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你凭什么让上帝惩罚我
艾瑞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张会议桌上睡着了，撑起身体，看到宽大的会议桌上散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文件、图稿、咖啡杯以及几台笔记本电脑。
注意到艾瑞克抬头，坐在另外一边正在轻轻敲打键盘的蒂娜·布朗微笑着对艾瑞克道了一声早安。
艾瑞克点头回应，头脑逐渐清明，很快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因为昨晚维密大秀上的突发状况，艾瑞克临时为维密大秀的后期营销方案补充了一条‘灰姑娘事件’，所有人开完会，又马不停蹄地开始联系各种媒体临时变更第二天的新闻稿，不知不觉就熬到了后半夜，艾瑞克隐隐记起自己撑不住提前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看了看身旁安静忙碌的蒂娜·布朗和玻璃门外工作区里还在工作的LTD员工身影，艾瑞克问蒂娜·布朗道：“你们不会是整夜都没有休息吧？”
蒂娜·布朗只是轻轻笑了笑，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艾瑞克，道：“艾瑞克，这是波士顿那边连夜赶出来的专题，你看一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艾瑞克看到屏幕页面上那只醒目的银色高跟鞋图片，虽然此时很想冲个热水澡再吃点东西，但他还是没好意思拒绝蒂娜·布朗的要求，将笔记本电脑拉过来正要看，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咕噜声。
蒂娜·布朗先是疑惑地挑眉，但随后意识到什么，笑道：“抱歉，艾瑞克，我忘了你还没有吃早餐，不如等下再看吧。”
艾瑞克也不拒绝，疲惫和饥饿叠加，他确实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工作了，心里突然开始想念凯莉，如果是其他时候。温柔体贴的女助理肯定已经为他准备好早餐，但前天凯莉因为一些紧急事务返回了洛杉矶。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艾瑞克对蒂娜·布朗道：“你们都吃过早餐了吗？”
蒂娜·布朗点了点头，还指了指身旁冒着热气的咖啡：“我们一个小时前吃过了。对了，门外有个……女孩在等着你呢。”
艾瑞克走出会议室，坐在外间休息区沙发上安静读着一份杂志的双胞胎之一注意到他出现，站了起来。
艾瑞克已经习惯了双胞胎总是一起出现，猛然看到单独的一只。突然间倒还有些不习惯，意识到什么，试探着地问道：“是不是丫头闯什么祸了，让你来当炮灰？”
双胞胎之一认真地摇头：“不是的，主人，老板昨晚来过，看到你们在工作，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艾瑞克心想小妮子还挺体贴的，笑着问道：“你是姐姐还是妹妹？还有德鲁去哪了？”
“我是姐姐，妹妹和老板一起去东汉普顿了。”
艾瑞克点头。明白了眼前的是娜塔莎，或许是双胞胎分开的缘故，艾瑞克下意识想了下一下娜塔莎妹妹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想起来。
算了，就当都是娜塔莎吧，反正两个一模一样。
艾瑞克和娜塔莎很随意地说这话，但周围正在忙碌或者假装忙碌的LTD员工听到双胞胎的某句话，却都是一愣。
主人……主人……主人……
这种称呼可真够……复古的。
气质清冷的娜塔莎已经在休息区沙发安安静静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所有加班的员工都默默地猜测她的身份。有些男性员工还大胆地上前搭讪了几句，娜塔莎虽然应对的彬彬有礼，但却明显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气质，所有人都感觉出来。这种气质不是骄傲，却依旧拒人千里之外。因为俄裔女孩的肌肤像雪一样白析，而且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异样安静，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工作区里的男性就默默地给娜塔莎取了一个‘小雪人’的昵称。
听到娜塔莎对艾瑞克称呼的那一刻，工作区里几乎要响起一片心碎的声音。
