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FREE
“什么？你要把自动售货机放自己家里？你是不是想错了？你家里还有别的门么？这个门根本进不去。”
“啊？”雷艾伦这时彻底进入了石化状态。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他买的商业自动售货机，压根儿没有考虑标准门大小的入口问题。换句话说，他购买的自动售货机是杂货店专用大号的，在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家用的问题。
工人建议雷艾伦这种情况就把自动售货机放房子外面的街边。雷艾伦不同意，他挣扎的理由是，放外面就有别人来使用。外人的使用就免不了要经常补货，如果还要不停的补货，那他还不如去开个杂货店。总之就是这事情简直跟他这个高科技创业的公司格格不入。
但是，工人最后以放在街边靠墙的位置可以固定在墙上防贼偷为由，击败了雷艾伦的幻想。毕竟这是几千美元的贵重大家伙，这东西丢了跟其他人交代不了，雷艾伦勉强同意。
雷艾伦沮丧的走了回来。但是阿尔科恩却不理解，“你买个自动售货机还能帮公司每个月稍微有点盈利。哪怕赚钱不多，也可以多雇个钟点工打扫房间啊。你天天打扫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你打扫整理的技术那么差，我们工程师一直有意见的好么！”
“所以我们每次固定钟点工的时候，让他在来的路上就可以顺路补货了，也行。好主意。”雷艾伦瞬间恢复。
“哦，那等下。他这样钟点工上班还得有车，那他也是属于清洁工中的精英了。要多付点钱，那还是辛苦下艾伦老板继续为我们打扫清洁得了。”阿尔科恩一听，赶紧把自己的建议收回来。
“不不不，你的建议挺好的。我们雇一个愿意开车来打扫工程师房间的高级清洁工，然后他来之前都说好自动售货机需要补货多少。这不仅节约我的劳动力，还能让你们有个更靠谱的工作车间。我觉得靠谱，值。行了。我股份多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雷艾伦在1969年的1月底，潇洒的甩掉了他最讨厌的清洁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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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想通知诸位，我改变了一下公司制度。
首先通知大家的一点是，我给大家原来的福利取消了。
大家原来是可以免费吃乐视薯片，喝可乐的。但是我觉得这么长此以往下去，福利不能激励到大家。
但是，我想的是，不仅给大家坚持提供福利下去，还要能激发大家的动力。而且，如果免费给大家提供福利。我每个月总会被总预算额限制，导致我们公司的福利也就看起来这样吗，相对大公司毫无更有价值的吸引力。
美国是一个追求自由的国度。我想，大家都对传统不屑一顾。所以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传统。但是，我们诸位追求自由的想法是一致的。
所以，我经常在问自己。如果告诉诸位，作为公司管理成员，我想把我爱公司，公司爱大家的思想传递下去。又同时，告诉大家，我们这里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我不要求诸位能否按照时间表完成，因为这是我之前的错误。我低估了电子工程的难度。
我现在只有一个信条，就是我首先做到不辜负大家。给诸位工程师以自由。”
雷艾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盒子。然后，雷艾伦小心的撕开包在外面的黑皮。
盒子的真容露了出来。上面是一组涂鸦画。有小孩子天真烂漫的玩耍，也有青年刻苦读书作业，最后是一张美国人引以为傲的阿姆斯特朗的登月的涂鸦。
最后一行英文字写的相当的潇洒“freeforengineer，everyamericanallrespectyou.“
雷艾伦没怎么刻意展示，但是他感觉周围其他人都看清楚了之后，再重新说话。
“这里的诸位。这个盒子是免费提供给你们的。加州的房租不算低。各位现在的薪水可能应付日常开销比较吃紧。这个盒子里的都是25美分的硬币，现在有好几百个。如果诸位手里紧张缺钱，可以自行在这里取出。
或者，诸位想去外面自动售货机买点饮料零食，也可以从这里自由取点硬币去隔壁酒吧消费或者去吃德州牛排。
你们是工程师，是美国人的骄傲，是改变世界的第一推动。
对了，盒子里的硬币不计入公司开支。盒子里的硬币由外面自动售货机的盈利自行解决。”
说完，雷艾伦把盒子小心的放在柜子上的电话旁边，然后无视这八个工程师，大踏步离开了。
留下的工程师一众，包括阿尔科恩在内，都面面相觑，然后有默契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置上去。
谁都不会想到雷艾伦会说出如此慷慨激昂的话出来。而且，这番话对这帮不服气的毕业生眼中听来，真的不像是一个老板在说大话讲大道路。而是工程师真的感觉得到，这个小老板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工程师这个身份。
弗洛·文奇是最后离开的。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想不到，这人如此有趣。我的生活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威尔逊在二楼偷偷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
“是的，雷艾伦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他似乎不是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他这里提供了一种别的地方都提供不了的体验。所以，我才愿意到这个小孩子这里来打工啊。雷艾伦提供了全世界所有地方的都提供不了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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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是美国人民生活进入全面中产的时代。是美国富裕生活的开始。
但是，美国人民的贯穿至今的核心矛盾出现了：生产力的发展赶不上人民丰富的物质文化的需求。
所以《毕业生》里迷茫的主角霍夫曼，引起了当时美国人的共鸣和轰动，所以美国60年代才疯狂的出现了反传统反战反富裕反种族反性别的运动。这批60年代的青年们反对当时人认为的除了自由的一切。
雷艾伦提供给这些美国工程师的感受，是一种他们从未体验过从未想象过的陌生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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