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流血的柳树
我浑身颤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那短发男子。短发男子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看,我能抓着你的手啊,我是人,不是鬼。”
我结巴道:“大,大哥,不对,大仙,我,我无意冒犯,我,我就是,走,走错门了,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不想死啊,我还没结婚,我爸妈还在家等着我照顾,我没做过坏事,更没害过人,哦,对对,我是警察,我是好人!您,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说着跪在地上,眼泪都要出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长发女人站了起来,说:“又是这种人,哼,我走了。”
话音刚落,她往前走了一步,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呆了呆,然后直接昏倒在地,没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昏昏沉沉中醒来,一睁眼,只见那短发男人正坐在我身边,手里握着一把小铁锤,正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吃了一惊,想着要跑,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他的病床上,而且,手脚全都被绳子给绑住了!
我浑身一哆嗦,开口就喊:“救命啊!救命啊!”
短发男子笑呵呵地说:“叫吧叫吧,能叫多响就叫多响,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不管不顾地叫了十几声,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就好像这里与世隔绝了一样。短发男子笑道:“你信了吧?”
我苦着脸说:“大,大哥,我,我真的无意冒犯啊,你,你要干什么,放我一条生路吧!”
短发男子笑道:“嘿,就这么点儿胆子,还当什么警察?我知道你是梁德彪派来的,嘿嘿,不错不错。”
我一呆,赶紧点头说:“对对,就是梁德彪,大哥,不关我的事情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梁德彪吧,真的,你快去找梁德彪吧,跟我没关系呀!”
短发男子笑道:“你可真聒噪,再啰啰嗦嗦,我就用这个把你的牙都给敲下来。”他说着挥了挥锤子。
我在心里早已把队长骂了个几百遍,这尼玛给我的是什么任务啊!我苦着脸说:“别别,你,你就是张天生?”
短发男子笑着说:“对啊,就是我。小子,你叫安太平,来找我是为了最近的无血尸体的案子,是也不是?”
我一愣,赶紧点头:“对,对,张大哥真是料事如神,神机妙算,聪明伶俐,蕙质兰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天生挥挥手,说:“无血尸体,啧啧,这次有些棘手了。安太平,我可以去帮你们警队的忙,不过,我也不能无条件帮忙不是?这样吧,你就这么躺着,让我玩一会儿,然后我就帮你们,好吧?”
我呆呆地说:“玩,玩一会儿?玩什么?”
“玩你呀!”张天生说着拿起那小铁锤,对着我的额头就敲了一下,疼得我冷汗直流。我急道:“你,你干什么呀你!”
张天生说:“别说话!”
他举着小锤子继续在我的胸口,胳膊,小腹,双腿上敲来敲去,却没脑袋上那么疼了。我吓得心胆欲裂,颤抖着说:“张大仙,饶我一命吧,我,我一身是病,器官卖了也不值钱啊!”
张天生站了起来,笑道:“你以为我要拆了你这一身零碎件儿卖东西么?放心放心,我就研究研究,嘿嘿,不错,不错。挺好的,小子,下来吧。”
他说着拆了我手腕上的绳子,我一下子坐起来,把脚腕上绳子解开,蹦到地上就跑,跑到门口停住,回头看看,结巴地说:“你,你是张天生?那,那你跟我走啊。”
张天生顺着床躺下,笑道:“不行不行,困了,我先睡一觉,你先走吧。”
这,这,这狗日的。
我夺门而出,羞愤不已,直接冲出了精神病院。我要去找队长评理,这个精神病深深地侮辱了我。
等我赶到局里,正好看到梁德彪迎面下楼。我还没说话,他看着我笑着说:“不错,太平,办事就是靠谱,好好干,以后我这位置就是你的。”
我一愣,皱着眉头说:“队长,什么意思?”
“你看你这,还跟我装什么傻,本来让你去请那张天生,我是没信心的,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请到了,不错。”梁德彪笑着说:“好小子,好好干,以后有你的好处。”
梁德彪一副黑帮老大的口吻直接把我给说懵逼了。我挑着眉毛说:“啊?张天生来了?”
