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搞砸了就肉偿吧
凯瑟琳.毕格罗暂时停下了用餐，原本挺直的腰肢也微微前倾，双手放在餐桌上，目光中露出了好奇，虽然总是称呼艾瑞克为小家伙，但这只是她发现艾瑞克竟然打自己的某些主意之后，对眼前这个青年带着拒绝意味的调侃。如果说到电影，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艾瑞克这短短不到三年时间里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电影人一生的成就，所以艾瑞克说到她正在拍摄的《惊暴点》，凯瑟琳也认真了起来。
艾瑞克缓缓地说道：“我看到的是迷失和挣扎，是一些人在难以挣脱规则束缚后的一种强烈的绝望。因为绝望，鲍蒂这群人才肆无忌惮，疯狂地燃烧着自己，然后走向毁灭；因为绝望，安杰洛.帕帕斯变得不求上进，如同很多麻木的人那样，偶尔回忆一下往日的荣光，然后在某次行动中很窝囊地死去；因为绝望，约翰尼.犹他将自己禁锢在追捕鲍蒂的道路上，如同行尸走肉，最终他找到了鲍蒂，然后走向又一次迷茫。”
“真是……让人惊讶，”凯瑟琳.毕格罗微微瞪大了眼睛，带着点感慨地说道：“我也不止一次问过吉姆对这个剧本的感觉，然后他只是说：哦，亲爱的，这个故事棒极了。”
“所以你看，连你身边的人都难以理解剧本跟深层次的内涵，更不要说普通观众了。他们的注意力更多的，往往只会是那些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冲浪和跳伞场景，看完之后，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很酷的故事。至于影片想要传达的对刻板的社会制度的不满，对变革的渴求，百分之九十的观众都不可能理解。”
凯瑟琳.毕格罗拧起了眉头，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才失落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啊，因为你的影响力不够。”
凯瑟琳瞪了艾瑞克一眼：“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这个小家伙，得意了吧？”
“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拥有了足够的影响力，那么人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更加关注你的作品，会对你的作品进行更深层次的解构和剖析，然后你想要表达的理念才能被人们所了解。就拿吉姆的《终结者》来说吧，在很多影迷和媒体眼中，这部引起了轰动的作品，在科幻的外表下，表达的是对人类无休止地发展核武器的控诉和对核战争的忧虑，一个很悲天悯人的主题不是吗？但很多人都知道，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终结者》的灵感，其实只是吉姆在罗马某家小旅馆里，因为发高烧而做的一个噩梦。”
凯瑟琳刚开始还不住地点头，谈到《终结者》，女人觉得艾瑞克说的很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有空一定会把你今天的话告诉吉姆的。”
艾瑞克心说那你肯定是没多少机会了，《终结者２》的前期已经准备完毕，九月初就会开机。艾瑞克从纽约回来之后，也参加过《终结者２》主创的一次碰面会，从现场卡梅隆与琳达.汉密尔顿眉来眼去的模样来看，花心导演与性感女主角之间的俗套故事已经拉开序幕，估计《终结者２》拍完之日，就是卡梅隆和凯瑟琳的散伙之时。
当然，艾瑞克也没有将这件事提前告诉凯瑟琳的意思，否则就成了挑拨了，就算错在卡梅隆那边，也肯定会引起女人反感。
“我想吉姆也肯定会认同我的话，”艾瑞克笑着答了一句，又转回了刚刚的话题：“所以如果你不想做一个曲高和寡的电影人的话，就需要尽量扩大自己的影响力。方法有很多，拍摄争议题材影片，制作高票房电影，又或者执导冲奖片等等。但是拍摄争议题材的影片风险很大，稍不注意就会适得其反，引起公众的厌恶。所以我觉得，后两种方法更实际一些。”
凯瑟琳.毕格罗摇摇头，调侃的语气中又带着些羡慕：“这些方法也就对你容易一些，你是个小怪物。”