艾瑞克感受到工作区里突然产生的安静。疑惑地看了一周，所有人在艾瑞克扫视下立刻就动了起来，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艾瑞克一时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接过双胞胎递过来的一只大袋子，打开看了看，除了牙刷等习俗用具，竟然还有一条浴巾，笑了笑，艾瑞克又对娜塔莎道：“我去找地方洗个澡，你帮我准备一下早餐吧，随便什么都行。”
娜塔莎点了点头，跟着艾瑞克一起离开工作区。
两人身影消失，工作区里突然响起一声有些遗憾有些不甘的怪叫：“上帝啊，惩罚一下这些邪恶的资本家吧！”
好巧不巧，另外一间办公室的房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拿着手机正说着什么走出来的艾米丽听到这句话，猛然挑起眉，道了声抱歉，伸手捂住话筒眼神犀利地在工作区里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某个倒霉蛋身上，生气道：“杰森，刚刚是你在怪叫，对不对？”
一片窃笑声中，名叫杰森的青年垮着脸起身道：“抱歉，布莱顿小姐，我失态了。”
艾米丽却依旧很生气，甚至还有些委屈，扬起声音道：“收购LTD这一年来，我一个人都没有裁撤，不但如此，你们所有人的薪水现在都涨了10%，难道我还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吗。只是一次加班而已，我不也在这里通宵加班么，你凭什么要让上帝来惩罚我？”
杰森苦着脸分辨道：“布莱顿小姐，我刚刚说的不是你。”
“哦……”艾米丽四下望了望：“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资本家，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里真的有第二个资本家啊，而且还是超级资本家。
但杰森已经得罪了一只小野猫，哪里还敢得罪另外那只霸王龙啊：“对不起，布莱顿小姐，我很抱歉。”
艾米丽正要说什么，手机似乎被人挂断，随后立刻又响了起来。
“我不欠你们什么，如果你们觉得LTD的待遇还不够好，那就把辞职信递到我这里来，”瞪了那个倒霉蛋一眼。艾米丽丢下这句话，就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匆匆穿过工作区走向会议室。
艾米丽身影消失后，工作区里沉寂了几秒钟，确定没有什么大人物会再次出现。才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艾瑞克吃过早餐再次回到LTD的会议室，关于昨天维密大秀的媒体信息已经基本上汇总出来。
大部分主流报纸都在重要版面对维密大秀做了详细的专题报道，很多报纸的头版头条都被身着华丽天使装的维密天使们占据，为了尽可能的吸引眼球，报纸编辑们挖空心思的寻找自身的侧重点。有关注模特的、有讨论时装的、也有将注意力放在音乐上的。当然，媒体评论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华盛顿邮报》称赞这次维密大秀是一场‘华丽的视觉盛筵’，《芝加哥太阳报》的评论员就非常不屑地批评维密大秀是一场‘让人瞠目结舌的无耻闹剧’。
凭借手中强大的媒体资源对舆伦的操控，大部分负面评价几乎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通过互联网最大的媒体网站雅虎门户的专题，ABC电视网《早间新闻》的报道，与萤火虫集团关系密切的赫斯特集团、新闻集团、华盛顿邮报公司等纸媒势力的密切配合，在网络媒体、电视媒体和纸质媒体三种传媒形式的全方位发力下，维密大秀在公众心中的形象虽然不能算是完美无缺，却绝对让万众期待。黛安·克鲁格的T台掉鞋事故在巧妙营销手段下，很快被渲染成了一出类似与灰姑娘童话的业界美谈，很多原本根本就不关注维密大秀的普通人甚至都对黛安·克鲁格在维密大秀中的掉鞋镜头产生了期待。
与此同时，这次持续数月时间的盛大营销所产生的折现能力同样让人惊叹。
年初克里斯以24亿美元的天价估值拿下LTD绝对控股权的时候，业内大多数分析师都对这笔生意持悲观态度，并预测交易之后LTD的股价肯定会再次回落。
但这些人只算准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
重组后的LTD集团在最初一段时间确实经历了股价回落，但在艾瑞克宣布维多利亚的秘密年度大秀之后，随着持续半年的营销攻势，维多利亚的秘密内依品牌的销量以惊叹的速度飞快上涨。
