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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谁还没点童年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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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上圆》

        文/蚌珠啊

        白露时节,气温依旧和夏日一般灼热。

        大课间,正北小学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里五十五个稚嫩的脸庞齐刷刷地注视着讲台的方向。

        讲台旁站着一位长相和善的中年女老师,正是一年一班的班主任方老师。

        她腰里别着一个小蜜蜂扩音器,手举话筒对台下的小朋友们和声细语地交待:“每个大组的组长站到本组的最前面,带领好自己的队伍,从第一大组开始,一个跟着一个到走廊上排队站好,站成四队,后面的同学牵着前面同学的衣角,就像我们放学时那样。”

        台下的小朋友们闻言疑惑地你看我我看你,教室里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怎么这才刚上了两节课就要去排队放学吗?

        但是,已经是开学第二周的他们逐渐明白了学校的规矩,第一条就是:学生就要听老师的话。

        没人提出异议,小朋友们都开始行动,间或有动作快的同学撞上前面走得慢的同学,方老师时刻盯着队伍,遇到有推攘的情况立马喊他们注意安全。

        坐在第八小组第三排的短发小女孩推了推身边的同桌,催促道:“你快走呀。”

        这个小胖子老喜欢磨磨蹭蹭,他不出去,她都没法出去。每天放学也是,他一个书包都要收老半天,害得她总和他一起站到队伍的最后面,她都烦死了。

        好几次她都想从课桌上面翻出去,可是一对上方老师威严的眼神她不得不收起贼心,循规蹈矩。

        小女孩叫元爰瑗,黑黑瘦瘦的,瓜子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尾微微上扬,是很好看的丹凤眼。

        她的脸上有一对不对称的梨涡,说话的时候只有一边能看到,笑起来则两边都十分明显,一深一浅。

        她的同桌洛楚承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生。

        洛楚承性子有些温吞,不管别人怎么着急也好,催促也罢,他总是不紧不慢的按自己的节奏行事,没人能影响得了他。

        刚刚被同桌推了一下,他眼里有些微不悦,却并没有发作,只是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面前摊开着一本全是文字的书,他看了一眼右下角的位置,默默记住了页码。

        第一本只剩最后几页了,原本上课铃响之前他是可以看完的。

        小胖手缓缓合上书,封面正中是一个围棋棋局,上面印着五个大字——鬼谷子的局。

        这是他昨天在妈妈的书店里翻到的,他最近正沉迷于孔明棋,是以看到封面的棋盘不由得好奇的翻了几页,一看就看了进去。

        他不紧不慢地把书放回书包,拉好拉链,起身站了起来。

        一阵嘈杂的响动之后,队伍终于集结完毕,元爰瑗果不其然又和洛楚承落到了最后面。

        她有点气恼地把洛楚承挤到最后一个,而她则站在了倒数第二。

        方老师让值日生举好班牌,带着同学们向大教室走去。

        所谓的大教室是一个公用教室,里面没有桌椅板凳,经常为一些临时活动所用。

        比如今天,这里就用来做每年一次的例行体检。

        上午是一二年级的时段,头两节课的时候,二年级已经做完,接下来就轮到了一年级。

        方老师指引队伍在等候区站好,听到大教室里喊“下一个”她就放一个同学进去。

        市妇幼保健院每年一次到校的例行体检很简单,也就称个体重、量个身高、测测视力、检查检查蛀齿之类的。

        站在门口的同学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里面忙碌,不明所以,小声议论着,话题逐渐往后传递,“里面有医生……”

        队伍前进得很快。

        不一会儿,一年二班的队伍也在老师的带领下跟在了一班的后面。

        指挥前面的同学站定后,二班的老师走向了队伍的后面,清点人数,顺道维持纪律。

        等老师一走,站在二班最前面的一个小男孩得意地跟周围的同学开始炫耀:“我妈妈是医生,她就在里面。”

        他指了指大教室,“你们谁要是不听我的,我就要她给你们打针的时候狠狠地扎!”

        有胆大的小孩问:“我们排队是要打针吗?”

