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病发

“你怎么了？身上好烫啊，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只是病发而已。”于子墨的语气十分平静，嘴角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显得病态又唯美。

        “解脱了吧，就这么解脱了也好。”

        于子墨干脆闭上了眼睛，意识渐渐远离，这辈子所有的，所求的，所缺憾的事情，一一在眼前浮现，这大概就是要死了吧。

        只是朦胧之中，他仿佛听到有一个人一直在叫他，这个声音还带着熟悉。

        “于子墨！于子墨！你睁开眼睛啊！清醒一点，不要睡！”

        顾小涵这回是真的着急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到看着如此鲜活的一条生命消失在眼前。

        虽然她曾经也想过他会死，可他们毕竟相处了一天多的时间，她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拍着，期待能让他醒过来，可令人遗憾的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顾小涵的手都有些颤抖，她仿佛又回忆起了儿时非常相似的画面。

        前一秒还在冲她微笑的父亲，下一秒突然倒地，年纪上小的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家里没有别人，她除了哭，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遍一遍的叫着父亲的名字，希望父亲能够睁开眼睛看看她。

        虽然最后母亲回来，着急地把父亲送进了医院。

        可终究还是，没有用了。

        父亲就这么走了。

        医生叹息的话，却在她的脑子里记了一辈子。

        “真是可惜啊，如果早一点送过来，还能抢救的，你们送来的太晚了。”

        妈妈红着眼眶，并没有责怪她，可在她心里，自己才是那个杀死父亲的凶手。

        看着眼前的人，她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画面，内疚、后悔、遗憾和自责，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颤抖着手，豆大的眼泪突如其来掉下，怎么止也止不住。

        同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遍了。

        “不要睡，不要睡啊，于子墨，你保持清醒，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幸亏马车上的被子还没卸下来，车夫还在外面等着她。

        顾小涵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拖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门口。

        或许人在着急的时候，确实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她竟然也成功把他带到了马车上。

        “去找大夫！去医馆！”

        她眼眶通红，眼泪直流，车夫丝毫不敢怠慢，驾着马车飞奔起来。

        医馆很快就到了，这是镇上很不错的一家，在车夫的帮助下，顾小涵把于子墨搬到了医馆里。

        于子墨的情况不容乐观，害怕当年的情况重演，她现在十分着急，顾不上排队，硬生生冲到了大夫面前。

        “大夫！我爸……”

        一提到自己的爸爸，她心里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痛，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般，她感到害怕，害怕到窒息。

        “我相公快不行了，大夫！大夫，求您先给他看看吧？”

        顾大夫很显然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凄惨模样吓到了，他连忙点头，顾不得排队的病人，起身跟她来到了于子墨这边。

        看着大夫开始为他诊治，顾小涵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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