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恶的下属
关于这个案件的后续，牧野加奈是第二天从柯南口中得知的。
江户川柯南在下午上学的时候得知牧野加奈上班了，立刻积极热情的跑去办公室打算告诉他的老师昨天案件的结局……
结果看到早上起来就发现自己感冒了的牧野加奈抱着一包抽纸涕泗横流。
“……”
对牧野老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可靠的大人的形象还是崩塌了一个角。
牧野加奈看到他，虚弱的抬起手打了招呼。“柯南……有什么事吗……”
“案件啦案件！昨天那个案件老师应该很想知道结局吧。”
啊，那倒也没有很想……
说实话，她昨天回去之后真的是立刻入睡，中途都没有醒来过，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才导致她现在着凉了。
唉，着凉总比失眠好，第一次看到那么恐怖的案发现场，多少还是给她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的。
可是小侦探都主动来找她分享了哎……
他可是男主角，自己的头号宿敌，这能不给面子吗！
牧野加奈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被重感冒折磨的红彤彤的鼻尖。“说简单点，我的大脑现在不太能转的动。”
“……牧野老师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坐在旁边的小林老师担忧的给她倒了杯水。
牧野加奈晕晕乎乎的摇头。“不去了，感冒而已，很快就好了。”
讨厌医院第一人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跑去忍耐消毒水的味道。
小林澄子叹了口气，转向旁边的柯南时又好奇了起来。“柯南同学昨天又遇到了事件吗？”
“嗯！牧野老师也在哦！”
“哎？！！牧野老师也在！！”
“浓缩提炼一下重点。”病号害怕他一时兴起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述破案过程，立刻出声提醒他简练。
不但能够节省她的精力，缩减她的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量，也能护住他自己岌岌可危的马甲。
组织boss善良的为宿敌进行了规划。
顺便又往自己身上裹了件衣服。
牧野加奈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哼。“凶手是谁。”
“……那个服务生。”
“动机？”
“……他的妹妹在三井健人的公司上班时遭到了三井健人的欺辱猥亵和暴力……之后割腕自杀了……”
完了，按照昨天牧野老师听到三井美惠的经历之后的可怕表现来分析，她一定会非常生气的吧。
果不其然，牧野加奈的脸几乎是具象化地黑成了锅底。
“……”
她的脑子更疼了，真的。
“你再说一遍，三井健人那个……嗯……他做了什么！？”
“……”牧野老师你刚刚绝对是想骂人的对吧。
柯南尴尬的重复。“老师你明明听清了吧。”
“我想再为称作人渣都侮辱这个词汇的三井健人那令人叹为观止的道德下限深深震撼一次。”
可以了，已经能够听出来震撼了，形容的非常具体了。
“……冷静一些啊牧野老师。”柯南在她核善的注视下后退了一大步。“好歹凶手不是三井女士，老师应该很开心吧。”
不太开心，想杀一些东西。
凶手不是三井美惠又怎么样，那个女人的悲剧已经形成了，甚至她失去了亲自复仇的机会，这对她能够算一件好事吗？她真的能因为三井健人的死感到一些快慰和解脱吗，各种心酸只有当事人能够知道吧。
这算什么啊。
牧野加奈努力按住自己的血压，把柯南揪了回来。“昨天我走之后的事，展开讲讲。”
柯南乖乖巧巧的开始叙述。
……
在牧野加奈走之后，三井美惠突然告知警方人是自己杀的，她承认她的罪行，也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请他们不要再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虽然她的自首在巨大的杀人动机之下好像合乎情理，但实际上问题百出。
首先，三井美惠可能并没有拆卸水晶吊灯的能力，那个装置需要一定的力量和技巧，对其本身的结构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才能做到。其次，在接下来的询问中，警方发现因为他们在之前询问她时没有提到过具体死因，所以三井美惠并不知道三井健人服用过安眠药。
她说不清楚自己的作案过程。
她好像只是想终结这件事，不论动手的人是谁。她都不希望对方因为杀死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人物背负罪孽。
可是对于侦探们和警方来说，这件事不能就此结束，他们不能随意的在疑点重重的情况下给一个人定罪，他们要追求真相，他们必须慎之又慎。
柯南和警方一起再次进行了搜索，也扩大了搜索范围，最后从嫌疑人——酒店服务生湧井喜理夫的休息室中，找到了一张他和妹妹照片，以及他藏起来妹妹的遗书。
遗书中详细描述了那个女孩在职场pua和性骚扰之下怎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这才揭开了湧井喜理夫的作案动机。
随后。负责调查物证的警员也在酒店二楼的的一个垃圾桶内找到了检测出含有安眠药成分的杯子。
杯子上没有指纹，又扔在公共区域。
如果只是完成这个动作的话，他们三个谁都能做到。
