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动心思
在澳大利亚即将到来的天文大潮边，约翰尼放走了鲍蒂，听到同事信誓旦旦地说鲍蒂返回的时候就抓捕他时，约翰尼喃喃自语道‘他不会回来了’。
找到鲍蒂，约翰尼也完成了自己FBI生涯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任务，了结了死去的安杰洛的心愿，然后随手扔掉了FBI徽章，开始追寻自我，又或者走向迷茫。
与约翰尼不同，鲍蒂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目标，他带着伙伴们走遍全世界，寻找更高更大更危险的海浪，燃烧着自己的激情，追求着最自然的狂野。
他们活的肆无忌惮，不服从权力体系，不依据道德常理，在这个扼杀精神的世界里，他们创造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制度。但这种制度注定不为现实世界所容许，代表着现实规则的约翰尼.犹他闯入他们生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毁灭的结局。
将剧本看完的那一刻，艾瑞克就明白了前世自己为什么没能看过这部电影，《惊暴点》所表达的自由而叛逆的观点与大部分东方人保守的生活观念格格不入，也就注定了这部电影得不到太多人的认可，没有认可就难以传播，只能在小圈子里被奉为经典。
看到艾瑞克放下剧本，凯瑟琳.毕格罗顿时打起精神，准备应付艾瑞克可能对剧本产生的种种问题，但艾瑞克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拿起了预算表继续看了起来。
“2000万美元不够，”艾瑞克看完预算表，抬起头对凯瑟琳.毕格罗说道：“如果完全按照剧本的情节进行拍摄，大量的跳伞镜头和冲浪特技肯定将成本提高到3000万美元，加上后期的宣发成本，这部电影要拿到8000万才能收回成本。”
8000万？
凯瑟琳.毕格罗懵了下，她上一部电影《霹雳蓝天使》的总票房才800多万而已，虽然相对于《霹雳蓝天使》不到三百万的成本，那部电影也给投资商赚了钱，但此时听到自己这部电影需要8000万美元的票房才能全部收回成本，凯瑟琳.毕格罗内心忐忑起来。
她到底还只是一个女人，没有卡梅隆那种疯狂到不顾一切的性格，更何况连卡梅隆都有濒临崩溃的时刻。电影一开拍就要背负8000万美元的票房任务，这种压力可不是什么人都承担的下来的，现在才是1990年，这个年代好莱坞每年出产几百部电影，但每年票房超过一亿美元的电影往往不会超过10部，超过8000万美元的电影更不会超过20部。
更何况凯瑟琳.毕格罗很清楚，《惊暴点》并不算一部好莱坞商业片，这让她下意识朝卡梅隆那里看了一眼，她本来只是想要拍摄一部讽刺联邦制度揭露人性的艺术片，里面的冲浪镜头、跳伞镜头原本并不多，那样的话，成本甚至不会超过1000万美元。
但眼前这个剧本却是和卡梅隆一起参谋之下做出来的，毫无疑问，那些大场面都是在卡梅隆的撺掇之下加进去的。
艾瑞克将凯瑟琳.毕格罗瞟向卡梅隆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同时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
他之前专门看过凯瑟琳.毕格罗以前拍摄的《血尸夜》和《霹雳蓝天使》，很清楚凯瑟琳.毕格罗的作品风格，因此，刚刚阅读剧本的时候，基本上都能猜测出哪些情节是卡梅隆塞进去的。
“艾瑞克，剧本还可以做出一些调整，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场景，这样的话，2000万美元就足够了，”凯瑟琳.毕格罗说着，微微低头拿起艾瑞克面前的剧本哗哗地翻了几下，很快就又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瑞克似乎看到了凯瑟琳.毕格罗说话的时候，脸色微微发红，想起女人刚刚翻动剧本的小动作，艾瑞克确定他并没有看错，凯瑟琳.毕格罗刚刚脸红了。
显然，女人是在使用卡梅隆的老伎俩，先把电影确定下来，至于后面开拍，钱花完了让投资人自己看着办，只不过，凯瑟琳.毕格罗显然没有卡梅隆是厚脸皮，因此才会出现那种不自然的表情。
“可我觉得这个剧本很不错，不需要任何修改，”艾瑞克将剧本重新拿了过来，学着凯瑟琳.毕格罗的动作，哗哗地翻了几下。
“啊，那……”凯瑟琳.毕格罗面带喜色的抬起头，艾瑞克对这个剧本很满意，那投资肯定就没有问题了，不过，女人抬头后看到艾瑞克模仿自己刚刚翻动剧本的动作，脸上顿时出现明显的红晕，她意识到艾瑞克是故意的，这个小家伙明显看穿了自己刚刚话里的意图。
