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美味的新生儿

与其他很多哺乳动物不同，抹香鲸的幼崽在出生的时，母鲸鱼会先排出羊水，随后小鲸会从尾巴开始钻出母鲸体外，紧接着是身体，最后才是头部。

        整个过程需要母鲸和小鲸共同努力来完成，像所有伟大的母亲一样，母鲸在生产时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在船尾，老张已经看到小鲸鱼露出母亲体外的小小尾巴，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样左右摇摆着。母鲸努力转动身体，艰难的蠕动着。希望利用腹部的挤压和水流阻力来把小鲸鱼带出体外。

        然而，它尾巴为渔网牢牢的缠住，身体只能侧躺在海面。此时的母鲸，已然精疲力尽，似乎连发出叫声的力气也已经没有了。

        海水里飘散着鲸鱼羊水和鲜红的血液，老张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就连站在飞渔号的甲板上的雨林和雨夏都可以闻到浓浓的腥味。

        “这只鲸鱼要生了！”老张对着两个孩子喊道。

        “什么？”雨林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我说，这只鲸鱼要生幼崽了！”老张加大了声音又喊了一遍。

        “我们怎么办？”雨林问。

        “我也不知道，该死的，鲨鱼围过来了！”老张说。

        老张不知道小鲸鱼的突然降世，对于三个人的命运意味着什么。母鲸和小鲸鱼的状态都十分的虚弱，尾巴被困住，母鲸几乎无法保护这个新生幼崽的安全，

        只要小鲸鱼一脱离母体，鲨鱼群必定蜂拥而至。倘若母鲸再次用力挣扎，便会连船带人一起沉入海中。

        鲨鱼群改变了进攻的策略，把攻击的目标转移到将要诞生的小鲸鱼身上。黑头虎鲨也贪婪的注视着那条正在拼命摇摆的小鲸尾巴。

        它不停的来鲸鱼腹部来回试探，有时候朝着鲸鱼的腹部直冲过去，等快接近小鲸鱼的时候，又猛的掉头游开。然后在不远处徘徊，这是鲨鱼试探猎物的典型动作。

        这条小鲸，选择了一个最错误的时刻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母鲸非常明白黑头虎鲨的意图，它不停的倾斜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后背对着鲨鱼，但它每摆动一次身体，勒紧的渔网就会在鲸鱼的伤口上摩擦一下。

        雨林和雨夏都从驾驶舱里面走了出来，三人对水里发生的一切即显得担忧，又无能力为。

        此时，鲸鱼的幼崽后半截身体已经露出来了。母鲸依然在忍住剧痛，慢慢的蠕动自己的身体。就好像一位孕妇，她的一条腿被在绑在地上，只能趴在地上生出孩子，那场景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小鲸鱼的尾巴也在努力摇摆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外挪动。这个即将诞生的生命，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它并不知道，带它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是一条受伤，并且被死死困住的母鲸。在母鲸的周围还有一大群饥饿而又贪婪的虎鲨，等待着它的降临。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从海水中扩散开，更多的鲨鱼围了过来。比虎鲨更加凶残的牛鲨，身材较小的鲭鲨，鼠鲨……

        “决不能让鲨鱼把小鲸吃掉，如果母鲸发狂，我们就完了，雨林把鱼叉拿来，”老张说。

        雨林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就把剩下的两个鱼叉拿到了船尾，递给了老张一根。

        飞鱼号上有一条小号的皮艇，皮艇用绳索连着甲板。老张把它一把扔到水里，然后冒着危险，拿着鱼叉从船尾爬到皮艇上去。这里距离小鲸鱼只有不到2米的距离，他不敢靠的太近，担心会吓到鲸鱼。

        海面上星星点点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风开始变大了，海浪起伏，老张在皮艇上很难站稳，有几次差点摔倒海里，鲨鱼也在皮艇周围挤来挤去。

        所有的鲨鱼，都盯着将要出生的小鲸，它们在母鲸的周围打转。有几只几乎贴到母鲸的肚皮上，而那只黑头虎鲨，潜到母鲸的底部的不断的试探，想要优先尝到美味的小鲸鱼。

        小一些的鲭鲨，虽然体型只虎鲨的一半，但它们的身体小巧，游动的速度极快，像是箭一样在鱼群中间穿来穿去。

        “他娘的”老张往水里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句。

        一只牛鲨慢慢的试图从后面靠近小鲸，正好在老张附近的水中，他举起鱼叉使足了力气，猛的戳下去。鱼叉轻松的刺穿了鲨鱼的头颅，叉尖从鲨鱼的下颚穿了出来。这条牛鲨立刻挺直了身体，紧接一边抽搐，一边弯成一个c字形，沉入了深深的海底。

        他又拿起鱼叉，狠狠的皮艇边沿另外一条鲨鱼刺去，鲨鱼立即一命呜呼。

        1只、2只、他一边戳一边数着，7只，8只。。。。。

        不仅是虎鲨，一些体型较小的鲭鲨也胆大的围了过来。接连几条鲨鱼的死去，丝毫没有影响到鲨鱼群的狂躁。小鲸的大半个身体已经钻出母体，可以看到一根长长的脐带，还连在母鲸的腹部。

        母鲸摇摆起身体，试图慢慢的从侧躺的姿势直立起来，它想把出世后的小鲸护在自己的肚皮下的双鱼鳍之间。

        因为母鲸尾巴被缠在“飞渔号”的船尾，所以小鲸也离老张所在的地方很近。他站在船舷边，拿着第二把鱼叉对着每一只靠近的鲨鱼猛戳下去。

        老张的肩膀和手臂开始越来越酸痛，他感到视线都模糊了。突然，咔的一声，鱼叉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张一下没戳准，鱼叉的叉刃戳到船尾的钢板上，断了。

        他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从眼眶流了出来，他也无能为力，眼看鲨鱼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眼看小鲸就要成为这群鲨鱼的美餐，也许这就是命运，他想。

        他看到此时小鲸鱼已经完全脱离母体，试图将鼻子抬出水面呼吸空气。而母鲸则用巨大的胸鳍将小鲸鱼护在自己的胸口下方，不让它游走，她正在用自己最后一点体力来保护自己刚出世的孩子。

        再过几分钟，这条母鲸就会精疲力尽。到那时，小鲸鱼就会变成这群饿鬼的晚餐。先是刚出世的小鲸，随后便会是母鲸。。。。

        “这就是海上的命运啊”老张自言自语的说，

        他看着眼前这如开水一般沸腾的海面，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明白大海是残酷的。

        就在这时，从船的左前方，又传来一声鲸鱼的长鸣，那声音把老张和两个孩子都吓了一跳。

        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在船的一侧，海面上喷出一股高高的水柱。一个白色的背脊露出水面——一条白色的鲸鱼，这条鲸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船的旁边。在它的身后，又有4-5个粗壮有力的水柱高高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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