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快？不是我说，我还有一个事情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最近刑满释放的人会被分尸？这些人应该是出去找‘他’来救那个人的，被分尸说是杀人灭口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这么多人都被杀人灭口，那个人为什么还没有被‘他’救出去？”
这句话说完，萧和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想明白。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转眼到了晚饭的时间，因为煤气管道正在抢修，现在做不了饭，无奈之下，监狱长派人出去采办回来大批方便面之类的东西，每个监号配一把电热水壶就可以开饭了。
就是方便面都比犯人食堂的伙食好，一顿方便面之后，天色彻底地黑了下来。萧和尚带着西门链几个又开始在地板上画符咒，孙胖子依旧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他坐在床上，心里面还在惦记着被分尸的那几个人。
就在萧和尚的符咒马上就要画完的时候，铁门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萧和尚他们马上停手。这时，门外传来了云飞扬的声音：“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他。”
话音落时，云飞扬已经打开了铁门，走进来之后，看着孙胖子说道：“孙德胜你出来，帮着他去其他监号，把电水壶和吃剩的餐具收回来，快去快回！这里还给你安排了别的活！”
孙胖子抬头看着云飞扬，云飞扬脸上也露出无奈的表情，做手势表示这是狱警大队长的意思，本来这活也该是他和门外的老头子做的。如果云飞扬帮他推掉的话，反而会引起怀疑。
孙胖子无奈地答应了一声，先将自己三十六监号的水壶和餐具拿了出去，放到老头子的小推车上。收了七八个监号的餐具之后，二人的小推车就快满了，只能先回厨房清一遍。
还是因为没有煤气的缘故，现在的厨房里面空空荡荡的。孙胖子将小推车里面的东西清干净，也不着急走了，先打开冰箱，在里面扒拉半天，找出几根已经蒸透的风干香肠。
孙胖子倒是没有吃独食的意思，先放进自己嘴里一根香肠，剩下的分两半，一半给了旁边的老头子。老头子看着就算被蒸熟也还是硬邦邦的香肠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牙口，这东西我能看看也就知足了。”
听到老头子不要，孙胖子马上将全部的香肠都藏到了自己身上，同时对老头子说道：“冰箱里面有鸡蛋，可惜没有火，要不然就给你煮俩鸡蛋了。”
老头子笑了一下，说道：“还是你好，马上就要出狱了，出去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孙胖子打了个哈哈，对老头子说道：“只要是能出去就都一样。对了，不是我说，外面有没有要我帮忙的事情？你别客气，尽管说。”
这时候老头子脸色有些扭捏，他赔了个笑脸，说道：“我还真有点事情要麻烦你。我在外面有个好朋友，只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在苦窑待着。你能不能帮帮我，出去之后帮我找找他，然后告诉他我在这里，让他得空的时候，来看看我。”
“小事情嘛，你干吗这么客气。”孙胖子冲老头子笑了一下，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刚进监狱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这个老头子，看来这只老狐狸的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老头子继续赔着笑脸，正要再客气几句的时候，脑后突然响起一阵破空之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凉意就从他的脖子上划过。老头子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眼睛眨了一下，等到他再睁眼的时候，脑袋已经和脖子分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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