没有关键性证据。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调查之后得到这样的结果让大家都有些沮丧。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早上外出游玩的外国游客回到了酒店。
他在事件发生之前就已经外出，本来应该错过了这件事的全过程，但巧合的是，在离开酒店之前，作为旅行打卡，他刚刚好用相机拍摄过这家酒店。
因为这位开朗的游客热情的和几位大堂的客人以及服务生都打过招呼。
所以他们都对他有一点印象，之前第一次进行讯问时也向警方提到了他，所以在他回来之后，警方立刻请他过来配合调查。
令他们惊喜的是，在他的相机里有这样一张照片。
照片是从电梯内进行拍摄的，内容正酒店装修豪华的狭长走廊。
在那个走廊中间，有一个服务生正在往垃圾桶里丢弃东西。
因为当时阳光从窗外打在他脸上，让他身边环绕着淡淡的光晕，将他与周围的阴影完全切割开来，那个画面非常美好，所以才被这位游客抓拍下来。
他在拍摄的时候只是想着，这一定是一位热爱工作热爱生活的服务人员。
可这个看似美好的瞬间，在图片放大后。
人们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双手上拿着的那个被丢进垃圾桶的杯子，以及他戴在手上的，那一副乳胶手套。
关键性证据，有了。
……
这个结局，倒是让这张照片成为了别具一格的艺术吧。
牧野加奈听完了来龙去脉，不由得因为这个收场叹了口气。“一个抱着记录美好的心态按下快门的人，怎么会想到他拍下的是一个杀人凶手的罪证……有些太荒诞了，这个案子中间……有太多令人唏嘘和感慨的地方了。”
“是啊……”小侦探点点头深感赞同。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却带着坚毅和正直的味道。“不过无论被害人犯下过多么严重的罪行，只有法律才有审判和制裁他们的权利，没有人有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
“你是这么想的啊……”
牧野加奈的手指落在他的发丝上，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法律途径获得自己需要的正义，有时候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总有人百般争取，却希望落空，最后不得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这也是现实。虽然我的想法和你不同，但如果是你的话，就坚持下去，一点一点的改变这种现状吧，柯南以后一定会成为正义勇敢的优秀侦探，也努努力去成为推动法律进步的人吧。”
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种天命之子，的确应该是能说出这样发言的人，也有能力去推动法律的变革。
能做到的话，自然是伟大也值得钦佩的，
推动法律进步的人吗……
柯南的眼睛因为牧野加奈的激励闪闪发亮，他带着因为这份认同和期待带来喜悦的认真的点点小脑袋。“嗯！！！我会努力的！”
牧野老师，果然是温柔的人啊！
“阿嚏！！！”
牧野加奈，凭借一个喷嚏再一次轻松毁灭了刚刚那个母慈子孝（？）师生和谐的温馨画面。
她抽了张纸糊在了自己脸上。“行了，你努力吧，不靠谱的废物成年人要继续和病魔进行伟大斗争了。”
说完她就直接倒下趴在了桌上。
总之先把脸埋起来，再竖起一只手摆摆，示意小侦探可以走人了。
“……”
柯南：牧野加奈到底是怎么在靠谱和废物两种属性之间反复横跳的。
虽然牧野加奈今天还是坚持带病前来上班了，但其实今天并没有安排她的课。她趴在桌上躺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肩颈实在不舒服，于是干脆放弃了挣扎，爬起来拿上包包请假准备回家。
嗯，还要顺路去买个感冒药才是。
回头应该问问琴酒有没有什么组织成员能派过来在她身边跑跑腿……
要是宫野明美还在就好了，按照漫画里的描述她应该挺会照顾人的。
要是诸伏景光还在就好了，不但会照顾人，还会做饭，还是池面帅哥。
可恶，等她复活诸伏景光之后，一定要让他做一顿大餐。
嗯，如果可以复活的话。
好烦，复活任务根本还没有到能开始的时间。
牧野加奈带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走出帝丹小学的校门，慢吞吞的往药店走，没走几步，突然从一个角落里冒出来了一个压低了帽子的男人。
她晕晕乎乎的，也没抬头看是谁，就往旁边让了让，对方反而停下了脚步。“哎？？小姐……”
“……！！！！”这个声音？？？
牧野加奈猛地抬起头，看到了帽子遮挡住了一半的一撮浅金色的发丝，来人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那张小黑脸还是帅气逼人。
哦，波本啊……
我草？？？不对？？？波本？？？
虽然她刚刚想到了苏格兰，但是也没必要就给她送来一个波本吧。
这是什么，幼驯染奇怪的感应能力吗。
牧野加奈被他的突然出现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而且她现在的状态也实在是没有心力面对这么危险的三面颜大猩猩。
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没等她想清楚波本来干嘛，也没等波本再开口，那道娇小的身影就突然晕倒过去。
波本：“？？？”
他已经有这么吓人了吗，他还没有开口试探，就已经把人吓晕了？
……
安室透现在很迷茫。
他坐在医院的病房里，拿着那个因为高烧昏迷的女人的病历。
其实之前从酒吧离开之后他已经调查过牧野加奈了。
