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日誓师

　　任昭昭最后也没有刻意和曾质保持距离。

　　有时候，也不是什么都要有个答案。

　　……

　　二月底了，学校要整一个“百日誓师”。

　　一到点，高三各个班就排成队列下楼去操场了。

　　胡校长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底下的学生们各自捧着书在看。

　　简直学风优良，就是胡校长曲高和寡。

　　终于，轮到学生代表发言，发言人是三班班长——李成恺，是一个一直被校董们老师们捧在手心上的娃。

　　他是学子们的偶像、老师们的宝贝，也是今年科华最有希望冲刺文科状元的人物。

　　“亲爱的同学们，春日已至，距离高考仅剩百日……

　　……请同学们与我一同宣誓！”

　　曾质个子高，站在四班队伍后面，任昭昭长得可爱其实个子也不矮，所以站得不算靠前。

　　曾质的站位可以清楚地看到任昭昭。

　　少年在温和的春日暖阳里，目光落在他心爱的女孩身上。

　　干干净净的马尾，毛绒绒的天灵盖顶，白色的校服简单利落。真是太让他喜欢了！

　　曾质才不在意什么百日不百日高考不高考的，他现在只在意任昭昭。

　　“十年寒窗，唯余百日。

　　书山筑路，不畏艰苦。

　　心驰北海，志存华宫。

　　……

　　高考必胜！高考必胜！”

　　当右拳放在脸侧，那将会是最坚定的宣誓，也会是最美好的希冀。

　　操场上少年少女们清越的声音回响，在二月的蓝天底下聚成力量。

　　宣誓完，又有别的校领导要说几句。原本庄重的气氛又渐渐活跃起来。

　　任昭昭想，一百天，再忍一百天，再苦一百天，她就可以拥有很多东西了。

　　她往后看了一眼，却正好和曾质的视线碰上，曾质嘴角带笑，眼睛里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任昭昭一愣，慌乱转过头去。

　　曾质也是动作一滞，抿着唇把头低了下去。

　　在曾质后面，贺杉还在和其他同学嘻嘻哈哈。

　　世界在吵闹，这两个人却满腹心事，不做声响。

　　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曾质的沉默来自于自己的偷窥行为被发现，而且昭昭好像被吓到了。

　　任昭昭则在思考她之前想的“第一种方案”。

　　任昭昭：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曾质的这种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要是曾质真的喜欢她，她又该怎么反应？如果曾质和她告白，她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答应？

　　都已经憋了三年了，还差这三个月吗？

　　任昭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色即是空色即使空……

　　林予良站在任昭昭前面，此时转过来想和她说句话，却发现任昭昭的脸比高邮鸭蛋黄还红。

　　“怎么了昭昭？今天太阳也不大啊脸怎么红成这样？”

　　“没事没事……”

　　放学的时候，任昭昭是千百个不愿意面对曾质。

　　曾质一开始倒是无所谓，他也想知道，如果任昭昭知道了他对她的喜欢，会作何反应。

　　但后面一想，这会让任昭昭尴尬，也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曾质还是等任昭昭下楼，一起回家。只是谁都没有先开口。

　　任昭昭不喜欢这样的静默，以往两个人在一起虽然也没多少话，但都是轻松的随意的。

　　而不是像现在，两个人谁都不敢出声，就像是怕打破一些东西。

　　譬如沉默，譬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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