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玩……游戏？
费长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游戏。”
阿尔修斯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很温和，如果忽略此时嘈杂混乱的背景，以及四处逃命的修真者们，他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纯真浪漫的少年，不谙世事，是一种直白的残忍。
“你们不是想要纳尔吗，赢了这场游戏，我就把它送给你们。”
阿尔修斯笑着说道，突然，他的头往旁边一偏，一道劲风从他脸颊边擦过，锐利的飞剑掠过他的耳边，在地面上轰击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把你给忘了。”
阿尔修斯头也不回地说道。他毫无预兆地伸出手，往旁边一招，无形的吸力将躲在暗处准备偷袭的江澜直接拉扯过来，黑暗魔力束缚住江澜的四肢，这位清虚门的大师兄一脸惊恐地看着阿尔修斯。
“别……别杀我！”
“放开他！”
费长老顾不上心中的恐惧了，他恶狠狠地看着阿尔修斯：“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今日你灭了我清虚门，也休想让我们臣服！”
什么玩游戏，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魔头，就是在拿他们寻开心罢了。
“这么说，你是不想玩了？”
阿尔修斯看着他脸上宁死不屈的表情，欣赏玩味般地道。
“我，我玩！”
江澜在阿尔修斯的魔力禁锢下动弹不得，浓郁的黑暗魔力蕴含的邪恶气息让他脸上的恐惧表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不想死！
作为清虚门最有前途的天才，他还有大把的好时光，他还有光明的前途，怎么可以就死在一个魔修手中！
“江澜！”
费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江澜没有听费长老说话，眼前这个少年的强大他已经见识过了，数千个修真者加上一个元婴期的费长老，在阿尔修斯手中就跟玩具一般，只是随手一个法术，就将一群实力强大的修真者尽数歼灭，这说明，他至少也是返虚期以上的修真者。
对于清虚门这个小宗门而言，一个返虚期修为的强者，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您刚才不是说，要我们做您的奴隶吗？”
江澜连忙道：“我可以！只要不杀我，我以后就是您最忠诚的仆人了！”
只要能活下去……
费长老看着清虚门的一代天才就这么毫无反抗地屈服，他屈辱地闭上眼，愤恨道：“今日是我看走了眼……不过我们清虚门乃是蓬莱宗的下属宗门，就算你覆灭了清虚门，整个正道也不会放任不管，待蓬莱宗知道此事，很快就会派大量高手前来讨伐，你不怕被关进吹雪崖吗？”
吹雪崖听着是一个地方，其实是蓬莱宗名声在外的法宝之一，内有一处紧闭空间，活人进了里面，非法宝持有者同意，是万万出不来的，里面寒风凌冽，寻常人进去不出半天就要被冻成一根冰棍，就算修者去了，也是痛苦万分，日日经受折磨，在整个修真界，可谓威慑力巨大。
“我管你是什么宗，什么崖。”阿尔修斯满不在乎，“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他无法无天的模样简直嚣张至极，听到蓬莱宗的名字，竟也毫不在乎。
这个少年……一定是疯了。
费长老心中绝望地想。
阿尔修斯见他不说话，危险地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这个游戏，玩吗？”
费长老怒目一睁，心知自己已经逃不过此劫，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他想要张口怒骂，却突然见到阿尔修斯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捏，困住他的那股力量突然燃烧起了看不见的火焰。
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火光，却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火仿佛直接烧在灵魂上一般，仅仅是一瞬间就让他痛不欲生，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细密的火焰烧过，那足以让灵魂扭曲的痛楚让他一瞬间就冷汗淋漓。
亡灵魔法，【拷问之火】。
修行到元婴境界，费长老也算是阅历丰富了，在他漫长的修真生涯里，遇到过数不胜数的困难，即便被敌对势力俘虏拷问，他眉头也没有皱过一下。
但是在这无形的拷问之火的灼烧下，他引以为傲的定力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若说玩弄灵魂，亡灵魔法可谓是所有魔法体系的祖宗，只要施法者足够强大，即便是已经死亡的人，灵魂都能被亡灵法师提取出来，用灵魂之火反复炙烤。
修真者淬炼身体，壮大神魂，沟通天地，在修真的体系里，对于魔法这种奇异的力量几乎一无所知，这也使得他们在面对阿尔修斯的魔力时，几乎没有多少有效的反抗手段。
“啊！！！”
费长老在瞬间理智便土崩瓦解，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的痛苦让一旁的江澜都颤抖了一下，即便没有亲自感受过拷问之火的威力，单单从费长老的叫喊声中，就能感受到他此时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什么蓬莱宗，什么修真者的尊严，在拷问之火带来的痛楚面前，全部被费长老忘得一干二净，这位元婴期修为的老者颤抖着张开嘴，仅仅是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都让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啊……我，我愿……我愿意！”