维密是LTD旗下最重要的一个品牌。即使在LTD与布莱顿时装合并之后，维密品牌在新集团内所占的比重依旧在半数以上。随着维密内依的销量和品牌知名度持续上扬，LTD的股票市值在最初回落到21亿美元之后，开始持续半年时间的缓慢上扬。在维密大秀举办的第二天，LTD股票再次大涨了7.5%，股票市值逼近37亿美元，预期在12月出维密大秀的电视播映之后，LTD的总市值将突破40亿美元。最重要的一点，这种突破并不属于资本泡沫。因为LTD此时的股价拥有非常坚实的品牌价值和产品销量支撑。
萤火虫投资和布莱顿家族在经历当初的收购之后，对LTD的持股份额达到62%，当LTD市值突破40亿美元时，相对于最初总计10亿美元左右的资产和现金支出，萤火虫投资和布莱顿家族手中的这笔资产短短一年内就增值了15亿美元，相当于整个萤火虫集团今年一年的净利润。
当《财富》杂志披露这一系列数据后，原本津津乐道于计算艾瑞克放弃拍摄电影转而制作一场完全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内依秀会给他带来多少损失的媒体纷纷闭上了嘴，毕竟，即使他再拍摄一部与《侏罗纪公园》票房相当的影片，一年之内也绝对不可能带来15亿美元的收益。
维密大秀举办之后，最让艾瑞克焦头烂额的一段时期总算过去，待后续的媒体宣传步入正轨，艾瑞克便将LTD的琐碎工作全部甩手给了艾米丽，专心开始对维密大秀的电视播放版本进行剪辑，同时，11月之后，1994年的年底节日档期日渐临近，一些二三线电影公司的影片在11月第二周就开始逐步上档。
萤火虫在年底直接发行的影片只有两部，茱莉亚的爱情影片回归之作《落跑新娘》和尼古拉斯·凯奇主演的《变脸》。除了这两部影片，小妮子的花朵影业开张作品凯文·科斯特纳版的《碟中谍》，布莱恩·德·帕尔马娴熟的悬疑手法配合凯文·科斯特纳那种独特而内敛的阳刚气质，全新的《碟中谍》虽然没有了汤姆·克鲁斯，却自有一番别样的韵味。暑期档的《执法悍将》惨扑之后，《碟中谍》的成绩可以说关系到他能够继续维持自己的咖位，凯文·科斯特纳也因此对于《碟中谍》的宣传也显得异常用心，电影上映前一个月就开始频繁的奔波各地进行宣传，《碟中谍》的试映也获得了不俗的前置口碑。而且，另外一件让艾瑞克‘喜闻乐见’的事情，就是在他挑起的那次降薪风拨中，华纳迫于各种压力，迅速接盘了凯文·科斯特纳筹备已久的《未来水世界》，并且如同原时空那样，选择了夏威夷作为拍摄地。艾瑞克的记忆里，正是因为夏威夷频繁的潮起潮落一次次冲毁剧组搭建的拍摄布景，才导致预算最终被推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天价上。
米高梅本打算在年底推出《生化危机》，这部注定R级的丧尸片虽然与年低的节日档期风格极不相称，但逆势而为也往往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更何况《生化危机》的制片预算最终只花掉了3000多万，加上后期的营销预算，成本不会超过5000万美元，通过票房和录像带等渠道运营，收回成本并且盈利的压力不大，只要第一部打响了名气，如同原版那样制作持续制作续集，可以为梦工厂制作公司打造一个稳定的盈利项目。只不过，这部丧尸片的后期制作出了一些问题，不得不将档期延迟到复活节期间。
索尼集团的常务副总裁出井伸之在下半年就开始频繁地亲自插手旗下电影业务，到了年底，彼得·古柏虽然依旧保持着哥伦比亚CEO的位置，但基本上已经被架空，索尼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物色下一任哥伦比亚CEO的人选，九月份刚刚从萤火虫影业离职的迈克尔·林恩甚至都接到了邀请，不过，迈克尔·林恩并没有掺和索尼-哥伦比亚这个烂摊子的意思，只是通过电话通知了艾瑞克这个消息。
虽然彼得·古柏已经注定被踢出局，但索尼并没有放松哥伦比亚与萤火虫合作的《勇敢者的游戏》的发行工作，作为今年年底唯一一部CG为主的特效大片，索尼显然对《勇敢者的游戏》寄予厚望。
整个好莱坞都忙于应对即将到来的火热档期时，艾瑞克只是飞回洛杉矶参加了一次萤火虫集团的年底高层会议，就匆匆返回了纽约，继续钻进ABC节目制作部门的剪辑室，除了答应为茱莉亚和小妮子制作的两部电影首映礼站台，艾瑞克并不打算掺和太多关于电影营销的问题。
一个懂得放手的老板才是好老板，这是艾瑞克最近从巴菲特那里学来的，巴菲特与哈撒韦持股的很多公司都是这种非常默契的关系。曾经的一份采访中，哈撒韦旗下子公司一名经理人被问及这家子公司为什么经营如此出色时，那位经理人给出的答案非常发人深省，经理人说因为巴菲特先生忘记了他曾经收购了这家公司，而他自己也忘记了这家公司已经被巴菲特收购了。
随着名下的资产规模越来越大，如果不能在抓权与放权之间寻找一个合理的平衡，艾瑞克绝对会被繁重的工作压到崩溃，很多时候，艾瑞克甚至都已经隐隐体会到了这种压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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