梁德彪点头说:“对啊,他正在地下室查看尸体,王副局长还在等着他的……”
我来不及听他再说,直接冲向地下室去。我们警局的地下室是专门用来存放这些无主尸体的。我冲了下去,到门口隔着玻璃一看,房间里灯光昏暗,摆着几张床,张天生站在尸体旁边,正在静静凝望。
我忍不住捂嘴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里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先回来的,从精神病院到我们局的路也只有一条,我根本没有见过张天生,他怎么会在我前面到了?
我还真是撞见鬼了?
我呆呆望着房间里,张天生忽的回过头来,对着我招招手,示意我进去。我咬了咬牙,推门进去,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我看着他说:“你,你怎么来的?你不是,你怎么会走在我前面了?”
张天生眼睛一眨,笑着说:“这都是我腿脚不灵光了,我洗了个澡,吃了口饭,看到没,还换了身衣服。要是以前,你还没上车,我就到这了。”
我满脸不相信,指着他说:“你,你少来这一套,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线路?从精神病院到我们局子里,应该还有其他线路的,是吧?”
“的确有。”张天生点点头,说:“就是地下啊,我是从地下走的。你看地上的路弯弯绕绕的,地下不一样,直来直去,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是科学道理,懂不懂?”
我往后一退,瞪着眼睛说:“你,你别跟我说什么科学道理,你,你符合科学道理么?”
张天生嘿了一声,然后说:“带我去案发现场,我要去搞清楚一些事情。”
我张大眼睛说:“搞清楚什么啊,我们都收队了,案发现场也打扫了,什么都没有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张天生说:“有些证据啊,不是你们这些警察能找到的,而且,往往犯罪的人,都会在案发现场蛰伏不动的,我带你去抓犯人,让你立上一功,对你够好吧?走走走!”
我往后一退,叫道:“我不去!我就是警队里拍照片的,我不是出警的,你别叫我!”
我转身就跑,张天生却一下子按住我肩膀,然后用力一捏,说来也怪,这刚一捏完,我顿时感觉浑身酸软乏困,头晕目眩,脚丫子发软,几乎要摔倒。张天生顺势抓着我,走了出去。
出了地下室,梁德彪迎面走来,我顿时生起希望,强叫道:“队长,救我啊队长!”
张天生瞪了一眼梁德彪,梁德彪立马转过身去,掏出手机对着耳边:“啊,对对,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开会,好好。”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身边走过去了。我整个人都懵了,就这么被张天生硬拖着出了警局,打了辆车,直奔郊区。
下车之后,张天生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浑身一抖,头疼酸软的感觉顿时消失。张天生笑道:“你说的就是这儿么?嘿,还真是个好地方。”
我脸色发白,结巴道:“张,张天生,你到底,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张天生看着我认真地说:“我是神经病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这还有院里面给发的住院卡,你看看?”
我急道:“你,你真是个神经病!”
张天生也不理我,往前走了两步,望着路边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说:“原来躲在这里,嘿嘿,还不出来么?”
我走到他身边,皱眉说:“你在干什么?”
张天生笑道:“杀人犯就躲在这柳树里,我正在想让他出来。”
“你还真是个神经病,我靠,我要走,我要走!”我往后退着就要走,张天生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来,刺啦一声戳进那柳树树干,紧接着,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刀口处,流出了血红的水,汩汩流出。
我瞪大眼睛望着柳树,结巴道:“这,这是什么?”
张天生笑道:“这个?就是那些尸体的血啊,你闻不到味道?”
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我呆在那里,只听哗啦啦几声,那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柳条忽然间伸长,好像伸出无数条手臂一样,噗嗤几声插入地面,在周围顿时形成了一个牢笼。
我尖叫一声,直接跌倒在地,周围明明还是白天,一股阴冷气息却弥漫开来,几乎让我喘不上气。一条粗壮的柳条,好似长枪大戟一般朝着我脑袋直射过来。我坐在地上,已经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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