艾瑞克本来还想再调侃两句，但看到凯瑟琳.毕格罗略显窘迫的模样就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反正已经拿到了主动权，更何况，凯瑟琳.毕格罗看起来并不像詹姆斯.卡梅隆那样强势。
“好了，凯特，预算的事情我们等将来拍摄的时候再进行适当的调整，现在还是先谈谈剧本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你对《惊暴点》的定位是什么，或者说，你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是一个精于世故的人，此时应该明白艾瑞克刚刚说的那些关于预算的话，只是想要占据谈判的主动权，但平时非常不善于交际的凯瑟琳.毕格罗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听到艾瑞克的话，女人很快打起精神说道：“我更倾向于这是一部运动电影，一个讲述追求自由的故事，故事的最后，剧中人物都得到了自己的归属，泰勒原谅了约翰尼，安杰洛死于劫匪墙下，约翰尼离开了FBI，鲍蒂失去了他所有的伙伴，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大海。”
艾瑞克微微点头：“那关于带着总统头像抢劫的情节呢？”
“艾瑞克，首先我要声明，描写这种行为，并不代表我认可这种行为。”
“当然，这个我能理解，要不然那些拍摄杀人狂电影的导演都应该被抓紧监狱了。”
“不，这不一样，拍摄那些题材的电影导演是在用血腥的镜头来满足人类内心深处的渔网，但我只是想要像人们传达自己的观点。”
好吧，还是个文艺女青年，一个漂亮的内敛的不善交际的文艺女青年，太有爱了。
艾瑞克听到女人的较真，心里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就又说道：“凯特，从一些台词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才想要传达的，应该是对联邦制度的一种讽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观众最讨厌的就是说教，所以，我们只要将这些寓意表达在故事情节当中就可以了，直接说出来反而流于下乘，你看这里……”
艾瑞克说完，翻开剧本很快找到了某一页，将剧本摊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凯瑟琳.毕格罗身体微微前倾，最后干脆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侧着头倾听艾瑞克的观点。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法米克.詹森渐渐注意到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却下意识朝卡梅隆那边望去，却见卡梅隆正背对着他们坐在艾瑞克常坐的大班椅上，翻看着面前的剧本。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法米克.詹森自认为对艾瑞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此时注意到艾瑞克似乎是毫无意识地与凯瑟琳.毕格罗凑在一起，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小混蛋肯定是对对面的女人动心思了，因为法米克知道，艾瑞克越是表现的一本正经，说不定心里就越在酝酿什么坏心思。
真是够大胆的呢，人家丈夫可就在屋子里坐着呢，更何况这个女人的年龄，啧啧。
法米克.詹森饶有兴致地旁观了一会儿，才抬起手腕假装看了看手表，说道：“艾瑞克，已经十一点了，要我准备午餐吗？”
突然被打断的艾瑞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而是对凯瑟琳.毕格罗道：“凯特，你和吉姆喜欢吃什么，我让法米去准备。”
果然是这样，法米克.詹森心里确认地想到，如果艾瑞克真的心无旁骛地在与凯瑟琳.毕格罗探讨剧本的话，自己突然开口打断，以艾瑞克的性子，肯定会很不高兴，但此时小混蛋脸上哪有什么不悦的神色。
倒是凯瑟琳.毕格罗正与艾瑞克讨论着剧本，突然被打断的情况下，脸色反而有些不自然，却也没有表现出不悦的神色，听到艾瑞克的问题，凯瑟琳.毕格罗说道：“随便什么都行，我和吉姆并不讲究这些。”
