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还作数吗
陈小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看着李牧,喃喃道:“咱们两个,终究不一样了。”
“小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李牧沉默片刻,低声道。
陈小婉看着李牧身上的袍子,没说话。
“小婉?”李牧开口。
陈小婉这才抬头,看着李牧的脸,低声道:“我想回家了。”
“回家?回家做什么?”
“回家嫁人,回家开药铺,回家和爹娘一起把两个弟弟养大成人。”陈小婉低声道。
只是话音刚落,李牧倏地伸手,将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嫁人自然是父母之命,又不是我想嫁谁就嫁谁。”陈小婉低声道。
李牧目光沉沉的看着陈小婉,片刻之后,他直接低头,堵住了那张总是说他不爱听的话的嘴。
“唔……”陈小婉挣扎着,想从李牧怀中挣脱开。
只是,她的力气哪能挣脱的了李牧?
被压制的死死的,她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见她不挣扎,李牧却又卸了力气。
他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让陈小婉有些捉摸不透。
“你当真想回家?”半晌后,李牧才低声问道。
陈小婉点了点头:“嗯,我想回家。”
李牧伸手,握着陈小婉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间神色软了下来,“好,待我登基大典后,我命人送你回家。”
陈小婉还想再说什么,李牧却道:“在这之前,你就在这宫里,让我可以看着你,好不好?”
陈小婉的眼眶有些红红的,她低头不语,半晌后才点了点头。
“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去休息,晚膳时分我去找你。”李牧说完,便喊了人来,带着陈小婉下去休息。
陈小婉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宫女离开了。
宫女带着陈小婉,来到了一处宫殿内。
“姑娘,这坤德殿奴婢们都已经收拾过了,所有的物件和被褥都是新换的,姑娘请放心用。”小宫女躬身在陈小婉面前,低声说道。
陈小婉抬头打量了一番,“多谢。”
宫女上前一步,又低声问道:“姑娘舟马劳顿,可是要休息片刻?奴婢为您更衣……”
“不用,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陈小婉连忙打断了宫女的话。
宫女犹豫了一下,这才行了礼,退下了。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陈小婉一个人。
她看着殿内的床榻,有些乏力的直接躺在了上面。
她想回家,其实是假话。
她心中矛盾,说出的话半是赌气半是试探。
李牧即将登基,成为皇上。
历史书上,有哪位皇上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可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和别人拥有一个男人。
更何况,她的身世,充其量也只能做李牧的妃子。
再尊贵的妃嫔,实际上也只是妾而已。
她现在,有些明白,当初蒋修德去家里,要帮李牧纳她为妾的时候,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
在蒋修德心里,从来不认为李牧会失败。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在蒋修德的心里,不止是蒋修德……
他们都认为,以她的身份,就算是做李牧的妾,也实在是高攀了。
现在想想,以前和李牧说的那些海誓山盟,到底有多么的可笑。
人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有自己的尊严。
即使再喜欢李牧,她也做不了妾。
宫中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慢,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现在好似有些理解了。
躺在床榻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整个坤德殿内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陈小婉愣了一下,随即浑身紧绷了起来。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身边有人?
殿内没有烛火,她看不清此人的面孔。
但是她鼻子零,光是闻到味道,她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此人是李牧。
大概是最近太过劳累了,身边何时躺了人,她竟没发现。
她坐在床榻上,通过声音看向李牧所在的方向。
她提出回家的时候,心中是渴望李牧能挽留她的。
可是她没想到,李牧竟然同意了。
这次回家,她不会嫁人。只是和李牧之间,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这样想着,陈小婉小心翼翼的重新躺下了。
躺下之后,她又小心翼翼的往李牧那边挪了挪,想与他挨得更近一些。
她心中爱着这个男人,可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她的眼眶热热的,眼角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可她不敢去擦,只能强忍着,生怕吵醒了李牧。
就在陈小婉默默哭泣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陈小婉浑身僵硬起来,李牧竟然是醒着的?
她竟然丝毫没发现。
那她刚才的动作,岂不是都被李牧看在眼里了吗?
一想到这里,她脸上便是火辣辣的。
刚要起身,身旁却伸出一双手,将她牢牢的抱住。
“明明舍不得我,为什么又要口是心非?”李牧又是一声低叹,问道。
陈小婉贪恋着李牧温暖的怀抱,片刻的挣扎之后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你在顾虑什么?我说过的话,向来都是作数的。”李牧意有所指的说道。
陈小婉愣了一下,呆呆的问:“很多年前说过的,也作数吗?”
“当然!”
“那要是你做不到呢?”陈小婉抬头,黑暗之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给出承诺。只要我说过的话,我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它成真。”李牧的话在暗中掷地有声。
陈小婉又是许久的沉默。
李牧见她迟迟不说话,心中有些无奈。
“小婉,你心中有什么话就对我说。你不说,我怎会知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呢?”他在陈小婉耳边柔声说道。
陈小婉咬唇,倏地伸手抓住了李牧的胳膊,“你当年答应过我,今生只会有我一个,现在当真还作数吗?”
见陈小婉终于打开心扉,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李牧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他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掌灯!”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随即便有人悄无声息的进来,将殿内的灯点上了。
灯亮了,人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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