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东的梦
简沉星脸色一僵，刚才还滔滔不绝的他瞬间变得局促起来，拧着手指悻悻说：“呃，唔，我们，我们……”
“好吧，这些都是安禹哥教我的，陆队我错了呜呜，我回去就去练两天的舞，绝不偷懒！我发誓！”
陆渚没有抬头，手指在文件页上摩梭，良久后才道：“你下个月的演唱会……”
“陆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要亲自去现场看看。”
“我——嘎？”
简沉星的疯狂道歉声猛然卡壳，他眼睛大大脑袋歪歪，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确认，又怕自己没听错，只好求助性问宋汀：“宋哥，我我我没有听岔吧，陆队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他下个月要去看你的演唱会。”
“哦哦哦哦哦——真的？你做过体检了吗，听力没问题是吧，我真的可以开演唱会？”
陆渚拿文件敲敲简沉星脑袋：“好了，知道你为演唱会准备了很久，那下个月多练一周的舞，没问题吧？”
“完全没有问题！”
快到目的地了，刚才简沉星已经把文件里的要点说得十分清楚明白，陆渚于是问宋汀：“你觉得邀请函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宋汀早就做好了被抽背的准备，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表现已经比之前要镇定了许多。
“我……我觉得我们可以从npc身上下手，因为从提示来看，安东显然是这一个[局]的关键性人物，从他下手，所得到的信息也会比其他的npc多……”宋汀顿了顿，补充，“不过我觉得邀请函大概率不会在他身上，即使他是这个[局]的主角。”
陆渚挑眉，抬眸看过去：“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之前说过，邀请函是一整个[局]里最稀有的道具，如果真的在他身上的话，指向性太强，监测枢不可能会监测不到任何线索。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整个[局]都是由安东的视角引发的，视线盲区也可以印证邀请函为什么没有头绪这一点，因为也许，连安东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存在。”
陆渚随之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拍拍宋汀的肩膀：“喝了南瓜粥之后果然变聪明了许多。”
宋汀腼腆地笑笑，还没来得及高兴，陆渚却又说：“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在[局]里，任何事件发生的概率都是50，就像你之前经历过的0115号局，他之所以没有名字，是因为所有人都在遵循规则，没有和猪人正面交锋，但你之后，局原本的秩序被打破，猪人死亡，幼崽再生，于是监测枢在那个被开发的浮场上又监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名字——《旧约的归终》。”
陆渚看向他们：“所以有时候，我希望你们在思考线索的过程中，不必如此遵循规则，因为它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没必要为了那种东西而局限自己。”
“在我们思考的时候，[局]也在思考。”
舱门打开，陆渚一行人都飞行仓上下来，宋汀一路上都在想着陆渚对他说的那段话。
这两天一直忙于接触新的东西，他直到此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陆渚，当初那个0115号局的背后，到底有着一个怎样的故事，而陆渚又是如何知道邀请函在那座小屋的呢？
咔擦，简沉星不慎踩到了地上的树枝，他们已经顺利踏上第七十五号浮场，陆渚第一时间观察着四周，浓重的雾气将这座巨大的浮场团团围住，宋汀捂住口鼻，下意识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了一眼。
嗯？怎么在发亮发烫？
“陆渚，这戒指……”宋汀还没说下去，便错愕地看着那枚戒指在自己的手上迅速化为灰烬，陆渚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一阵巨风吹散浓雾，宋汀手指上的空戒指应声而落，与此同时，大雾散去，太阳罩空，他们脚下的土地终于露出了全貌——那么干涸，贫瘠，没有一点水资源存在的痕迹。
“尊贵的客人们，抱歉这么失礼地让你们等候在城堡外，但是主人今天事务繁忙，恐怕没有时间用来与大家见面。欢迎大家明日再来。”
宋汀看清了，浓雾尽头，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管家，那位管家戴着眼镜，手捧一本厚重的书籍，朝陆渚几人颔首：“主人也理解各位的心情，毕竟旱灾已经多年不曾出现，但是也请大家不要心急，主人已经找到方法引来水源，只需再等七天，所有的厄运都会消失，大家也会就此迎来全新的生活。”
一句话便揭示出这场[局]的任务时长，而管家神色倨傲，明里暗里透出对这些平民的不屑，宋汀猜测他大概率没有向大家说真话。
管家说完话之后，无人开口质询，他就打算离开。
陆渚却在管家转过身的刹那，扬声问：“那管家先生，方便问一下伯爵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吗？”
管家抬起的脚步悬在半空，又轻轻落下。
似乎没料到有平民如此大胆，他转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仆从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那既然您不知道，又为什么要欢迎我们明天再过来呢？按照尊贵的贵族礼仪，我不认为伯爵会这么失礼地让渴望见到他的平民连续两次都等候在门口。”陆渚望向管家，神色从容。
他的回答让管家错愕了片刻，但神色很快就恢复镇定。
男人精明的目光游离在这个大胆的平民身上，他开口说：“主人是一位很有修养的贵族，自然不会连续两次对大家失礼，但今天他确实无法与大家见面。不如这样，我晚上和主人说明一下你们热切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大家明天早上再过来，怎么样？”
“那我们明天就可以见到尊贵的伯爵大人了吗，真是让人激动啊。”陆渚说得不急不缓，每一句话都精准踩中管家的雷点，等他说完，管家优雅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但具体的见面事宜，以伯爵的行程安排为先。请大家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来这里等候即可。”
对于这个答复，陆渚显然还是不太满意，他正想开口再说几句，身边几位一直沉默的平民却已经感激涕零地说道：“那就太谢谢管家先生了，我们明天一定准时过来，恳请您把我们的愿望向伯爵大人转达。”
对线终止，管家看陆渚张嘴后又闭了上去，知道他应该是不会再开口了，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隔着精准的安全距离对他们说：“大家的心愿，我会向伯爵一一转达，请大家敬候佳音。”
话音落下，管家面前的巨大铁门应声关闭，庄重而森严的古堡逐渐在众人面前露出全貌，身旁的一众平民突然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似乎在争辩着什么，宋汀正想细听，却被陆渚拽到了附近的空地上，被迫移开视线。
“怎么了？”宋汀不明所以。
“手还好吗？”
“除了当时有些热之外，倒没什么别的感觉。”
陆渚把宋汀的手抬起，男人白瘦白瘦的手指上，一圈淡红色戒指印尤为显眼。
干燥的热风吹面而来，宋汀忍不住眯了下眼睛。
陆渚抿唇说：“刚才在浓雾中，邀请函选择了你。”
“选择？”
“嗯，也算是一种非理性的进化。”陆渚继续解释：“每一封邀请函都代表一把钥匙，一般来说，一个局可以容纳无数把钥匙，但是真正与[局]契合的，永远只有最初的那一把。因此拥有那一把钥匙的人，在相应的局中，会更容易比别人获得提示。”
宋汀眼睛一亮：“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找到邀请函了？”
“不一定，每种选择的出现，势必伴随着同等级的危险，这封邀请函的出现，既是在对你提供帮助，也是在向你发出预警。”
陆渚定定地看着他，身后的平民中有些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简沉星上前同他们攀谈，陆渚借机微微侧头，俯身在他耳边道：“宋汀，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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