阿尔修斯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火焰。
他那副对待玩具般的态度，让江澜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害怕。
如此邪恶的法门，果然是只有魔修才会使用的手段。
费长老在阿尔修斯收回了魔法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他的身上没有伤势，却觉得比打断了全身骨头还要痛苦，口中已经满是铁锈味，他怀疑少年要是晚一点收回那诡异的手段，他就要忍不住咬舌自尽而死了。
缓了一会儿，再看向阿尔修斯，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费长老的眼里已经比地狱中的恶鬼更加可怖。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魔头啊……
“游戏么，也很简单。”
阿尔修斯悠然道：“以这座清虚山为限，整座山都是游戏范围，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算了，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藏好，一个时辰后，我和纳尔就出去找你们。”
“吼！”
纳尔发出一声兴奋的龙鸣：“好哦，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整个清虚门不知何时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阿尔修斯一个人的声音在宗门驻地的广场上回荡，所有人都目露惊恐地看着这个兴致盎然的少年。
“如果你们能躲到最后，那我便放了你们。”
阿尔修斯笑着道，“若是被找到……”
“被找到的话，会怎么样……”
江澜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问道。
阿尔修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知道的。”
回想起刚才费长老在拷问之火的灼烧中露出的痛苦模样，江澜忍不住在大白天打了个寒噤。
“不想玩这个游戏，也可以。”
阿尔修斯伸出手，轻轻摸着纳尔身上的龙鳞，他的身形消瘦而修长，在山脉般巨大的魔龙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在我面前跪下，献上你们的忠诚，成为我的奴隶，我就放过你们。”
空气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向臭名昭著的魔修低头，对于正道宗门来说，简直就是把他们的尊严丢在地上踩。
大批修真者脸上都闪过了愤怒和犹豫糅杂的复杂神色。
是要尊严……还是要性命？
李故渊在一旁全程旁观着一切，看得他啧啧称奇。
先是用让人无法抵抗的强大实力给予威慑，用费长老和江澜两个门派领头人杀鸡儆猴，在所有人都以为死到临头的时候，又抛出橄榄枝……
一套组合拳下来，让这些修真者们一点反抗之心都升不起来了。
自己这个主人，真的是有点东西啊。
笼罩着整座清虚山的结界，不知道是什么法门，清虚门的修真者们尝试了各种方法突破，然而那道薄薄的光幕却巍然不动，在各种灵诀和飞剑的攻势下没有丝毫破裂的趋势。
整座清虚山变成了一座牢笼，把一群修真者和一个实力强大到让人绝望的魔头一同困在其中。
“那么……倒计时开始了。”
半晌后，阿尔修斯挥了挥手，上方就出现了一个由魔力构成的沙漏，轻轻翻转，魔力流沙就开始缓缓地下落。
场上的所有修真者这才如梦初醒，他们先是戒备地看着阿尔修斯，看到他似乎真的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
在限定时间内躲藏，只要不被找到，就能活下来？
“快跑！”
“大家分头躲！”
“清虚山这么大，这个魔头不一定比我们熟悉这里，我们还有机会！”
场面顿时又嘈杂起来，大批修真者分从不同的方向向外逃去。
也有一部分修真者放弃了抵抗，乖乖地走到阿尔修斯面前，和江澜一样，跪在了阿尔修斯面前，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这其中也包括了和李故渊等人同行的门派新弟子们。
他们本就不算是清虚门的正式弟子，对宗门没有多少归属感，阿尔修斯堪称无敌的姿态，更是轻松戳破了他们的修仙之梦。
原来所谓的修真者，也不是都像传说中那么强大。
片刻后，清虚门的宗门驻地中的修真者们逃散一空，偌大的广场顿时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战斗的凌乱痕迹，以及阿尔修斯和他的数十位拥趸。
魔力沙漏还在缓慢流逝，阿尔修斯伸手一招，一坐由骸骨组成的华丽王座从地面缓缓升起，他懒洋洋地顺势往座椅上一趟，开始闭目养神。
李故渊作为头号狗腿，识相的第一个上前，给阿尔修斯揉起了肩膀。
“主人真是威风凛凛，如天人下凡啊！”
江澜脸色变换，最后还是认命地上前，学着李故渊的样子，给阿尔修斯捶了捶腿。
刚上山的时候，他不仅对阿尔修斯出言不逊，而且还想着把灵兽据为己有，眼前这个魔头看上去很记仇的样子，不会报复自己吧……
江澜心惊胆战，低着头，余光看见阿尔修斯的目光朝自己投来，目光中隐隐的不满让江澜心头一跳。
完了，我要死了……
“你。”
阿尔修斯点了点江澜，被点名的后者顿时汗如雨下，冷汗在一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我……”
江澜结结巴巴地道。
“你没吃饭？用点力。”
阿尔修斯扬了扬下巴，不满道。
江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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