艾瑞克笑了下：“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其实啊，我只想说，我这里有一个剧本，可以为你带来足够的影响力，如果你拍完这部电影，我想你接下来再制作任何电影，都会引起足够的关注了，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下来。”
“敢……不……敢？”凯瑟琳.毕格罗一字一顿地反问了了句，盯着艾瑞克说道：“小家伙，你这是在歧视我是女人吗？”
艾瑞克说道：“至少在我的记忆里，还没有哪个女性导演拍过类似的题材。”
“停，让我猜猜，”凯瑟琳.毕格罗来了兴致，支着下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女性导演很少碰的，唔……像你编剧的《本能》那样？”
“当然不是，欧洲那边很多女性导演的尺度都要比《本能》开放的多。”
“那么，西部片？”
“不是，哎对了，我特意看过你为那首《Reach》拍摄的MV哦，我很喜欢你在里面的西部女牛仔造型，很酷，让人……”
“闭嘴，不许调侃大姐姐，”凯瑟琳嗔怪地瞪了艾瑞克一眼，不过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很显然，她对艾瑞克的话并不反感：“让我再想想。”
艾瑞克耸耸肩，说道：“好吧，给你点提示，你觉得最近几个月，美国人乃至整个西方社会，最关心的是什么事情？”
“当然是中东，要打仗了啊，额，你不会是说让我拍战争片吧？”
艾瑞克打了个响指，没有理会周围投过来的好奇目光，说道：“宾果，而且绝对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战争片，而是一部二战史诗电影，不限投资，你想花多少钱都行，时间也足够，我打算在1994年6月6日上映，那一天刚好是诺曼底登陆50周年。那么，你敢接下吗？”
凯瑟琳.毕格罗出现了短暂的犹豫，如果艾瑞克是认真的，那么这部电影投资肯定是眼前这部《惊暴点》的好几倍。她跟卡梅隆可不一样，相比于卡梅隆那种不顾一切的狂热，凯瑟琳.毕格罗对电影更多的是执着，她喜欢拍摄电影，喜欢用电影传达自己的观点。但她也明白如果接下这部大制作之后，自己失败了，对于一个女性导演来说，很可能就意味着长时间的沉寂，甚至永久地离开好莱坞。
“艾瑞克，可以先说说这个剧本吗？”凯瑟琳最终还是没能抵得住诱货，不过，她还是先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艾瑞克的剧本完全不符合她的胃口，那么她也可以自然地将这个邀约推掉。
艾瑞克将凯瑟琳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对于进行选择的这个剧本，艾瑞克还是非常有信心能够让凯瑟琳入彀的，为此他将凯瑟琳.毕格罗之前的作品，以及记忆中那部获得奥斯卡的《拆弹部队》和之后的《猎杀**》都仔细分析了一遍。
凯瑟琳.毕格罗的很多作品个人风格非常强烈，其中无论是早期的《无情》，还是艾瑞克记忆中最晚的一部《猎杀**》，都带着一种冷静的绝望，虽然记忆中的《猎杀**》和现在的《惊暴点》相差了二十年，但两部电影的一对男女两位主角最终殊途同归，他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个丢弃了FBI的徽章，一个流下了丝毫不带喜悦的泪水，哪怕是获得最佳导演的《拆弹部队》，威廉在兜兜转转了一圈，也再次踏上了战场。
而艾瑞克挑选的，偏偏是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绝望和希望，似乎是两个极端，但又往往如同兄弟那样紧密相连。
“这是个关于八个救一个的故事，”艾瑞克说道：“1944年6月6日，诺曼底登陆之后，瑞恩家族四兄弟中的三个同时死在了战场，他们的母亲在同一天接到了三份阵亡通知书，而家族中剩下的最小的儿子詹姆斯.瑞恩也随着空降部队潜入敌后，生死未卜。为了给这位伤心的母亲留下一丝希望，军方高层派遣了米勒中尉为首的八人小组，潜入战区，试图找到詹姆斯.瑞恩并把他带离战场……”
艾瑞克的口才还算不错，再加上脑海中装着完整的影片，因此整个故事娓娓道来，凯瑟琳也一直保持认真倾听的神态，带个人都没有发现，餐厅中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少了很多。负责安排拍摄日程的副导演看两个人谈的很投入，便没有上前提醒两人已经快到拍摄时间了。