        小男孩神色傲慢:“那当然,医生就是管打针开刀的。”

        听到这里,有胆小的孩子已经开始抽泣了起来,“我不想打针,呜呜呜……”

        而站在小男孩前面原本一脸淡漠的洛楚承则陡生骤变。

        只见他眉眼一拧,“哇”地一声抱住了身前的元爰瑗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

        “啊!你敢咬我!”元爰瑗怒了,“我忍你很久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站在吃瓜第一线的二班小男孩只听到洛楚承的哭声,都还没听清元爰瑗的怒吼,紧接着就看到了令人无比震惊的场面。

        “老师!有人打人啦!”小男孩一声尖叫。

        听到动静,方老师和二班的老师都急匆匆地从队伍的前后跑了过来。

        方老师先到。

        只见圆滚滚的洛楚承仰卧在地,眼神涣散,唇齿微颤,一脸茫然的样子。

        他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那是刚刚被“打针”言论吓出来的,却又立马被硬生生吓了回去,就连身上的疼痛都一并被吓住,一时忘了声张。

        洛楚承的胸口踏着一只脚,穿的是很常见的毛毛虫运动鞋,鞋子的主人正是一脸坦然的元爰瑗。

        “怎么回事?”方老师赶紧扯开元爰瑗,又把洛楚承从地上拉了起来。

        当事人都还没来得及回答,二班领头的那个小男孩动作奇快,“老师,我看见了,是她打他,她把他甩起来了!”

        元爰瑗看了他一眼,心里不屑道:这叫夹颈过背摔,说什么甩起来那么没水平。

        小男孩手指着元爰瑗向方老师卖力地汇报,虽然他很困惑,这瘦竹竿一样的女生是怎么唰的一下就ko了那个小胖子?

        可是,他是亲眼所见啊,一定做不了假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害怕,他刚刚告了状,她之后会不会来揍他啊?

        不行,他得牢牢记住她的长相,以后只要一看见她就立马跑得远远地,绝不能让她抓到。

        小男孩朝刚刚赶到的二班老师身后躲了躲,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元爰瑗。

        方老师对着元爰瑗蹲了下来,“你打他了?”

        元爰瑗点头:“是。”她答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呢?”方老师没着急批评她,而是追问原因。

        “他咬我。”

        元爰瑗侧头把右耳送到方老师的视线内。

        她的耳廓处果然有一排明显的牙印,齿痕中还冒出了些许血丝。

        “他为什么咬你?”

        “我不知道,他突然咬的。”元爰瑗据实回答。

        方老师转过身看向洛楚承,“是你咬的吗?”

        “……嗯。”洛楚承的声音有些嗡嗡地。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方老师,更不敢看元爰瑗,脑子还被刚刚那一摔支配着、混沌着,心中一片茫然。

        “那你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咬元爰瑗?”方老师有些生气,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洛楚承不吭声了,他的头越发低得厉害,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

        见状,方老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搭上洛楚承的肩膀,“别害怕,跟老师说为什么?你只有告诉老师原因老师才能帮助你啊。”

        或许是方老师手的温度唤醒了洛楚承,让他被阻塞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他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方老师,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他扯开嗓子高声喊道:“我不打针!”

        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是洛楚承的个人嚎啕秀。

        无论方老师怎么安抚,甚至还惊动了好几个其他班的老师轮番上阵,却都无功而返。

        他的眼泪像是被拉开了闸门的大坝,一泻不止,奔流不息。

        无奈之下,方老师只好让其他老师帮忙照看队伍,一手牵着洛楚承,一手牵着元爰瑗,去了年级办公室,并给两个小孩的家长一一打了电话。

        约莫过了二十几分钟,洛妈妈到了。

        听到自家儿子把同桌给咬了,她简直是惊呆了。

        儿子从前在幼儿园那可是团宠的存在啊。

        因为他长得软糯糯肉嘟嘟的十分可爱,且能吃又能睡,无欲又无求,几乎从不给老师添麻烦。

        真没想到这才刚进了小学就开始咬人了,是要大变活人吗?叛逆期提前了?

