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尝试
五天后，叩骨司指定考场前，参加今年叩骨人选拔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中有一些在聊天，有一些在放空，还有一部分在抓紧最后一点儿时间疯狂复习。
汪青和姜本木自然也站在人群里等待着考试开始，汪化雪今天也特意空出时间陪着他们过来了。
等待过程中，汪青望向万八千的方向——自从五天前他将骆十九送回万八千开始他就再没见过她了。
后来他去找她的时候，却被丸子拦在了门外，说是骆十九让它那么做的。
因为十九考虑到那个时候离叩骨人选拔已经没几天了，不想因为自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影响到他的考试，所以决定在考试之前就不见他了，希望他能集中精力准备考试。
丸子还转告汪青说骆十九说了今天会提前到他家里等着他考完试回去。
“本年度叩骨人选拔考试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凭有效证件有序入场……”
考生开始入场的通知声在四周响起，人们聚集起来开始向入场口移动。
汪化雪看着拿出证件准备入场的两个人跟他们说：“我就不在这儿等你们了，一会儿出来了自己回家。”
说完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喂，你们两个，好好考着，别给我丢脸听没听到？”
“知道了。”“知道了。”
姜本木看向和自己同时出声的好朋友，挑起眉将手举到半空中等着。汪青会意，也举起手与他击掌，然后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个人拍了拍彼此的后背，今天就让他们来一决胜负吧。
汪化雪就倚在旁边的墙上看着他们两个的动作，想着今天晚上给他们弄点儿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他们。
……
月如端过一杯热茶放到没什么精神的骆十九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还是能察觉到骆十九身上隐隐透出的虚弱感，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更确切地说就和以往她每一次开拓通道，穿越时空失败后的情况很像……是因为自己拜托她的事情吗？究竟发生了什么？
骆十九听到这问题苦笑了一下，她放下手中刚抿了一口的茶水，从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那是月如给她的探测器。
五天前的那个晚上，她最终决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寻找青丢失的东西。
但与之前穿越通道时不同，这一次骆十九一踏进世界通道就像是被扔进了漩涡里面。
好痛！
无法呼吸，想逃又逃不掉。
最后她的意识仿佛被剥离出去了一样，只能在一边观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死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通道里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拽住她将她拉了出去。
当时的骆十九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连蒲诺先生在给她进行紧急治疗也感觉不到，整个人身子瘫软无力，只能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抽气。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听到这里，月如焦急地询问骆十九，前几次都没什么问题，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没事的。蒲诺先生的医术还是非常厉害的。”
骆十九安慰着面前的人，并没有提及她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从死亡的阴影里爬出来。
等到月如阿姨面色稍微好了一点她才接着回忆下去——
在养伤的时候，骆十九问过蒲诺先生以往她也不是没有使用过那个通道，为这次会变成这个样子。
蒲诺先生告诉骆十九这可能是因为她短时间内使用时空通道的频率过高，导致身上的能量现在不够稳定，并不足以支撑她再次穿过时空通道。
但最大的问题并不在此，而是在于月如阿姨给她的探测器在她的世界是没有用的，即使她回去了也没办法靠着那个探测器找到青遗失的东西。
“所以，我们必须得先知道青丢失的灵魂在哪儿才行。”
……
两个人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一个世界那么大，拿着探测器去找都很难，要是连探测器都用不了，那就和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说想在大海里找根针都比这个现实。
更何况……她拜托了自己世界的店员帮助她寻找一下青丢失的东西，它答应倒是答应了，可是它也说能找到的希望很小，而且更大的概率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要找的东西不是被排斥出去了就是已经被她的世界同化吸收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青失去的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月如正无意识地呢喃着，就看到一只手伸过来覆在了她的手上。
“青丢失的到底是什么呢？”骆十九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有红色的东西从他身上分离出来又坠入了时空通道。”