在艾瑞克看来，《拯救大兵瑞恩》并不算是一部完全的美式主旋律影片，至少与他看过的那些主旋律影片天差地别。
电影真实地展现了诺曼底登陆现场的残酷与惨烈，刻画了一群性格鲜明的普通士兵形象，对于他们的任务，一行八人自始至终都充满了疑惑和争执，角色中有人到死或许心里都在问为什么。
这种带着对战争的拷问和对人性的刻画的影片，明显让心中还是文艺女青年的凯瑟琳.毕格罗非常心动，而且她也明白，作为一个女人，如果自己能够制作出这样一部战争史诗电影，造成的轰动肯定是世界性的。作为一个在好莱坞备受歧视的女性导演，性格好强的凯瑟琳.毕格罗渴望证明自己的念头比很多人都要强烈。
面对女人动心的表情，艾瑞克如同一个推销员般循循善诱地说道：“怎么样，凯瑟琳，要不要接下这个剧本，虽然你没有制作过这样大场面的电影，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计划在诺曼底登陆50周年上映，从现在到1994年6月6日，你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专心制作这部电影，四年时间哦，足够你将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
凯瑟琳.毕格罗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道：“按照你说的，这部电影投资估计是《惊暴点》的两倍多啊，难道你不怕我把这个项目搞砸了？”
搞砸了就肉偿吧，艾瑞克心里邪恶的想着，嘴上却说道：“当然不怕，我相信你的能力，更何况还有我呢。”
“如果你像好莱坞很多制作人那样，总是干涉电影制作的话，我是不会接下这部电影的。”
“只要你认可了我写出来的剧本，那我就不会过于干涉这部电影的制作。我只是说，在影片制作遇到困难的时候，会适时出手帮忙。不过我相信四年时间，足够将一切问题都解决的。”
“那你还是先把剧本写出来给我看看吧，”凯瑟琳.毕格罗注意到餐厅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站起身说道：“该工作了。”
“那我会尽快将剧本写出来的，”艾瑞克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并肩向餐厅外走去。
随后的一些日子，艾瑞克经常出没在《惊暴点》的剧组，《拯救大兵瑞恩》的剧本一个星期之后顺利完成，艾瑞克将剧本初稿拿给了凯瑟琳。
女人看过之后明显更加心动了，还提出了不少修改的意见，对于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细节，艾瑞克也乐得同意下来，但触及到剧本的核心内涵，艾瑞克却不会做出太大的让步，而是与凯瑟琳据理力争。
于是在电影拍摄之余，剧组成员经常看到导演和制片人嘀嘀咕咕地商议什么，偶尔还会陷入争执，这种状况让不少人都有些提心吊胆，害怕这种争执会影响到电影的拍摄，不过他们的担心明显是多余了，一直到九月底，电影的拍摄进度已经来到尾声，艾瑞克与凯瑟琳都没有闹出任何尖锐的矛盾。
一个月的时间，在注意《惊暴点》拍摄之余，艾瑞克也几乎每天都关注着纽约那边的事情，期间还飞去纽约了两三次。
时间来到十月份，经过两个月的部署，抵达波斯湾的美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十万人，一场战争几乎是在所难免，国际原油价格在十月初的几天，顺利突破40美元高位。但随着美军在波斯湾的军事力量逐渐增加，以及美国联合沙特一起出台的稳定原油价格的各种措施，导致原油价格的增长在来到40美元高位之后，也陷入了滞涨。
按照惯例，大部分人都觉得，原油价格的下一轮飙升，应该在战争爆发的那一刻。
不过艾瑞克却知道，战争爆发之后，随着联合**队摧枯拉朽的攻势，原油价格不但没有上涨，反而是下跌的。但这应该已经是明年的事情了，现在，已经到了清点第一轮收获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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