        心里一边忐忑着,楚文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弄懵了。

        白白胖胖的洛楚承正半靠在一位长相和善的中年女老师身侧,想必这就是方老师。

        方老师坐在椅子上,一边对他轻声说话,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旁边有个黑黑瘦瘦的小朋友,手上拿着纸巾,时不时给洛楚承擦一擦眼泪,又毫不嫌弃地把他用过的纸巾拿走扔到垃圾桶里。

        这……到底受欺负的是谁呀?

        而看到了妈妈的洛楚承原本已经逐渐平复的抽泣瞬间又呈井喷式爆发,“妈妈!哇!妈妈!呜呜呜呜……”

        这一下,他哭得更凶了。

        抱着一把扑到自己怀里的肉团子,楚文赶紧先蹲下来好一顿安抚,稍后她才从方老师那里终于知道了一部分真相。

        而剩下的一部分……

        方老师看了看元爰瑗,决定还是等她走了再说吧,而且,她还要再单独和元爰瑗以及她的家长沟通一下才好啊。

        楚文尴尬地扶额,千算万算,忘了洛楚承对打针的恐惧。

        那是在他最胖的时候,因为扁桃体发炎灌脓而必须要输液治疗。胖到关节跟米其林有得一拼的洛楚承,在那几天手上、头上几乎被扎成了马蜂窝,就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后来,哪怕是打预防针他也要抓一样东西咬住,以前她都会给他准备的。

        楚文十分懊恼,昨天家长群里通知今天要体检时她就该跟儿子说明一下才对的。

        “方老师,不知道那位被咬的同桌……”印象中,她曾听儿子提起过同桌是个女孩子,自己儿子都哭成这熊样了,那被咬了的女娃娃估计哭得更加惨烈。

        “阿姨,我没事,你别批评洛楚承。”元爰瑗仰起头向她脆生生地开口。

        楚文这才惊觉原来这黑黑瘦瘦一头短发的小孩居然是个小姑娘。

        “你看,我早就没出血了。”元爰瑗生怕她不相信,侧过头掰着耳朵给她看。

        她的耳廓上有消毒液的痕迹,两排细细的牙印不仔细看已经不太明显了,但那一丝干涸的血痂却清晰地向她昭示着自己儿子的“罪行”。

        见她愣在那里,元爰瑗有些着急,“阿姨,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才不算什么呢,我疼都没疼一下。不信你看!”

        一边说着,她撸起袖子,开始展示起她的勋功章,“我这里、这里、这里的伤口都比那大多了。”

        元爰瑗细细的胳膊上大大小小几个伤疤让楚文彻底震惊了。

        她望向一旁的方老师,方老师朝她弱弱地笑了笑,笑容中流露出一丝“我刚刚也跟你一样惊呆了”的表情。

        “我身上也有,我腿上还有呢!”元爰瑗说着又要去撸衣服。

        “元爰瑗!”方老师一把抓住她的手,有点头疼,“不能随便掀自己的衣服。”

        圆圆圆?

        这名字真逗,楚文努力憋着没笑出声。

        “哦,对,我忘了。”元爰瑗吐了吐舌头,对着方老师和楚文不好意思地笑,颊边露出两个不太对称的小梨涡。

        “好了,你先去教室上课吧。”方老师对她说道。

        “哦。”她应了方老师,却没有立刻走,而是侧头看向扑在妈妈怀里好像止住了眼泪的同桌,扯了扯他的衣袖,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了吧?”

        洛楚承哽咽着没说话。

        看着元爰瑗的举动,楚文心中的愧疚感越发的泛滥起来。

        这小姑娘真是太善良了,明明是受欺负的一方,可从头到尾她都一直在安慰欺负她的同学,还一个劲的替同学开解,生怕家长会责备他,这要怎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心思这么纯善的孩子呀?

        楚文忍不住蹲下身来问元爰瑗:“他刚刚跟你道歉了吗?”