“没事，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她顿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骆十九的手腕。“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把身体养好。”
骆十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刚想再说点儿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汪化雪的声音。
“母亲，我回来啦！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在这儿！快进来吧。”看到骆十九趁着自己说话的功夫站了起来，月如忙道：“十九你坐，不用管她。”
“欸，骆姑娘你来啦！”
“嗯。”
拎着一堆东西的汪化雪走近了才发现骆十九也在屋子里坐着，转念一想觉得倒也是，这几天她和青也没见面，今天考完试可不得好好聚聚嘛，只不过，骆姑娘的面色看起来可不太好。
念头转过心间的时候，汪化雪已经坐到了桌边，边将买来的糕点打开几样堆到了骆十九和自己母亲面前边说：“母亲你自己拿！骆姑娘，你尝尝这个。”
“谢谢。”骆十九接过那块糕点尝了一口，味道清淡可口，甜而不腻，想来是汪化雪看自己脸色不太好特意挑的口味。
一块糕点吃完，她看了看面前的一对母女，自觉不应该在这儿打扰再加上自己有些累了就开口说：“我想先去后面歇一会儿。”
过了片刻，汪化雪从后面回来，没骨头似的闭上眼侧躺在自己母亲的腿上。
“十九歇下啦？”她慢悠悠地抚摸着自己的女儿。
“嗯，我送她到客房里躺着了……我工作上的事终于有进展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出发。”
说到这里她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干脆离开吧。”
月如的手停下了动作。
“离开这里，回到你自己的故乡或者云游天下都可以。您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不是吗？我和青都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意料之中的，她并没有等到自己母亲的回答。
“父亲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只是没办法自己说出来罢了。”
月如重新抚摸起自己的孩子，过了很久化雪才听到她说：“是该结束了啊。”
是啊，该结束了，母亲应该是笑着渡过时光的人，他们该放手了。
……
女孩儿抱着一只黑猫行走在道路上。
突然，她的心底传来一道声音——不，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低下头，注意到了自己小小的一双手。
不应该啊！她怎么觉得自己的手不应该这么小？苦恼中，她环视四周，目之所及尽是枯木焦土。她想起来了她好像是来过这个地方！接下来，接下来应该是什么来着？
她缓缓望向天空。
那里有天火坠落，将大地击裂，这天地之间再无她落脚的地方，她开始坠向漆黑的地底，愣怔间有一点蓝色闯进了她的视野里。
骆十九从梦中猛然惊醒，身子僵在床上只能大口大口地吸气。
恍惚中好像有人握住了她正在发抖的手语含担忧地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骆十九稍后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恋人，她手上用力让汪青俯身靠近然后将脑袋埋在他胸前，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待了一会儿骆十九才声音沙哑地回答道：“嗯，我刚刚好像是做了个梦……是什么来着的？”
“没事，没事，你已经醒了，不要再想了。”汪青放软了语气安慰着自己的恋人，直到骆十九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状态恢复地差不多了才放开她的手，起身倒了一杯热茶。
“几天不见，你怎么生病了？”汪青坐到骆十九身旁一边替她擦去额头的冷汗一边心疼地说，“是因为没办法适应这边的环境吗？”
想到这里汪青不由自主地懊恼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骆十九抿了抿唇，“是因为前几天我想趁机回家一趟来着的。”
她看到汪青露出疑惑的表情接着强调道：“真的！我是因为短时间穿越时空间的频率太高身体才会受不了的，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我就会注意，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出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段时间就在我这儿住着好不好？”汪青看着面露疲态的十九心都疼了起来。
骆十九的话却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她一开始只是不想让青太担心来着，结果话题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尖都烫了起来，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说：“什……什么，你说什么？”
“如果要回万八千不是也得通过穿界门吗？”
倒的确是这样，不过通往她家乡那边的是由月如阿姨开辟界门、蒲诺先生构建通道，而通往这边的穿界门则是掌柜的建立的，因此比前一个穿界门稳定得多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
但是，骆十九看着很担心自己的恋人忽然觉得既然他们都在一起了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好啊。”她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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