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幸好活下来
沈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手指攥紧他的衣服寻求黑暗中的唯一的安全感。
本来司慕霆坚持要背她的，她一口拒绝了，他后背的伤口很深很深，还有要感染的迹象，她要是趴上去，一定会成为司慕霆的累赘。
“小心，左前方有一块石头”，司慕霆仔细跟她说前面路上的任何细节，二人走的很慢很慢，半个小时才不过一百米的距离。
沈染按照他的提示，每一步都很小心。
能感觉到这是上坡路，而且漆黑一片的，所以稍不留神都有可能滚下去。
司慕霆和她并肩走，搀扶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肩膀，成保护形式的护在自己怀里，连一片叶子都没能沾染上。
“染染在这别动”，司慕霆突然顿住脚步，轻声道。
他牵着沈染走到一块山石处先坐下休息，嘱咐她不要走动。
沈染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司慕霆抬手，折断了一根树枝，比手腕少了一圈那么粗的枝干，将上面的枝叶和倒刺都一个一个清除掉，做成一个拐杖的长度。
沈染听到动静，问答，“你在干什么？”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手上就多了一样东西，上面保留着男人的余温。
她沿着木头摸了摸，惊讶的开口，“这是你做的？”
手握住的地方有一个弧度，正好贴合她的手。
“嗯，小心些”，司慕霆看向不见边际的山路，轻声道。
有了拐杖，她可以在黑暗中摸索，减少碰到右手边的山石和磕绊。
“司慕霆，你怎么会做这个，天色这么黑，还能把东西做的这么好”，沈染一边用拐杖试探性的摸索，一边感叹不已。
殊不知，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从山的那边爬上来，萦绕一圈暑气，好在这里的树木高大而且枝叶繁茂，只留下斑驳的亮斑落下来。
司慕霆的眸眼染上的深邃愈加波澜，搂住她的肩膀的手指微紧，只道，“我夜视效果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什么也看不到……”
沈染的手没有松开过司慕霆，此刻她唯一的支点和安全感的来源。
底下的江水翻涌的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他们离江越来越远了。
……
另一边，巨大的平原之上草木散发着绿色星彩的光芒。
一枚高尔夫球在半空划过一道光影之后，一杆进洞。
男人戴着墨镜，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痞笑，身影背着阳光被拉的修长。
将高尔夫球杆丢给助手，他用消毒湿巾一根一根的擦拭手指，食指上的紫色尾戒烨烨生辉，蛊惑人心。
坐在太阳伞之下，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摘下墨镜丢到一边，长腿随意的搭在一起，蔚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矜傲凌人的慵懒感。
“人找到了吗？”
助手颔首道，“爵少，我已经安排人守住那一片的区域，只要发现任何司慕霆的行踪就立刻向您汇报。”
霍连爵抿了一口红酒，唇角微勾，“不要那么死板，人死了也说不定。”
“爵少说的是，一千米的高空再加上降落伞做了手脚，那天电闪雷鸣的，活下来的概率微乎其微，谁能有这样的好运气活下来。”
霍连爵闭目养神，“总之，不管死活，这段时间我都不想看到司慕霆出现在我眼前，散出去消息，就说……司慕霆遇空难了。”
“爵少……这样会不会太早了点”，助手试探性的问道。
昨天晚上刚发生的事今早就散发出去，未免有点急迫。
霍连爵眸子微眯，“你在质疑我？”
“属下不敢，我这就去办。”
霍连爵满意的点头，手指划过唇角时，笑意加深，不知道司慕霆在跳伞的那一刻的绝望是什么滋味的。
突然有点好奇了。
……
穿梭在密林中，只能沿着唯一的路往前走。
这条路看起来有人来过，虽然痕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但是弯折掉的草形成一条一人经过的小路。
司慕霆走在前面，手和沈染的一只手紧紧相握在一起，沈染也在拐杖的支撑下，慢慢摸索。
“司慕霆，这是哪里？”
山石已经不见了，脚触碰到的地方有些湿软的地表，还可以闻到空气中清新的草木气味。
男人揉了揉她的脑袋，“已经到树林了，穿过这片地方，应该就是居民区。”
“幸好，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
沈染想到在半空中对于黑暗和未知的恐惧，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霍连爵用这种方式来摧毁一个人的信念，简直就是个死变态。
女孩微微扬起的嘴角，比雨后的空气还要甜美，只是那双莹亮的眼眸空洞的让人心疼。
司慕霆瞳孔微微收缩，抿紧的嘴角没有一丝喜色。
“你你怎么不说话？”沈染反握了一下男人的手掌，听不到声音她总觉得空落落的。
“嗯，幸好活下来。”
幸好一起活下来。
司慕霆目光缓缓落在女孩紧张的面容上，随后手指在她脸上抚过，轻声道。
沈染沿着他的手滑到手臂，最后摸上他的额心，蹙眉，“你还有点烧，要赶紧找个医生来看看，后背的伤也要看，要不然感染了会更严重。”
“好。”
司慕霆捉住她的手心吻了吻，随后牵在自己手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沈染的腿已经麻木了，咬咬牙只能机制的迈开腿，双腿好像变成了承载肉体的木偶。
“累了吗？”
沈染摇摇头，“不累。”
她知道只要自己说累，司慕霆一定会要求背着她。
“司慕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许是视觉上什么都看不到了，耳朵极为敏锐，稍有点动静她就可以听见。
二人停下脚步，仔细听声音。
司慕霆眸眼微眯，只见正前方一只箭矢一样的东西朝着二人飞来，他扣住女孩的肩膀按在怀里，猛地一个侧身避开了利刃。
沈染只听到风声，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在他怀里了。
“司慕霆你没事吧？”她四处摸索着男人的身上，仔细检查。
“没事”，司慕霆看向箭矢飞来的风向，眼底化不开的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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