        元爰瑗望着她眨巴眨巴眼,他一直在哭,她耳朵都嗡嗡响了,也不记得他道没道歉,再说了,她应该也用不着他道歉吧。

        这双眼睛可真亮,果然是心灵的窗口。

        楚文忍不住抱了抱元爰瑗,“阿姨先跟你道个歉,等他平复好了心情他会去跟你道歉的。”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身旁儿子的头。

        元爰瑗朝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用道歉,我们都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楚文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老师在一旁欲言又止,再次催促元爰瑗赶紧回教室。

        见方老师从头到尾都没提她打人的事,就连小胖的妈妈来了方老师也没说,而且小胖也没跟他妈妈告状,元爰瑗觉得她应该安全了。

        她暗暗决定,以后要一直喜欢方老师,嗯,还要对小胖好一点。

        想到这里,元爰瑗朝楚文甜甜一笑,说了声:“阿姨再见!”,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等她走后,方老师虚捂着胸口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楚文说了个明白。

        晚上。

        楚文拉着老公洛文野一起,买了些礼物,去了元爰瑗家。

        虽然儿子被打了,但有错在先的始终是洛楚承。而且,他们实在是很好奇,元爰瑗是怎么做到的。

        “没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反正自家女儿不是个能被欺负的,元建飞大手一挥,不甚在意。

        “她爷爷奶奶家住在嵩山,在少林寺旁边开民宿开了很多年。上小学之前,她都跟着爷爷奶奶住,在那儿的武术学校练了两年多,身上大大小小的疤都是练武和玩耍受的伤。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这个野丫头手特别重,一定把你们儿子摔疼了吧。”

        薛荣溪对女儿的野性颇有些头疼,见对方如此客气,她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解释完原因还一道给他们道了歉。

        就这样,一场小小的风波到此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元爰瑗一战成名,那天之后,在班里迅速拥有了不少粉丝。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洛楚承居然也成为了元爰瑗的铁杆迷弟。

        他每天换着花样把家里的零食偷偷带去学校,在见到元爰瑗的第一时间就一股脑塞到她的手上。

        他会在元爰瑗望着练习题发呆的时候,拿过她的练习册刷刷刷把题目做好,在被元爰瑗嫌弃他的字和她不一样之后,他把答案转移到了草稿本上。

        他还爱跟元爰瑗讲故事,尤其是武侠的故事,每到这个环节就是元爰瑗觉得他最顺眼的时候。

        而洛楚承觉得,元爰瑗就是黄蓉,是小龙女,是任盈盈……不不不,她比她们加起来还厉害,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女侠。

        下课后,无论元爰瑗去哪儿,洛楚承都追随在她身后,随时等候她一声令下,他好去冲锋陷阵。当然,除了她去女厕所的时候。

        放学时,洛楚承比任何人都更快的收拾好书包,在听到方老师一声“起立”后立马站起身来,站到走廊上让元爰瑗走在前面。

        在家的时候。

        他不管跟谁,聊什么样的话题,最后总能说到元爰瑗身上去,然后花式夸耀一番。

        “元爰瑗可厉害了,她都不怕打针!”

        “元爰瑗可厉害了,她还会舞剑!”

        “元爰瑗可厉害了,她一次可以翻十个跟头!”

        “元爰瑗可厉害了,那么高的树她一下就爬上去了!”

        “元爰瑗可厉害了,她每顿都吃好多饭可她就是不长胖!”

        “元爰瑗可厉害了,她今天去电视台了,六一节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功夫表演,不信你可以去看。”

        “元爰瑗可厉害了,……”

        ……

        洛楚承的迷弟之旅终结得很突然。

        那是在他二年一期第一天上学回来之后。

        餐桌上,洛楚承一改往日光吃肉不吃饭的作风,只捧着一碗白米饭慢慢吞吞的扒拉着。

        楚文在听到他第六声“哼!”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儿子,你今天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妈妈,元爰瑗她……”

        好嘞,又是元爰瑗,楚文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主动跳了个坑。

        “元爰瑗她今天没来上学,方老师说她转学了。”

