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坠兔收光·完
投敌倒也不至于, 只不过是与虚志同道合罢了。
每一个阿尔塔纳的化身生来的使命就是保护自己的星球，像虚这样意图毁灭自己的星球的阿尔塔纳终究是少数，我的一切行动都建立在保护自己的母星的基础上。
当得知足以毁灭一颗星球的禁忌兵器火之迦具土神有可能在虚的计谋下先于对准地球之前对准卡俄斯星球, 我就向虚妥协了。
虚也很有诚意, 他带我去看了他是怎么用各星球开启阿尔塔纳之门的“钥匙”，轻而易举地破坏无数星球的龙穴的。即使我是他的同类, 他也从未真正相信我。
这是示威, 也是示好, 况且毁灭或放过一颗无关紧要的星球对他的计划没有什么影响。
除了地球。
虚把地球选为最终战场、把在宇宙中科技并不算发达的地球放在最后解决, 他内心一定对孕育了自己的地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所以我只需要旁观就好了，见证他最后的偏执与疯狂，抑或永恒的孤寂与渴求。
“没有任何解释吗？”
将神乐打倒后、来寻找星海坊主进行父子间的最终对战, 同样受伤不轻的神威听到了我和阿伏兔的谈话。
他冰蓝色的眼眸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杀意，清秀的脸上那即使虐杀敌人时也始终保持着的微笑也敛去了。
明明是一个遇到自己家人相关的事就会智商骤降的夜 兔，却在杀死自己从小想要战胜的父亲的执念面前，第一次把注意力分给了我。
因为我没有反抗, 神威在体内嗜杀的夜兔之血的沸腾下，轻易地折断了我的脖颈。
如果是真正的人类，一定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将自己断裂变形的颈椎骨正了回去, 不到一秒就恢复了常态。
神威眼中的错愕和惊悸还未褪去, 他似乎也没有想到我不会反抗, 才失手让我“死”了一次。
“仅仅拧断脖子，是没有办法杀死我的。”
我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执起他的右手, “让我告诉你, 正确的方法是什么吧。”
鲜血迸溅到他的脸上。
神威刹那睁大了眼睛, 瞳孔微缩。
他的手没入了我的胸膛, 触碰到了我的心脏，而我握着他的手腕，却不能再前进半点。
我满口腥甜，因为声带受损加上喉咙里有血，说话时嘴角不断淌下鲜血，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捏碎它，我就会死去。”
血色的阿尔塔纳结晶蓬勃有力地跳动。
神威指尖微颤，面上则看不出异样，“是要把它送给我吗？”
我不禁莞尔，“留个纪念也好。”
神威紧紧地盯着我，“如果我现在就捏碎它……”
是了，此时此刻，他怀疑我是应当的。而我既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种方法能杀死阿尔塔纳的化身，也不知道这种方法适用于所有阿尔塔纳。
神威的确可以现在就捏碎它，看看我还会不会活过来。
我平静地说道，“那我就没有第二颗心脏给你了。”
……
神威终是收下了我的心脏。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拿到的第二颗卡俄斯星球的阿尔塔纳结晶了。
我回到了春雨的指挥母舰上，做个看客。
虚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夜兔军团彻底叛出春雨，参与了地球保卫战。
遥遥地看去，地球的龙穴已经暴动，数十道光柱直冲云霄，城市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尸横遍野。
人类拿着阿尔塔纳结晶制作的武器，前赴后继地涌向了虚，给人一种游戏里开团打boss的既视感。
几百年间，虚都是这样度过的。
被长矛刺穿，被镰刀剁碎，被挖出双眼，被火焰焚烧，被囚禁在地牢慢慢腐朽……人类无孔不入的恶意包围着他。
我看着虚被地面上的人类围攻，看着兵分两路的人类阻止了火之迦具土神的发动，看着败局已定的虚后退一步，向后一仰，坠入龙穴。
与此同时，地球上龙脉的暴动也平息了。
虚得到他梦寐以求的死亡了吗？
虚行走在地球上的这几百年，将不死之血分给了无数人，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傀儡，他也极有可能从他的信徒的身体里重生。
除非地球毁灭，死亡对于他，是一种奢侈。
人类重建家园的阶段，真正彻底接手了春雨的神威换上了提督的服饰，到卡俄斯星球找我，让我去地球帮助人类建设城市。他见过我是怎么用极短的时间将卡俄斯星球发展起来的，因此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
我知道这家伙是个妹控，表面满不在乎，实际上对他以后似乎要定居在地球的妹妹还是很关心的。之前那次父慈子孝的战斗后，这对夜兔兄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我瞥他一眼，“你也把地球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了？”
神威顾左右而言他，“地球上的米饭很好吃。”
这个忙还是要帮的，毕竟卡俄斯星球以后还是要靠春雨集团保护。
