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皓月换兰

罗清看着面前的幽灵兰很久，开始回忆：

        娘很喜欢兰花，她本身就是个像兰花一样幽雅脱俗的人。

        娘很爱我爹，所以当她看到我爹新娶时，就带着我离开了。可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开心过，长年抑郁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在我十岁那年就走了。她死后被葬在兰花园里。所以每次看到兰花，我总能想起娘。

        这是罗清第一次跟她说起家事，也是罗清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脆弱与悲伤。许伊人想着父母死时，她并没有明显感觉到悲伤。那时有太多的感情纠结在心里，有太多的事情要面对，所以悲伤被挤占，她是麻木的。现在罗清却将父母死亡的单纯的悲痛给引了出来，她能理解。

        许伊人犹豫着将手搭在罗清的手上：“都过去了！”这算是安慰，安慰罗清也安慰自己。

        罗清看着她，慢慢的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里：“谢谢！”

        许伊人垂下眼，不敢再去看罗清的眼睛，只是轻轻摇头。

        “你用皓月换的这盆花吗？”罗清虽然在问，却带着几分赌定：“这盆花是云霄去西域做生意时带回来的，花了他很大的精力养护，所以他非常珍惜，一般不会轻易送的。”罗清顿了顿，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云霄总想打击我，他知道我爱兰花，就跟我打赌，只要我向赵姑娘提亲成功，他就将兰花送给我！赵姑娘非一般女子，她拒绝提亲肯定是因为心里有了主意。我自知希望不大，还是去了！”

        许伊人心里的喜悦像泡泡般一颗颗冒出来，聚集爆炸，怎么也控制不住，一是为了罗清愿意跟自己解释，二是原来他提亲并非是喜欢赵姑娘！

        “那些什么只要罗清出面，赵紫玉必嫁，什么不嫁不近女色全是云霄宣传出去的。我虽然自视甚高，可也并非目中无人盲目自大！云霄因为这件事情还被云庄主禁足半个月。”罗清继续道：“只是你的皓月？”

        “我武功本就不高，现在被废了，这剑也没啥用了。更何况是许国旧物，留在身边，总会招人闲话，借这个机会送人了倒好。我看云少庄主很喜欢。”许伊人之前听胖大厨说兰花的事情，去水云天逛到兰花园，便问起来。云霄坦荡又大胆，让她拿皓月剑来换。她未曾犹豫直接答应，云霄当时看她答应得爽快，表情是相当惊讶。

        皓月是国剑，许伊人这样的身份将皓月留在身边，只能招人防备与非议。云霄作为茶商，富贵之后，知道皓月不稀奇，可一个茶商要一柄国剑就奇怪了。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是受人指点，要么二者皆而有之。所以云霄提起，许伊人自然就应了，算是顺水人情。

        安然既然下决心伤人，那一掌至少有八分力，就算收了劲应该还有六分，能接得下安然六分力道的人，武功就算不高也绝对不弱！罗清慢慢收拢手里的柔荑，顺便将许伊人些微的挣扎一并拢在手里。

        许伊人不自在，便转了话题：“水云天里张灯结彩，我听下人说是云少庄主要结婚了，你准备送什么礼？”

        之后的气氛一直怪怪的，直到睡觉时许伊人才明白怪在哪里。一直都是她睡里面，罗清睡外面，相安无事。所以这天当罗清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时，她立刻僵住了。罗清声音很平静：“让我抱着你，你身上有股清香，可以安神！”

        以前安然也是抱着她睡的，那时安然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须依靠他，却从不曾真正放松过。在安然的怀里，她总是僵直着一动不动。

        但现在，她放任自己，放松的靠在罗清的胸前沉睡过去。她的身体偏凉，罗清的身体温暖，带着好闻的香味。她这一觉睡得很沉。所以，她后来想起罗清的话，觉得是罗清身上有股清香，可以让她安神。

        罗清看着怀里的许伊人，一直看着，慢慢的收拢手臂，让她与自己更贴近。她身上那股清香，扰得他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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