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孩子们很想你
王恒听到那一声“五姨太”，心猛然收缩，疼痛不已。
“原来如此，你好！”宋之岚笑着打招呼，又转头对田嘉禾说：“王妈和白蓉已经在寻我们了，走吗？”
田嘉禾朝宋之岚点点头，又对王恒说：“我们先走了，你……保重！”
王恒怔怔地望着田嘉禾，直到田嘉禾从他身边过去，他忍不住高声叫住了她：“嘉禾！”
田嘉禾顿了顿身子，没有转头。
“我……和孩子们都很想你，有空常回来看看！”王恒望着田嘉禾的背影说道。他看不到田嘉禾的脸，但他看到自己的心不停被人撕扯。
田嘉禾没有回头，大步向前走去。
王恒与田嘉禾在亭中的反应净落宋之岚眼中，但直到再也看不到凉亭，宋之岚才悠悠地问：“你喜欢他吗？”
田嘉禾看了一眼宋之岚，也不想掩饰什么：“好梦由来最易醒，都过去了。”
宋之岚为她的清醒点点头：“我说过，你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人。”
田嘉禾冲她苦笑了一下。
对田恒，她是有过心动的。
是他领田嘉禾走进了育幼堂的门，又带她走遍育幼堂的每个角落。
田恒一直用他的方式呵护着田嘉禾，桌上水杯中的氤氲，熟睡时披在她肩上的薄毯，用热水保温的饭盒……
田嘉禾享受着王恒带给她的暖意，但王恒从未在言语上表露过什么。
直到决定嫁给陈督军的前一天，田嘉禾向王校长请辞，王恒满脸诧异，却什么都没问。
一时间，田嘉禾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她庆幸自己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否则自己要羞愧至死。
听到宋之岚的夸她，田嘉禾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但他还喜欢你。”宋之岚朝田嘉禾眨眨眼睛。
王恒喜欢自己吗？田嘉禾不可置否，她也决心不再去想。这一个月来，她似乎快把他忘记了，这样很好。
刚才的尴尬与羞愧，她不想再经历了。
王妈和白蓉在大雄宝殿等着她们。
四人汇合后，开始往山下走。待到两条小腿都快抽筋时，田嘉禾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当晚八点，陈瑞霖带着副官高植出现在二姨太房里。
见陈瑞霖进门，宋之岚立刻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督军！”
高植迅速将房门在身后关好。
陈瑞霖背着手走到了沙发边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都坐下说吧。”
宋之岚和高植相视一眼，在陈瑞霖对面的位置坐下。
陈瑞霖习惯性地抽出雪茄，在烟盒上立了立：“今天有什么发现？”
宋之岚缓缓开口：“属下看来，六姨太不像个练家子的。上山气喘吁吁，只比王妈好一点；下山的时候差点走不下来，两条腿都在发抖。”
近一个月来，除了田嘉禾，几个姨太太都想办法接近陈瑞霖。
陈瑞霖知道这些个姨太太们各有心思，反而放下心来，唯独对这个什么也没做的田嘉禾起了疑心。
他觉得要么是这个女人傻，要么是她藏得太深。
一个进了督军府的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应该主动接近自己，好早日达到目的。
因此陈瑞霖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田嘉禾是个城府极深的敌人！
他要是轻易出手会打草惊蛇，所以派自己安插的“二姨太”去试探一番。
宋之岚是陈瑞霖埋在一众姨太太们中的“自己人”，是他的得力部下。
听宋之岚这么说，陈瑞霖皱了皱眉。
高植知道，督军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猜疑，故而提出自己的看法：“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一个毫无身手的细作呢？”
陈瑞霖挑了挑眉，心中思索高植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敌人太厉害，也太可怕了。
“督军……”宋之岚犹豫着要不要把凉亭里的事情告诉督军。
几次接触下来，她心中排除了对田嘉禾的怀疑。
她觉得田嘉禾很聪明，也很坦诚，把王恒的事说出来，可以打消督军对她的怀疑，但也会让督军怀疑她的忠诚。
宋之岚感到为难，她吞吞吐吐地说：“督军，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陈瑞霖舒展眉心，看向宋之岚。宋之岚缓缓道：“她心里有人。”
接着，宋之岚便将凉亭内的一切告诉了陈瑞霖。
陈瑞霖点点头，似乎理清点头绪。
他知道家里的七个女人都不简单，一不留神“后院起火”，他的地盘和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但他还是她们进来，不管是明争，还是暗斗，陈瑞霖都不怕。
他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危险与机遇有时候是并存的。
如果是情伤，田嘉禾的“不为”倒也说得通了。
暂时排除一个目标，陈瑞霖心中松口气，对宋之岚说：“收拾一下，我今晚睡你这里！”
高植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气愤地喊道：“督军！”
陈瑞霖吓了一跳，五官拧在一起“嘶——”了一声：“见鬼了啊！没听清楚我说什么？！我叫之岚收拾一下，是要收拾她的意思吗？！”
宋之岚听闻，脸倏地红了，她喜滋滋地看向高植，这才发现他的枪套已经换成新的了。
高植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灯光下，崭新的枪套发出油亮亮的光，那是不久前宋之岚送给“督军”的，高植问都没问陈瑞霖，就自觉主动地套在了自己皮带上。
陈瑞霖打断了两人的眉来眼去，嫌弃地对着高植说：“你，出去！”
高植气鼓鼓地朝陈瑞霖说：“督军，你别忘了怎么答应我的。”
陈瑞霖知道两人的感情，当初要安排宋之岚给自己做“姨太太”，高植就和自己闹了半天别扭。
高植想不明白，自己快到手的媳妇为什么先要给督军做姨太太。
最后，还是宋之岚劝服了他：“姨太太只是我这次任务的一个身份，和以前的女学生、采茶女是一样的。跟了督军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品，你最清楚不过，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植知晓形势严峻，他才怄气了半天就同意了，可现在他要留督军和宋之岚在一个房间，他还是隐隐担心。
陈瑞霖见高植朝自己翻白眼，正想发火，转念一想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对不起他，也不好太理直气壮，语气软了下来，想了半天，那句“滚蛋”仍旧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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