普普通通的小学教师，对学生很温柔，很讨同事和学生们喜欢。背景资料清清白白。
之前的行为的话，原因似乎就只是审美取向有点问题。
……
怎么想也不是有点问题可以形容的程度。
那可是琴酒啊……
敢和琴酒搭讪，甚至在对方拿出枪之后还说那些暧昧的邀请的话……
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吧！！
他本来只是打算安排下属后续多加观察，没想到今天前去完成作为私家侦探的委托的时候，刚刚好就看到了她。
就这么意外地相遇了。
他本来打算友善地上前打个招呼，用他迅速想好的说辞解释一下上次遇见时的事，进而观察一下对方有没有什么异常，能不能套出什么情报。
结果还没有说什么，人就在他面前晕过去了……
是真的晕过去了，浑身滚烫的那种。
他只好被迫把人送到医院。
当然，过程中他也有出于谨慎地打开牧野加奈的手机。
一是想要帮她联系家人朋友，二是想要查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线索。
结果二者都没有。
牧野加奈手机通讯录里只有几个疑似是帝丹小学的同事的名字，备注一长串都是xx老师，没有家人。
啊……之前在资料里看到的信息……
她好像是孤儿吧？
那只好打给同事了吗，哪位同事和她关系比较相近呢？
安室透纠结了一会儿，尝试从通讯录分析点什么，但一无所获。当他正准备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小朋友拨出电话的时候，病床上输液的人已经醒了。
天知道醒来看到波本在自己床旁边，还拿着自己的手机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表现绝对可以说是真真切切地又一次被吓到。
虽然实际上是有点演的成分。
之前考虑到手机被别人偷走之类的特殊情况，为了以防万一，她给琴酒设置了特殊备注堀之纪老师。保证这个世界绝对只有她能清楚这个名字和琴酒之间的联系。
他们两个人之间联络的号码也是专用的，又混在一堆她特意保存的帝丹小学的老师的电话号码中，就算是波本也不能通过备注认出来。
邮箱的话……她也有随手清理的习惯，所以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信息泄露之类的问题。
虽然看起来因为事前准备做的非常严谨，现在她的状态并不危险，但这样看到他还是很吓人啊。
“牧野小姐。”安室透马上露出了他特地训练过的标准的阳光微笑。“请不要害怕……我只是恰好路过遇到你又送你来医院而已，我没有恶意。”
“……谁会信啊！！”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孩好像是被吓的不轻，连眼角都带上了一点眼泪。“把手机给我！”
“啊，好的好的。”安室透用乖巧的姿势把手机还给她，然后眼睁睁看着……
牧野加奈输入了报警电话。
波本：危！
“请不要报警！！我真的不是坏人。”安室·卧底中的公安头子·透因为她着急忙慌的行为哭笑不得，虽然普通民众信任警察是很让他感到欣慰的，但是报警的话一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我想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应该只是产生了一点误会……我真的没有恶意。”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这是小朋友都知道的吧！你们……你们有枪！”
“……”
明明连脸上写着坏人的琴酒都敢调戏，为什么在他面前会怕成这样。
上次是她兴奋地亲口对琴酒说“是枪唉，要是喜欢制服和手铐我也可以”这种让人大受震撼的话，
现在也是她害怕的好像他要是敢靠近一步，就能马上哭出来。
透透不明白，透透不理解。
透透心累的退了一步，给她留出更大的安全距离。“请放心牧野小姐，我刚刚拿走你的手机只是想要帮你通知家人或者朋友。毕竟不能留病人一个人在医院，难道不是吗？既然您已经醒了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马上离开。”
“……喔。”牧野加奈捏紧了自己的小手机，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她顿了一下，然后干巴巴的开口。“银行账户留下，我把医药费还你，才不要欠你的钱。”
果然是一点也没信吧！！！
安室透无奈的点头，给她写下了自己作为私家侦探的账户。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他猜到女孩接下来会马上催他离开，于是立刻扬起笑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安室透，是一名私家侦探，如果牧野小姐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欢迎进行委托。”
说完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了她手里。
牧野加奈看起来是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敷衍接下了名片。“好的，谢谢。”
她是没有什么事要委托了。
呵，她堂堂boss，明明能够大大方方给波本塞任务，搞什么花钱的委托呢。
不要妄想花着组织的公款还赚boss的私房钱啦！！叭——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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