        洛楚承撅起小嘴,很是委屈,“为什么她转学都不跟我说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方老师还说,元爰瑗要去武术队,她以后会参加很多的比赛,还会拿很多的奖牌。如果我们想她了,可以在电视和网络上去看她比赛的视频。”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越来越愤慨,“我才不要看她比赛,我也不要想她,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他一边说一边还动作很大地放开碗筷,双手环抱住手臂,四十五度扭头,小嘴撅上了天。

        这样的他平时可不常见,元爰瑗可真有魔力。

        楚文不禁感慨。

        扭捏的姿势坚持了不到三秒,洛楚承眼珠转了转,瞥了一眼妈妈,他垂下小脑瓜,却没来得及掩住脸上的一丝落寞,“可是,如果她想我了,该怎么办呢?”

        楚文还来不及想好该怎么回答,洛楚承继续追问道:“妈妈,你说元爰瑗她会想我吗?她会惦记我吗?”

        “儿子。”

        一旁的洛文野终于忍不住开口:“别人想不想你,那是别人的事情,你不能去掌控,也掌控不了,但让不让别人看见你,这是你能够掌控的事情。”

        “真的吗?!”

        原本无精打采的小人儿在听见爸爸的话之后立马从座位上竖了起来,双眼放光地望着爸爸,“那我要怎样才能让她看见我?”

        “只要你足够耀眼。”

        洛文野的回答简明扼要,对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还需要一些具象化的解释。

        但对于阅读能力超棒的洛楚承来说,他的理解能力也是成正比的,答案无需多言。

        思忖片刻,他定睛对着爸爸妈妈坚定地道:“我要变优秀!”这一刻,他向来无欲无求的眼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楚文简直要喜极而泣。

        她这个儿子,天资聪颖是真,天性懒散也是真。

        刚进幼儿园的时候,有节课,老师问他们梦想是什么?

        做明星、当老师、科学家、当大官……说什么的都有。

        问到洛楚承时,他眼皮都没抬一下:“退休。”

        老师愣住了,再问:“那你退休之前总要工作呀。”

        “开超市。”

        老师:……

        在今天之前,洛楚承的人生理想就是退休,职业规划是小区门口的超市老板。

        楚文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不是信口胡诌,而是真心觉得那样的状态很好,是他喜欢的。

        也不能说不好吧,但这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在许多人眼里这孩子明明是个可造之材,却这样胸无大志,总归是令人扼腕。

        楚文还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就突然转性了,试探着问:“你知道变优秀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吗?”

        洛楚承看着她,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隐约知道,这直白的愿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会太轻松,但那又怎样呢?

        他是人类幼崽,比初生牛犊更不怕虎的存在。

        那天之后,洛楚承再提起元爰瑗的次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到后来绝口不提。

        只是向来做事三分钟热度且懒懒散散的他,虽然在面对大多数事情时依旧是能偷懒就尽量不勤奋,但唯独对各种比赛变得热衷起来,也开始愿意为比赛付出辛劳和汗水。

        一开始,楚文也没想过他能坚持多久,却不料他竟越战越勇。

        为此,她专门开辟出了书房里的一整面墙,用来记录洛楚承获得的各种奖状,小到游戏活动,大到全国竞赛。

        慢慢的,各种荣誉带给洛楚承越来越多的成就感,也让他逐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道路,并开始钻研。

        一个坏习惯的养成会给人带去一连串负相关的影响,同样,一个好习惯的养成也会给人带来许多正相关的影响。

        洛楚承因着童年的这一次较劲,在父母的引导下,不知不觉中逐渐养成了对既定目标奋力追逐的习惯,这习惯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对学习对生活的态度,让他长着长着,一不留神,就长成了那种亲朋好友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高二下学期,洛楚承经过重重选拔,被提前特招进了心仪的名校,跳过高三直接迈入了大学校园。

        且不说名校光环,光是不用高考这一点,就已经让他的同学们都羡慕得不行。

        同时,也让他的老师在教导后来人的成就册上又增添了津津乐道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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