我任劳任怨地跟着神威去了地球，其实这也算是我第一次踏上这个世界的地球的土地。
神乐即将离开地球去寻找让在地球保卫战中沉睡的狛神定春苏醒过来的方法，得知我要来地球的事，也暂时留了下来，热情地做起了我的导游。
那个被虚极为重视的男人也出现在了我面前。
银色的天然卷，红色的眼瞳，白底蓝色花纹的和服，黑色的衣裤，一身懒散的气质，看着就是个普通的颓废大叔，和之前在战场上拼杀的“白夜叉”判若两人。
坂田银时死鱼眼，“心里的吐槽完全写在脸上了喂！”
有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他道歉。银发天然卷微微一愣，嘟囔了一句，“这种类型的最难对付了……”
和神威进行一番友好的兄妹交谈后，神乐小跑了过来，穿着旗袍的团子头小姑娘，一双蓝眼睛水灵灵的，很难引起人的恶感。
这次算是正式见面，我想起出发前阿伏兔对我科普的地球上的礼节，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宇宙通用的支票，递给对方，“见面礼。”
神乐灿烂地笑了起来，接过支票，数了数上面的零，顿时两眼放光，“谢谢嫂子！嫂子最好了阿鲁！”
我疑惑道，“我和神威并不是……”
在一旁装作看风景的神威突然出声，“我饿了，先一起去吃饭吧。”
神乐露出了鄙视的表情，“老哥你原来还没有……”被踩了一脚，她漂亮的小脸扭曲了一瞬，改口道，“我是说新吧唧已经找好吃饭的地方了，现在就可以出发阿鲁。”
正向神乐比着“醋昆布”口型的神威见我看过来，若无其事地别过了头。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神乐小心地把支票揣进兜里，抄起了手里的紫伞，兄妹俩旁若无人地当街互殴了起来。
打的这么激烈，却一点杀气也没有，我感慨道，“他们感情真好啊。”
“谁和他/她感情好了！”x2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
我看向他，“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坂田银时啧了一声，与虚相似的那双暗红色的眼瞳晦涩难懂，“白鸠小姐，虚……真的死了？”
明明心里清楚问题的答案，却依然想从旁人那里得到肯定，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我斟酌着用词，“星球不灭，阿尔塔纳的化身一般是不会死的，虚应该会重生。”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醒来的可能不是虚。”
坂田银时已经知道虚类似人格分裂的症状，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一个龙穴都有可能。”我缓声道，“据我所知，地球上的龙穴有成百上千个……需要我给你画地图吗？”
坂田银时目光呆滞。
……
那顿饭局像极了散伙饭，期间，神威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每次都会很不巧地被意外打断，警察局在空地上试验新武器的时候还不小心打偏、从天而降一发炮/弹把餐厅给炸了，到最后我都不知道神威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乘坐春雨的飞船回到了卡俄斯星球，临走时，神威似乎对我喊了一句什么，但是风太大，我没能听清楚。
下次有机会见面再问问他吧。
「倪克斯，你怎么回来了？」
星球意志非常惊讶，祂似乎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
已经疏散了这颗星球上的天人，我站在祭坛上，望着高悬的明月，［卡俄斯不希望我回来吗？］
星球意志一时语塞，「不，我……」
我长长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颗星球的阿尔塔纳要枯竭了。］
在这种关头还能孕育出“我”，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如果不是在虚身边的时候看到了各星球阿尔塔纳的储备，或许我也想不到一颗星球寿命将至、即将坠落这件事。
卡俄斯希望我离开，去能接纳我的星球上生活，借取其他星球的阿尔塔纳存活，也就不难理解了。
半晌，星球意志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是因为你的渴望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垂下眼帘，看着祭坛下方空无一人的繁华城市，［那么，即使是世界的尽头，我也会陪伴在你身边。］
————
【书】
倪克斯没有答应夜兔神威的告白。
［不成立］
倪克斯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夜兔神威的告白。
［可能成立］
-神乐捣乱。
［成立］
-天降正义。
［成立］
-风太大没听见。
［成立］
……
-以上意外皆施行。
［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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