艾瑞克这才对法米克.詹森道：“那就打电话叫几分外卖吧，按照我们经常点的菜谱，对了，先帮我们拿两支笔过来。”
法米克.詹森站起来走到书桌前从笔筒里抽出两只原子笔，同时看了一眼卡梅隆，卡梅隆此时微微皱眉地盯着剧本，一脸沉思状，似乎在思考某个镜头该如何实现，显然对身边出现的女郎没有任何感觉。
法米克真想提醒卡梅隆一句什么，不过她对卡梅隆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位大导演据说已经结过三次婚了，显然也是一个花心的家伙，既然这样，法米克刚刚升起的某些念头顿时消散了。
将原子笔递给艾瑞克和凯瑟琳，两人接过笔，很快就在剧本上写写画画起来。
法米克看了一小会儿，才微微一耸肩，向书房外走去。
詹姆斯.卡梅隆和凯瑟琳.毕格罗在艾瑞克的别墅里整整呆了一天，艾瑞克与凯瑟琳.毕格罗详细地商讨了关于《惊暴点》的拍摄细节，同时，卡梅隆也将艾瑞克的几个灾难片剧本看了一遍，最后，卡梅隆对《毒力日》这个剧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并没有确定下来，《毒力日》的剧本确实非常适合卡梅隆，多线叙述的方式与《终结者》系列非常相似，艾瑞克相信，卡梅隆肯定能够将这部电影拍的比罗兰.艾默里奇还要精彩。
但是，艾瑞克也不是毫无顾虑的，《毒力日》作为一部特效大片，即使不用卡梅隆，预算也非常惊人，如果让卡梅隆接手的话，艾瑞克敢肯定，这部电影的预算至少会翻一倍，甚至可能接近两亿。
记忆里《终结者2》的北美票房也只有两亿美元，《毒力日》和《终结者2》一样，都没有太多内涵，只是一部纯粹的爆米花电影，显然不具备《泰坦尼克号》这种神片票房大爆的潜质，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艾瑞克不会贸然将《毒力日》交给卡梅隆，因为萤火虫在好莱坞的地位才刚刚确定下来，两亿美元投资票房失败的话肯定会伤筋动骨。毕竟，卡梅隆也不是万能的，就像《深渊》一样，投资八千万，票房也只有八千万，虽然后续海外和DVD发行能够收回成本，但赚的注定也不会太多。
随后的一些天，艾瑞克又与凯瑟琳.毕格罗商议了一些关于《惊暴点》的事情，《终结者2》的筹备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在邀请施瓦辛格出演的时候，也出了一些状况，施瓦辛格虽然也是ICM的艺人，不过，他显然与艾瑞克没什么交情，对于《终结者2》的邀约，对方的经纪人开出了1500万美元的天价。
确实是天价，要知道，这个年代好莱坞超级男星通常的片酬也只在500万美元左右，施瓦辛格等于将平均价码一口气提升了三倍，艾瑞克当然不可能答应。
双方开陷入了僵持当中，虽然在卡梅隆的斡旋之下，施瓦辛格本人松了口，但让步依旧不多，而且，施瓦辛格甚至对出演《终结者2》的兴致也不是太高。
艾瑞克让人详细调查了一番，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根源竟然出在了德国人那里。
德国人，没错。
不过，说起来，就不是三两句话能够说清的事情了，其中牵扯到了很多，甚至要从东西德国合并开始。
原来，自从柏林墙倒塌之后，东德西德合并，为了使两个国家经济上尽快融合在一起，德国难以避免地发行了大量货币，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通货膨胀，德国马克升值，就像日元升值那样，肯定会导致国内资本流向国际市场。
当然，这还只是根源，接下来就是税制改革，德国高收入人群的个人所得税高达51%，富人们每年交税交到肉痛，而为了促进德国电影业的发展，德国鼓励德国人投资制作电影，只要德国人将收入投入电影之中，那么当年的这笔收入不但不需要缴纳个人所得税，反而会有一定比例的退税，而且，与其他国家必须在本国取景必须雇佣本国电影从业人员等限制不同，德国的政策规定电影甚至不需要在德国本土取景拍摄。
这种政策的激励下，德国的大笔资金很快流向好莱坞，而且这些投资者也自认为不傻，他们对那些低成本电影完全不感兴趣，而只是瞄准那些大投资大制作而且有大明星加盟的电影。
在好莱坞一些有实力的制片商牵线搭桥之下，德国人很快瞄上了史泰龙、施瓦辛格这几个明星，施瓦辛格等人的片酬也应声而涨，对德国人都报出了1500万美元的天价片酬。《终结者2》刚好就撞在这一拨涨价潮流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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